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司玦
作者:晏荼蘼      更新:2020-03-08 16:55      字数:2196

风昭夏一面惊讶于薄司玦体内灵力的雄浑凝厚,宛如深不可测的海沟,一面又诧异于这些灵力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更严重的是,几乎每一条筋脉上都有着数不清的裂纹,像是受过及其狂暴的冲击而造成。

在这种情况下,每动用一次灵力所带来的痛苦,绝非用语言可以形容。

“疯子。”

风昭夏暗骂一声,精神力如开闸溪水般探入,丹田中木系灵气开始快速流转,点点精纯的生命之源闪烁着微弱的莹绿钻入薄司玦的筋脉。

治愈之门的运用对于皮外伤或是身体本身的疾病有着显著的疗效,但若是与修炼有关的创伤,则会大量消耗甚至透支治疗者的灵力以及精神力。

风昭夏寻找到一处最严重的裂痕,像是一道被雷电劈出的贯穿伤,整条筋脉近乎断开。

一旦彻底断开,就成了绝脉,修为便将永远停滞不前。

木系灵力蜂拥而上,堵住了那道缺口,然后源源不断地释放生命力,缓慢地进行修复。

房间里落针可闻,寂静无声。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风昭夏的额头覆满薄汗,顺着鬓发滑落,面色煞白,隐隐透出青筋,乍一看竟然比床上奄奄一息的薄司玦好不了多少。

快要靠近四个时辰的时候,随着最后一丝灵力的释放,破碎的筋脉被完全修复,蓬勃红润,灵气顺畅欢快而过。

风昭夏长长呼出一口气,眼前一阵发黑,不管不顾地一头栽了下去。

一只手飞快地拖住了她的脑袋,阻止了她磕到坚硬的床榻边缘。

薄司玦缓缓坐起,青丝落入宽松的墨色里衣,顺着流畅的线条遮掩了精壮强健的腰身,修眉压眼,气势狷狂不羁,冷峻不可欺,而举手投足间又没有自傲之人惯有的浮夸,反而有种神隐般的返璞归真缭绕周身。

猜不透,也不敢猜。

凤眸锁住枕着自己手心熟睡的风昭夏,薄唇开合:“倒是低估了你。”

风昭夏没有睡死,在晕厥的最后一刻拼着仅存的精神力支撑着没有崩溃,颤抖着睁开双眼,艰难地坐直身子,每一寸动作,脑壳里仿佛有万千支针在扎。

薄司玦收手,眸中虽无半分感激,却也没有更多情绪。

都说无欲最安然,实则无欲之人最危险,因为他们对于杀戮,向来不会有丝毫负罪感。

“帮你,是有条件的。”风昭夏咧嘴一笑,虚弱而倔强。

“说说看。”

“替我找到尹烟云留给我的遗物。”

“你留在我身边替我治伤。”

“成交。”

风昭夏摇摇晃晃起身,朝门口走去。

薄司玦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或许是刚刚苏醒的缘故,还带着一抹性感的沙哑:“留在我身边,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是吗?”饱含了戏谑的回答传来,很快就四散在和暖的春风中,不留痕迹。

西禾送风昭夏去了厢房,北禾垂首恭敬道:“主子,虽然风姑娘的木系灵力不能一下子根治,却能逐步修复,这么一来即便得不到复元丹,主子的暗伤也有救了。”

薄司玦修长的手指敲击床沿,不答反问:“是她自己来得钟沽还是从销金窟里绑来的?”

“风姑娘是自己来的钟沽城。”

“呵,你看着办吧,销金窟里不养废物。”

“是。”

“南禾处理掉了?”

“还没有,她一直求着要见您,说是有话要说。”

“等风昭夏醒了召集东禾与西禾。”

北禾一愣,脱口而出:“主子的意思是……”

“让她顶替南禾的位置。”

“这……”

北禾行礼后离开了,迎面遇上西禾过来,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西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哪里又惹到你这个闷葫芦了啊……”

“你告诉过我风昭夏对于主子来说是特别的。”

“没错啊,难道不是吗?”

“哼,愚蠢至极。”

西禾大怒:“你才愚蠢,我问你,这么多年,你有见过主子抱过哪个姑娘吗?你有见过主子咬过哪个姑娘的脖子吗?你有见过主子为了哪个姑娘的安危弃自己不顾动用灵力的吗?”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风昭夏?”北禾锐利的鹰眸中怒意更盛。

“难道你喜欢那个心思阴毒的惊鸿仙姬?”西禾咄咄逼人,寸步不让。

北禾沉默了一瞬,回答道:“至少,与风昭夏相比,惊鸿仙姬更有资格站在主子身边不是吗?”

看着西禾眼中光亮盏盏熄灭,北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要知道,主子肩负血海深仇,地位尊崇的同时,必然身不由己。”

“我以为,风姑娘会是特别的那一个。”

“你明明知道,主人他不可能……”

“碎片总有集齐的那一天……”

“西禾,清醒点,或许风昭夏确实有她的过人之处,令主子产生了些许兴趣,但你想想,天璇九星的修为放在伏龙大陆上,是比蝼蚁还要低微的存在。”

“风姑娘的修炼天赋是绝无仅有的……”

北禾摇了摇头:“西禾,你要记住,风昭夏从前只是主子在涅川大陆上闲暇时的消遣,现在是替主子治病的药师,即便是未来,若她足够有能力,最终也只会成为下一个南禾,明白吗?”

“风姑娘有她的骄傲,怕是不会乖乖留在主子身边。”

“只要主子下令,强留也得留。”

……

果然。

翌日醒来的风昭夏一人大剌剌地坐在薄司玦对面,捧着一碗粥喝得不亦乐乎,呼噜呼噜喝完一抹嘴,往榻上懒懒一靠:“不可能。”

薄司玦孤眸下青影幢幢:“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在得寸进尺。”

“是又怎样?”

“哈——”风昭夏简直被气笑了:“我说你这人,能不能不这么蛮不讲理?”

“我说过,只要你跟着我,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一切?”风昭夏欺身上前,鼻尖距薄司玦的脸不过寸许,呵气如兰:“若我说,想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