曹野被叫入正厅坐着,除了与那个娇羞的田星儿说了几句话,便再没有人理会过自己,在正厅里坐了半个时辰,颇有些无聊,眼睛自然只能盯着站在一边的田星儿看。
田星儿满脸通红,在这个未来夫君曹野灼灼眼神之下,倍感难熬,头越垂越低,快成鸵鸟了。
曹野不敢多说话,怕重蹈上次柳月媚的覆辙,柳月媚杀他之前,就说过不喜欢他整天瞎放炮。
他看着星儿可是很满意的,在这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往往要等洞房揭盖头那一刻才知道新娘的美丑,现在他提前见到星儿,至于什么礼法,先放一边了。
他只好面对着正厅里挂着一幅花开富贵图,一面默默地数着上面的牡丹有几朵,每朵花上有几个花瓣,来打发时间,一面等着徐缓进赶紧出来,他好把成亲的事敲定,今晚就洞房也是可以的。
“夫人!”
星儿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抬头见换了一身华丽衣裳的徐夫人走了出来,赶紧福礼问好。
“夫人好!那个,我是要称你为岳母大人,还是叫丈母娘亲切呢?”
曹野见到徐夫人,心里一紧张,又开始瞎哔哔了。
“还是叫我夫人吧!”,徐夫人伸手示意曹野坐下,她则坐在主位上,看着他神情平静说道:“你家里长辈可在?”
曹野心想长辈不知跑哪里舒服去了,但想着不能这么答,简短而恭敬应道:“家里就我一人,长辈嘛,应该去哪里享福了吧!”
徐夫人端着茶碗手停在半空,问道:“那家里可有他人可以主持亲事?”
曹野老实地答道:“没有,不过我想夫人可代表星儿家,徐知县就可以代表我家,反正都是一家人,曹家现在是我说了算,哪怕夫人说现在拜天地入洞房,我都能做主!”
“原来如此。”
徐夫人抬起头来,有些诧异看了他一眼,心想曹野如此热切成亲,难道是有不良居心?谁想到这货是急着入洞房呢!
“竟然这样的话,那就在这里成亲吧!”
徐缓进这时也走进正厅,一锤定音地道。
徐缓进夫妇也是果决,当即决定在家里举行婚礼,虽然自古沿袭下来的婚礼习俗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成亲程序繁琐。
但大明立国不久,这种六礼很多时候都被简化了,甚至有些穷苦人家,就拿张红纸写下双方的生辰八字,互换一下名贴,两张被子扔一张床上,就算成家了。
曹野虽然极想入洞房,但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徐缓进会同意,一时间怔住了。
田星儿则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把头埋进那还没绽放的胸脯里去。
“真的吗?那个彩礼还没谈呢?如果要彩礼,你说一声,我下属有钱!关中谢家三十八少,有钱!当然我也有钱!”
曹野掏出从谢方方那里刮来的金票,拍在桌上,豪气!
“不用,一切从简,所有费用我们出,你们坐着就好了!”
徐夫人一挥手,大包大揽,立即叫管家进来,安排下去。
徐府虽然只个知县宅院,但仆役丫环算起来也有十多人,这徐夫人一声令下,立即鸡飞狗跳的动了起来,幸亏有几个管事妇人,有些经验,总算在一个时辰内把婚礼布置好了,还腾出一间偏房做了新房。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祝大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易云峰朝曹野道贺,他被作为夫家的亲戚,也忙碌了好一阵子,这会才有空歇息。
“哈哈!”,曹野笑成了一朵花,“云峰啊,咱们这上县衙找知县问个话,他就送了个美女做我老婆,要是咱们进皇宫转转,找皇上问问话,说不定,皇上还送个公主给我,成了附马爷,这可就威风了,是不是?“
这话,易云峰可不敢接,大逆不道啊,干笑着,“大人年少有为,前途无量,想来皇上一定很器重你,许你一个公主也不奇怪!”
谢方方一直沉默不语,刚从岩下村亡命而出,折损了不少护卫,这曹野到好,玩上成亲的游戏了,但徐家的反应,才是他关注的,因为成亲这事,透出一股诡异,但见曹野兴致正高,也不好扫兴,只得闭嘴不言。
“方方啊,高兴一点,大人我成亲,虽然你年纪比我大,但我早成亲,你别羡慕,你赶紧也找一个成亲,真不行,叫你家老爷子到西域买几个异域风情美女回来,生的儿女保证漂亮的不要不要的,混血儿啊!”
曹野高兴得直拍谢方方的大腿,痛得谢方方嘴直咧。
谢方方躲开曹野的大手,道:“大人,我今年才十六,比你小,年长者先成亲是对的!”
“不会吧,看你整天像个乌龟四平八稳地走着,还以为你过了三十而立的年纪呢!”,曹野抓住谢方方有些胖的脸,狠狠揉了几下。
“大人,非礼勿动!”,谢方方从曹野的魔手中挣扎出来,叫道:“冷静,冷静,不然等会新娘子出来,你太激动,把婚事搞砸了,就不好了。”
“说得是!”,曹野立即变成了乖宝宝,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曹野安静了不过数息功夫,又闹腾起来,这回对准了易云峰,“云峰,你多大了?”
“二十三岁了,大人”,易云峰赶紧答道:“小的对大人的敬仰如高山流水,绵绵不绝,回到京城之后,一定效仿大人,请我二舅姥爷帮我说一门亲,争取明年生个大胖小子!”
“这就对了”,曹野指着易云身,看着谢方方,道:”你看看云峰觉悟多高,知道差距在哪里,也不气馁,奋起直追,这态度才对!“
“哎,对了,你们两个,回到京城,要补份子钱啊!大人我成亲,响应皇上的号召,一切从简,不大肆铺张,不大请宾客,连酒席都没摆,但份子钱还是要收的,回头找夜大人、来大人收钱,你们记得提醒我啊!索礼民、邹通,虽然跟他们不是很有交情,但也算同僚了,收他们的份子钱不过份吧?嗯,一点都不过份!”
谢方方直翻白眼,易云峰则笑着应是。
知县嫁义女,速度飞快,什么八字、名贴、户籍啊,统统一站式搞定,曹野和田星儿真的只用拜拜,其他事都有人搞定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成!”
“新人进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