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天坑之边,突然冲下大量河水,原来是旁边的小河冲破了天然的土石堤坝,冲落下来,河水量大速急,很快就像在天坑边上落下一片延绵近十丈宽的瀑布。
河水冲刷下来,无处可去,曹家村里的水位急速上涨,很快就涨到了齐膝深,曹野要是再不走的话,立即要被淹没。
“操!”
曹野大声诅咒着,脚却不敢停,跳上一处院墙,看准方向,提气飞掠,在水面上如蜻蜓点水,连点几下,如拾级而上,轻轻地飞落处天坑边缘。
曹野心有余悸地道,“以前听过什么,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一直没啥感觉,今天算是明白了!”
谢方方奇道:“大人,你不会游泳?”
“不会啊,会几下狗刨式,那也只能在浅水中扑腾,深一点的水就不行了!”
曹野自认还没有游泳的天赋,反正小时候下水几次,都被别人整得够呛,久而久之就不学游泳了。
说话的功夫,天坑里的水,已经没过了大多数屋子的顶,等水面离坑顶约有三丈时,坑里的水才稳定下来,不过这时,曹家村已整体没入水中,犹如沉入了湖底的村落,仿佛从没有在此处出现过。
“大人,这……”
易云峰看着水底隐约的房屋阴影,完全不敢相信,昨天还在那村里跟老村长夫妇吃饭喝酒聊天,昨日种种,历历在目,今日涛涛,尽化于水。
曹野却没有易云峰想像中的伤感,“唉,这帮家伙,实在是无情无义,自己跑出去玩,也不跟我说一下,以后有空再回来看他们!云峰,下次来时,你得帮我狠狠骂他们一顿!”
“啊——”,易云峰见曹野如常的神色,想说什么,心里却堵住了,说不出来,最后无言地点点头。
“走了,回京城!”
曹野抱起田星儿,放进马车。
她睡得正香,只嘟哝了几声,手臂胡乱地摸了几下,抱住曹野的脖子后,心安地继续大睡。
“大人,不回通县?”
谢方方翻身上马,看着阳光下的青山绿湖,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一丝寒意萦绕不去。
曹野瞥了一眼,道:“回去挨打咩,那小辣椒真不能惹,吃了非喷火不可,哎,对了,方方,我那大姨子,热情如火,你稳重如水,水火交融,绝配啊,怎么样,回去让你家老爷子来提亲,咱们亲上加亲!你的钱,我就可以用了,哈哈!”
曹野心想,好不容易从徐缓进一家三口的魔手中逃出来,难道还傻傻的又回去给他们当砧板上的鱼宰吗?肯定是回到京城监察司的地盘里猫着好啊!
“大人,这边走!”
谢方方赶紧调转马头,拍马下山,跟曹野再说多几句,非得多几根白头发不可。
“喂,喂,别走啊,我跟你说啊,红绡妹子,练武之人,身材那绝对是一级棒,就那她的胸来说,我敢保证,你一手都不能掌握,你再看的腰肢,那柔软度,绝对啥姿势都能摆出来,你知道姿势是什么意思不,我跟你说啊……”
曹野的叨叨声,一直回荡在山林中,惊起一片飞鸟。
谢方方无奈地,只得偷偷地从袖口处撕下两根细布条,卷巴卷巴地塞进耳朵,这才清净了。
众人一路快马加鞭,快到正午时分,已进了京城的东门。
一入京城,到处可见家家户户在张灯结彩,一问,才知道,过多七天就是春节了,皇帝下令春节期间放假七天,并大赦天下,临近年底,谁也没心情干活了,加上天气寒冷,大部分人都窝在家里忙活。
“曹大人!”
监察司临时办公地,玉佛寺门前两个岗哨还认得曹野,见曹野驾车回来,都上前问好。
“怎么这么静呢?又都出去玩啦?”
