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凉时并没有回慕家庄园,哪里离时帝很远,他一般也不住哪里,让顾念初去那里不过是因为她暂时没有什么工作需要出门,并且,那里可以绝对保证隐私。
站在落地窗前,城市的霓虹在玻璃上照出斑驳的影子,慕凉时洗了澡,红果着上半身,腰间围着一条洁白的浴巾,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一双丹凤眼,静静的看着这座城市。
方才冷峥问他的时候,他的回答很快,然而现在自己一个人静下来,那个问题才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是啊,为什么还是她?
慕家是个神秘的存在,慕凉时的爷爷是个天才投资人,他拥有最独到最锐利的目光,慕家没有一个正式的公司,没有“慕氏集团”这个东西,但是全球五百强企业里,慕家拥有一过半企业的控股。
而今,他一手建立的时帝是无可匹敌的商业帝国,站在爷爷这座巨人的肩膀上,慕凉时比任何人的起点都要高,而他对市场判断的精准让他能够以迅猛的姿态急速扩张。
这样的人生,约莫就是传说中的——开挂。
开挂的身世,开挂的智商,开挂的人生,唯独败在一个人手里。
六年了,从最初的不可置信,到后来的黯然神伤,才到平静如水,他以为那已经成了过去式。
可事情就那么讽刺,回过第一天就遇见了她,睡了她,要了她。
冷峥问,为什么还是她?
慕凉时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唯一能回答的就是“为什么不是她?”
端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慕凉时转身回卧室换衣服。
夜色中,黑色的兰博基尼开得飞快,出了市区,沿着山路而上,慕凉时的身影刚刚出现在庄园里,佣人已经迎了过来:“先生,您回来了。”
苏白也快步走了过来:“先生。”
“太太睡了?”
“是。”
“她什么都没说?”
“太太问了一些日常的事情。”
“知道了。”
拾阶而上,慕凉时扭动顾念初房间的门把,房门从里面上了锁,苏白很快递过来备用钥匙。
“咔哒”一声,门开。
窗外月色皎洁,透过纱帘,撒入房间,大床顶上的纱帘也垂下,看不分明床上的人。
慕凉时的脚步下意识的放轻了很多,地上柔软的地毯让他的脚步不会发出半点儿声音,慢慢走到床边,轻轻伸手,挑起纱帘。
顾念初睡得很安慰,白洗干净的小脸在月光下只能看清大致轮廓。
长长的头发散披着,露出半张侧脸和一段白皙修长的脖颈,慕凉时的眼睛眯了眯,这个女人……带给了他一场巨大的耻辱,拍散了他顶在头上的无限光环。
他明明应该讨厌她的,他明明应该厌恶她的,他明明应该忘了她的。
可是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心头就忍不住发软,那种感觉就仿佛脱光了衣服在南极冰原上走,浑身冻僵,看见一团火焰,明知道跳进去会把自己烧伤,却还是忍不住的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