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鹊登梅令乃是公主母妃所留于她手。”
那人好似在回想什么,随之渐渐放下手中的短刃。
“承梅机不是号称晓通万事?那怎会不晓得这信中的莺妃便是公主的母妃?”
这一点怎么说都说不通。
黑袍之人身形一愣,好似并不知这信中所言。
时昱将手中的信件递到他手中,待他仔细瞧看。
那人阅后好似是对时昱放下了戒备,缓缓而言。
“令主大人听闻独女身死之后,本虚弱的身子便更撑不住,到后来疯癫难测,后失踪至今,承梅机规矩,不可查关于令主大人的一切吗,我们只听令行事,不关乎私事。”
“那令主大人都不在了,你们是如何延存至今?”
“令主大人虽不在,但承梅机规矩未变,只要承梅机尚存,那便可永久延存。”
“如此说来...你们听令行事...是这个鹊登梅令?”
“是,我们只认令牌行事,可惜...令主大人滔天能力,失踪之前,都不知他司空家还有血脉尚存。”
“何出此言?”
“令主大人一向对家人保护尚好,如若不是今日你所言那皇帝早逝的莺妃便是他的独女,就连我们也尚未得知,只不过承梅机遍布天下,令主大人身虚之时他身在邻国,只是听闻独女身死,便已然疯癫,自然更未得知还留有一丝血脉尚存。”
“原来如此。”
这故事丝丝绕绕,让人好生糊涂。
“既然公主将这令牌交付于你,是有何事?”
那人继续说道。
此言将时昱的思绪拉回,赶紧说自己的要紧事。
“你们可知噬骨之毒?可有解药?!”
“自然知晓,只不过这解药还需在寻。”
“何时能寻到?”
“三日之内,我给你答复。”
“如何寻你?”
“炙宴阁小二之处,暗令溜醋藕粉。”
“那三日时间一到,我便去寻你。”
“嗯。”
那人应下,随之拿起那案上的箱子,随之转身踏出屋外,身形隐入茫茫夜色。
时昱站在原地,还在回想方才所言,朝前一步,正巧踩上软和一物。
紧接着便听见一声闷哼,他赶紧收脚后退一步,随之蹲下来,推了推地上的锦城。
锦城这才醒过来,
“公子...”
他说着,准备捏捏自己那酸痛的脖颈,却是抬手看见自己手掌更是乏力,眼见上面还有清晰的脚印。
“谁踩我手了!”
“...”
“公子,我方才怎么昏倒的?”
“...回府罢。”
锦城看着时昱一副不愿多搭理自己的神情,只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扭头一看那案上的箱子已然不在,随之赶紧追上时昱的步伐。
“公子...那箱子怎地不见了,难道方才?...”
锦城喋喋不休的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随之睁大了双眼一脸震惊的接着说道。
“公子方才遇见那承梅机的人了?”
“不然你觉得你是如何昏倒的?”
时昱微微摇摇头,孺子还算可教也。
本以为锦城会感到后怕,谁知却是一脸的惊喜,只见他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随之抬手看着自己受伤那灰尘留下的鞋底暗花纹。
“能倒在承梅机十境武者的手下,实乃大幸,我决定这手回去不洗了,这鞋印要好生珍藏。”
“...”
时昱被他所言头上顿时一阵黑线,一脸无语的神情,他实在不愿打断锦城心中的美好,直直将“那鞋印是我的”这话,咽进肚中。
随之骑上马匹,朝北回城。
“哎,公子,等等我。”
锦城说着,一手拉着马儿的缰绳,随之一跃而上,那带着鞋底纹灰的手却是高高举起。
此时时昱满心所想,皆是方才与承梅机那人的对话。
那人让三日后去炙宴阁寻他,与小二对话。
想必炙宴阁是承梅机的地盘?
炙宴阁内,上到王孙贵族,下到平民百姓,皆人人可入,不免是个道听途说的好地方。
如今他也不得不将时戎解药的希望放在了承梅机上。
余下便回府,尽力照顾时北彦便是。
一路上时昱乘风而行,马不停蹄。
再次回京之时,已然深夜,之时如今他身子虽有些疲乏,但思绪却是异常亢奋。
他悄声去到时北彦的卧房之处,眼见司嫣然那孱弱的身躯正趴在时北彦的身侧歇下。
时昱不忍心打扰,从一旁取出一件大氅,披在司嫣然身上。
既已无睡意,便去寻兄长一同说道说道今日此事。
他这样想着,脚步顿轻,走到时北彦的床头之处,将那内侧的石头用力按压下去。
随之那床边一旁屏风之下,便显现出一条密道。
时昱入内随手关上入口,密室之中的阴冷之气,顿时让他也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却更是提神了。
“时昱?”
时戎的声音乍然响起,好似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他的身影低沉沙哑。
“兄长,这深夜至此,倒是打搅你休息了。”
时昱朝着他身旁走近,看着那寒雾腾飞的冰床之上,时戎的脸色衬的愈发青紫,嘴唇乌黑。
时戎难得的有了神情,他自嘲的微微勾唇。
“在这之中,岂有深夜白昼一说,于我而言,休息只是奢望罢了。”
时昱闻言,抿了抿唇,自己倒是说错话了...
时戎转眸看着时昱有些自责的神情,随之转移话题。
“看你好似有心事?”
时戎本不是那样话多之人,只是面对自己这个弟弟,他不由自主的,便想多说几句。
毕竟他亦是可怜之人,自小便没有跟在父亲娘亲身边,在那江南长大。
虽与孤苦无依亦然相反,但总归是对他不公平的。
“嗯,兄长可知承梅机?”
“自然知晓。”
“方才明了...承梅机的现任令主是尔雅公主...”
“尔雅?”
时戎眯了眯眼,语气不可置信,深宫里的公主,怎会与那承梅机有瓜葛。
“尔雅公主的母妃,便是承梅机令主大人的独女,只是早逝之后,便再无消息,只余一令牌交于尔雅。”
承梅机听令行事,天下无人不晓,时戎不解说道。
“那你怎会得知?”
“公主托我去寻关于令牌之事,她自己也未曾知晓,还有...”
“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