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听到荒唐的笑话,傅若岚哧了一声,奋力挣开钳制,“殿下,男女授受不亲。”
“你为何要与我撇清关系,你我情投意合,你怎么就松口嫁给七弟了呢?”
南华清无比懊恼,之前还非他不嫁,甚至自杀的女子,怎么这么快就爱上了别人。
“婚姻大事,从来不是你我可以决定,何况这还是皇上同意,我若是反悔,不是抗旨?”
傅若岚轻笑,“孰轻孰重,若岚还是拎得清。”
她上前一步,胆大地用手指指着南华清的心口,“殿下扪心自问,当真是中意若岚?”
“自然!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南华清面不改色地回答,顺手想要抓住她。
傅若岚移开了手,嘴角的弧度弯得有些凄凉,眸中也染上一层说不清的哀伤。
南华清心头猛然一撞,他本是单纯想利用她,此刻心里却生起一丝怜惜,竟想要把她拥入怀中。
只是他的手伸到一半,又僵住,傅若岚的抵触还印在他脑海中。
“你听听,你自己说这些话,不觉得好笑?”
“你为什么总是不信我的心意?”南华清皱起眉头,万分痛心。
“如若真是心仪我,为什么不是皇上指婚的时候站出来?为什么偏偏是立太子之时?”傅若岚想起从前的自己,转过身飞快地擦了下眼角,“你是看中了我?还是看中了傅若岚背后的势力?”
“当然是你。”南华清深情款款地凝视她的背影。
“撒谎!”傅若岚陡然拔高音量,“如果我不是傅若岚,你还会向我献殷勤?我太了解你了,你不会,一旦傅家被你吃干抹净,你就会毫不犹豫弃如敝履。”
“你会给傅若岚一个好归宿,但绝不会给我一个好未来。”
说完,二人俱是一惊。
傅若岚捂住了唇,没想到她居然一股脑地把心里的话都倒了出来。
南华清也没想到,傅若岚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房,把他今后的打算都给说了出来。
他是想过,一旦登上皇位,会给傅若岚一个妃位亦或是后位,但他绝不会再重用傅家,若是有人再虎视眈眈皇位,勾连傅家,那可了不得。
原以为傅若岚不会过是闺房里为爱痴狂的一般女子,没想到她心里如明镜似的。
“从前我心仪你,那是以为你也与我一般,可我后来才发现,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南华清是烈火,足够吸引人,可惜,傅若岚不再是飞蛾。
飞蛾扑火,灰飞烟灭,傅若岚傻过一次,不会再傻第二次。
南华清正要开口,傅若岚又轻轻地挡住他,“要是你有意,便不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而是堂堂正正和七皇子相争。当然,我并不是怂恿你们兄弟反目成仇,只是劝慰殿下,心思不纯,还是莫要靠近若岚的好。”
“若岚妹妹……”南华清胸口震荡,一时间竟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反驳她。
“殿下,将来我会是七皇子的妻,还是守礼的好。”
“可是你并不爱他,只是想逃避我对你的利用,对不对?”
“那又如何?”傅若岚说不清对南煜辰的心思。
爱,对皇家来说,是最无用的一个字。
“对不对?”南华清执意想从傅若岚口中撬出答案。
她被问得恼了,“对!不仅如此,而且殿下还能保全我们傅家!”
“有朝一日,倘若我能保护傅家,你是不是会重新正眼看我?”
傅若岚笑了,笑得灿烂,她背后的灯火洒在她身上,她美艳得像是落入人间的仙子。
“殿下还是好好弄明白心意才好,江山与美人,殿下到底是喜欢哪一个?”
“当然是……”
傅若岚自然而然接过他的话,“当然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南华清瞳孔大睁,不可思议地看着傅若岚,她可真是个妙人,轻松猜透他的心思。
见他这么错愕,傅若岚垂下眼帘,这不过是他醉酒之后,他枕在她腿上,捻着她的发丝,无意吐出的真实想法。
他酒醒之后就忘,她却拼了命地为他夺下皇位。
南华清无意一句话,却让她铭记了一生。
“现在,我倒是有些羡慕七弟了。”南华清目光定定地瞧着傅若岚。
傅若岚微笑福身,“殿下也会寻到的。”只要不是景颖儿,那就好。
“假若执意是你呢?”南华清凑近她,捏起她的发丝在指尖摩挲着。
这样亲昵地动作像极情人间的亲密,傅若岚往后退了一步,“殿下,自重。”
“贼人!哪里跑!”一声怒喝从上空传来,竹以竹溪从天而降。
兄妹俩围住南华清,目光警惕地看着他。
傅若岚欣喜,“你们怎么来了?”
“二小姐?你没事吧?”竹溪担忧地看她一眼,又瞪向南华清。
“你们二小姐好好的,如此咄咄逼人作甚?”南华清不满蹙眉。
“大胆!有什么话,你还是去和官老爷说!”竹以冷哼。
“住手!这是大皇子!不得无礼!”傅若岚把二人拦下,要是闹上官府,传到皇上耳里,她又和南华清扯上关系,那她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他们年纪尚小,还望殿下不要为难他们。”
“他们倒是忠心,只是这面孔……看着生得很,不像是天星人。”
傅若岚心口一跳,“还没长开罢了。”
“罢了。”
此话一出,竹溪连忙拉住傅若岚,低声道:“快走吧二小姐,静云和殿下都快急坏了。”
南华清脚步一顿,转身时,竹溪已经搂着傅若岚飞上了天。
半刻后,三人抵达傅府。
傅府灯火通明,静云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哭得不成样子。
“静云。”傅若岚轻声唤着,冲她张开了双臂。
“小姐!”静云小嘴一扁,刚要扑上去,却被人半道截了胡。
傅若岚眼前一黑,便被人紧紧地搂进怀中,像是要把她搂入骨髓一般。
“殿……下?”她慌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搁。
南煜辰拥住她,在她耳边沙哑呢喃:“你回来了,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