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那些丫鬟都出去,只留锦城在房中帮着自己穿上那盔甲。
这厚重的盔甲官服一上身,他整个人的气质都瞬间不同了。
再加上他冷着脸,锦城忍不住的在一旁拍案叫绝。
“像像像,太像了,您进宫之后,我就守在您身边,见到什么人我都会帮您提醒,只不过在乾清殿上我是进不得的,到时候您跟在将军身边,谨言慎行便可。”
“嗯。”
时昱点头答应。
时北彦亲自到时昱的房门口等待。
当他走出房间的时候,身着戎装的样子倒是让时北彦眼睛都看直了。
果真人靠衣裳马靠鞍,这御林军的官服上身英姿飒爽的样子,倒还真的让人眼前一亮。
“走罢。”
时北彦收回神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今日早朝左元泽特地给左阙的官服好生整理。
今日那时戎必定是来不了了,他便借机进言御林军不可一日无统帅。
言尽至此,朝中能武位高者屈指可数。
遂让皇后在吹吹耳旁风,这事十有八九就能成了。
思之至此,左元泽兴致勃勃的带着左阙早早的就进了宫去。
今日时昱还是初次进宫,路上时北彦不放心的交代了许多。
包括朝前对陛下应当说些什么都细细交代。
这样一来他们倒是迟了些。
百官在朝前,皇上还未到之时,底下都是一片的轻声喧嚷。
左元泽反复回头看着时北彦还未到那空着的方向,便心中止不住的高兴。
“左相今日心中藏了什么好事,这嘴角勾着笑的都能挂上油壶了。”
纪明德讽刺的说着。
不过他们兵部一向说话都粗糙些。
所以在大殿上,其它人倒也听不出什么好坏,只当是他真的在好奇左相在高兴什么。
左元泽笑的更畅快了。
“本相自然是为那青州百姓安置妥当一事心悦,百姓安康乃国之幸!”
他大言不惭的说着。
正巧皇上也从大殿的一旁缓缓朝着龙椅走去。
“爱卿所言极是!”
皇上一到,文武百官全然行大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声音响彻大堂。
左元泽这被皇上再次口头“嘉奖”感到更是雀跃。
今日可真是个好日子,实乃大吉啊!
皇上刚坐上龙椅便瞧着枢密院那厢前头的空位。
“时将军今日怎地不在?”
这边话音刚落,左相还没来得及暗兴。
时北彦的声音就从后方响起。
“回禀陛下,臣知罪,昨日偶感风寒,今晨失礼,望陛下宽恕。”
皇上今日心情极佳,哈哈大笑起来。
“无妨,时戎今日到了,身子骨休养的如何?朕的御林军还需要你坐镇啊!”
皇上每次都是语出惊人,对时戎的期望极大。
时昱看着这满朝文武的目光都朝着自己的身上看来,忙继续跪着说道。
“回禀陛下,托陛下鸿福,微臣伤势已然痊愈。”
他沉声说着。
皇上倒是剑眉微挑。
“甚好,那今日开始,便继续在宫中当值罢。”
他说完,看向时北彦。
“青州那地界的灾民既已安排妥当,但百姓还需时间去重筑一切,今日便开国库,调取些粮食枢密院负责押送过去,赈灾扶民,余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是!皇上心怀百姓,实乃盛雍大幸!”
时北彦再次应声说着。
他们两个人今朝可真的是赚足了众人的眼光。
左元泽却是自从看见时昱的出现,便瞬间老脸发白,苍老之态顿显,和之前的雀跃之感截然不同。
他只想赶紧早朝结束,回府去好生问问那毒医。
如今这时戎好生生的,倒是怎么一回事?!
那日时戎分明是被人扶回家的,定然是中毒了的。
如今这完好无损的样子,让他恨的咬牙切齿。
直到早朝结束的时候,左元泽都一直心不在焉的。
只不过如今皇上看重枢密院,众臣都看在眼中的。
就连中书里的几个大臣都不由得想往时北彦身边多凑凑。
只是在从乾清宫出来的时候,时北彦却将时昱拉倒一边。
“儿啊,皇上对这次青州赈灾一事看的重,为父需要亲自好生把持这事许会忙碌些,这几日你也要在御林军的营帐中度过,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便可交代给锦城,你若不方便,就让他帮你带话。”
“嗯,孩儿记下了。”
时昱答应着,可是心却静不下来。
今日在大殿之上,他后背都要被汗浸透了。
那睥睨天下的王者果然是非凡之人,单单那目光所至给他带来的压力便足以将他压垮。
再加上文武百官都在周身,今日算是安然度过。
但日后自己还能不能应付的来,时昱心中顿时没谱。
毕竟这是在皇宫之中,时北彦也不好和时昱过多的言语。
只能朝着枢密院的方向而去,临走的时候,反复的朝着时昱的方向多看了两眼。
锦城从一旁小跑到时昱的身旁。
“时统领,今日在早朝的时候,大家可都是对你刮目相看。”
“为何?”
怎来的刮目相看一说,他倒是纳闷了,自己就说了那一句话。
“您从前可从不说溜须拍马的话,今晨竟然还主动说托陛下鸿福,你说那百官能不留心吗?”
锦城笑着说,他年纪小,说话自然也都没心眼,知道什么顺嘴就说了。
“那这怎么办,我是不是说错了?”
时昱顿时紧张了起来,方才父亲怎么不提醒自己这一点。
皇上面前怎么可以马虎!
他顿时仿佛如临大敌一般。
“那又何妨,那私下议论的自然都是眼红您的,原本您是个踏实做事的,皇上也是看中您的,如今在加上会说话了,那自然是更讨皇上欢心的,所以您甭在意这个,挺好的!”
锦城小声的唠叨着,这才让时昱心中的雷鼓慢慢的消停了下来。
他一紧张就不自觉的想摇扇子。
但是如今手抬起来,手中却抓着的是沉甸甸的刀剑。
是了,今晨他特意将自己的玉骨扇放在了枕下。
他晃了晃头,跟着锦城继续走着。
身为统领如今在宫中该做什么,他都不知道。
心中那根弦紧紧的绷着,生怕自己踩了什么雷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