从监察司大门望进去,寺内静悄悄的,以前哪怕大部分出去执行任务时,寺内的动静也不小,可现在真的就像一个空寺,连谢方方都有点回到空荡荡曹家村的感觉。
一个岗哨抱拳回道:“皇宫要举行春宴,司首大人带队进宫协助去了,除了我们俩个看家外,里面再无人了。”
曹野问道:“嗯,他们难道不回来吃饭睡觉?”
“春宴期间,他们都住在皇宫内,不回来。”
“哦!”
曹野心里一动,夜若冷带队不归,那这里安静得很,他还在头痛怎么安顿田星儿呢,他在京城可买不起房子,也没租房,这回后,先在玉佛寺里住下来,再去租个房子。
“星儿,下来吧,咱们就住这里了!”
当千娇百媚的田星儿走下马车,朝那两个岗哨微微一福。
那两个岗哨眼睛睁得圆圆的,没听过曹野有家眷啊,怎么出去几天,就带了一个美娇娘回来,这人与人的差距也太大了,不愧为监察使啊!
“哎,你们两个,回头把份子钱补上啊,大人我刚成亲,不好多收你们的,一人一两银子,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啊!”
曹野没理如木鸡一样的两个岗哨,拉着田星儿进了寺。
“这地方又大又宽敞,咱们先找个房间住下,过几天再出去租房子,这里人太多,小心那些小子偷听咱们的墙根!”
田星儿轻轻打了曹野手臂一下。
这时,从大雄宝殿内的阴影处闪出一个老头,他一身青衫,两撇老鼠须,人看着猥琐,但身上的气息雄浑如一座高山,想来是个进入九境的高手。
“咦,不是说没人在吗?你叫什么?哪个部门的?有比监察使的官大吗?”
曹野不着痕迹地将田星儿挡在身后。
那老头不言语,视线越过曹野,盯在谢方方身上。
谢方方苦笑了一下,站出来,抱拳道:“方老!”
被叫方老的老头,淡淡地道:“玩得差不多了吧,该回去了!”
曹野一把拉住谢方方,看着方老,道:“回哪?他才加入监察司,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去哪里?你让他走,他就走,问过我这个上司没有?”
谢方方赶紧道:“方老,莫见怪,他说话就是这样。”
“大人,他是我家老爷子身边的人,你别说了”,谢方方低声相劝,这个方老在谢家,除了谢老爷子,其他人说翻脸就翻脸,下手也不讲情面的。
让谢方方意外的是,这方老并不动怒,只淡淡地看了曹野一眼,道:“你莫跟着他打混,他身上纠缠的因果太多太重!”
曹野摸着下巴道:“因果?是什么果,能吃的吗,比苹果好吃吗?”
“是”,谢方方冲方老长揖,然后对着曹野也来个长揖,“大人,很抱歉,我要回家了,这几天,多得你照顾才得安全,以后若到谢家,必以上宾待之!”
“云峰,就此别过!”
谢方方毫不拖泥带水,简单说了一两句,扭头就走,林动、林静沉默地跟在后面。
曹野喊道:“喂,喂,别忘了每年寄点金子、银子给我,不然不给你留副将的位啊!”
谢方方举手向后摇摇,但一直没回头。
“曹大人,借云峰一用!”
曹野还没从谢方方离开的伤感中脱离出来,门外又传进来俊成的声音。
“来大人!”
曹野赶紧小跑了出去,“小弟前日成亲,今天刚回,咱哥俩好好喝一杯,对了,你准备份子钱没有?”
“容后补过!”
来俊成是身披铁甲,坐在高头大马上,牵着另外一匹披挂齐全的战马,“云峰,上马!”
易云峰看着曹野,没动。
曹野挥挥手,道:“去吧,去吧,你二舅姥爷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来俊成、易云峰在急促的马蹄声中远去。
“咦,不对啊,借我的人,还没谈借调费呢,这可亏大发了!”
曹野挠着头,自言自语地左右一看,没人在身边,“这搞什么,一回来,我的哼哈二将全跑了,就我一个光杆大人,没得威风了!”
曹野一回头,见到田星儿,立即笑了,对了,这不还有一个夫人吗,总算还不是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