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嘴不言,嗲能总是让我尊重灵物,可我骨子里总没把这些随处可见的平常东西当成“灵”,嗲能嘴边常溜哒出来的句子就是:牛教三遍都会转弯了,你咋这么笨?
车子开得很快,洪所长表情紧绷,我在暗暗想着那尸体会变成什么模样,嗲能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先前那个口塞也不知道被嗲能放到哪里去了,他只说那个东西非常阴损,让我千万别触碰到,万一惊醒了体内鬼蛊师的残魂,那我可能真的会被夺舍。
有没有这么糟糕我不知道,暂时来说,对我的平常生活没有影响,如今看洪所长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发生了什么让他很为难?
临时停尸房,我生平第一次走进,拉开尸箱,里面油布盖着的尸体,果然如洪所长先头所说,尸体表面变成了青黑色,里面的肉空了,但骨架不变,表皮就这么松松垮垮搭着,“前后不过几个小时,就变成这个样子,我们想也没想到的。”洪所长将情况在车上就细述了一番。
现在嗲能在他跟前,他继续车上没有说完的事情,“根本就没想过会出这种事,我也就想着,如果是我们的问题的话,那这里其他尸体应该有相同变化,但只有这一句,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洪所长频繁地搓着手,估计这个人是遇到难题就有搓手的习惯吧。
另外两个工作人员,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我和嗲能,听到某个工作人员低低说道:“咱副所没事吧?脑子没糊涂吧?怎么找了这么小的人来啊?”
嗲能转回头道:“他脑子没有糊涂,你们有点糊涂。”
那二人疑惑地转回头,看样子是在等嗲能解释,嗲能却转回头没跟他俩说话,只是看以后,在那尸体旁边放了三颗石仔儿。
洪所长将尸箱门关上,“周大师,这里,不会有什么其他事情发生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洪所长在提到其他事情的时候,眼中满是惊悸之色,难道他碰到过什么很惊悚的事情,与尸体有关?
虽然脑子里转着这些想法,但我还是想着嗲能应该是知道这中间的事情,我肯定脑袋不会晕到在这里现场问,回到小木屋再详细探知才是最好的办法。
走出停尸房,嗲能拿出三粒药丸递给洪所长,“每人一粒,用温水送服,免得半夜发高烧,人与人还是不同的。”
嗲能说话总是这么让人云里雾里,洪所长倒是没有异议,另两人面上还是露出刚才的神情。
嗲能没有说话,“通知到死者的家属了没?”
洪所长点点头道:“通知了,只是他们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
嗲能咬了咬嘴唇说道:“家属来后,让他们先来见我,我要看下他的家属们是不是也碰了这些东西。”
洪所长忙道:“这个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再发生这种事情,我估计胖大海会疯了。”
说着把我们带到他办公室,其实这个派出所很小,但杂事非常多,还要协助路过的兄弟单位,总的来说,没有空闲的时候。
嗲能低声说道:“那个口塞在这里除邪是最好的!”
“为什么啊?”我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你设阵吗?难道不是针对这个,而是其他的事?”
嗲能给我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道:“我设阵,是让后院的东西不要到小姑房间里来,她这时候身体虚弱,一些阴气重的,或者灵气重的,就很容易附上去,造成她反反复复生病。”
搜噶!
我还以为他设阵是因为这枚不吉利的口塞呢,这个东西也太厉害了,直接就能杀人。这要是跟谁有仇,只要把这个送给对方,就能杀人于无形了吧?
这要多深的仇恨,多残忍的性格才会这么做?我坚持相信人性本善,拒绝接受这种令人发指的设想。
洪所长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嗲能抬头看了看对面走廊另一侧尽头的门,还有他大门的左右两侧,蹲下身子,把他进门的那块地毯布掀起来,那地毯布下,有个黄色纸,纸上画着某个小人,用一个方格框起来,还在上头写了古怪的文字。
嗲能轻哧一声,“我说呢,按洪所的资历,怎么样也该上去了,看来是有人夺了气,你居然没发现!”
洪所长原本平静的脸变得暗沉,拿过嗲能手上的小人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嗲能说道:“这个东西,不会夺运,但是它能让你好运被挡,且略带煞气,一般来讲,是用于踩小人这类使用,而你这里,配上了门口上面的那根装饰柱,柱尖还用尖属作了贴补,就变成了一个风水剑,再加上左右两侧大门上刻的暗花,看来,你同事里面,或者说升上去的同事里,有人在下暗手。”
洪所长四下里张望一番,把我们迎进去道:“实不相瞒,我当副所很长一段时间了,比我后来的,资历比我浅的,一个接一个升上去,我一直以为是自己不懂得溜须拍马,原来是有人暗里使招。”
洪所长说到这里,拳头捏得死紧,嗲能取出那个装口塞的纸包说道:“可以回敬,你怕不怕?”
“回敬?怎么回敬?”洪所长关上门,低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对方堵死了我上升的路,倒没有给我造成太大的麻烦,我的意思是,下手归下手,咱们还是别玩得太狠。”
嗲能笑了,“对方下手,是夺了你上升的门路不假,但你下手,总不会是要人性命的,我们只给他一个教训即可。”
“揪两根你的头发给我,然后随便写个字在白纸上,还有你到外面去揪根草,拿块石子。”嗲能说道,又交待道:“不要假手他人,也不要让人看到!”
洪所长愣了一下,但马上就咬牙应了一声:“好!周大师,只要不是害人命的,我都听您的!”
嗲能面色沉下来道:“对坏人仁慈就是对好人的残忍,你想过么?”
叩叩叩,突如其来的拍门声,让我们的交谈暂时中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