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一闪而过,景颖儿悄悄敛起自己的情绪,难过地撇嘴:“当然想啊。”
“那就好。”凝汐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将她带入宫中。
看着高高在上的吴贵妃,景颖儿心生向往,期待有一天她也能变得如此尊贵。
“你可知本宫叫你来为何事?”吴贵妃摩挲着茶杯,温柔地看着景颖儿。
景颖儿眨眨眼,茫然地摇头。
吴贵妃使了个眼色,凝汐凑在景颖儿身边低声耳语一番。
景颖儿大惊失色,连忙跪在地上,“不是奴婢不愿一命抵一命,只是奴婢的贱命根本就换不出来小姐!奴才干的事最终依然会上升到主子身上!不如听听奴婢的想法。”
她想不明白吴贵妃之前分明讨厌傅若岚,此刻为何又向她伸出援手?
吴贵妃抿了口茶,“哦?那你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景颖儿仰起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两日后,枷锁的响动声打破了刑部大牢的宁静。
罪犯欣喜睁眼,又颓丧地坐在地上,并不是自己的大门被狱卒打开。
狱卒将傅若岚的衣服扔给她,“换回去,半个时辰后你就可以出去了。”
傅若岚昨夜发了高热,现在脑袋昏昏沉沉,迟钝地捏着衣裳。
她慢吞吞问:“是、是证明我无罪了吗?”
狱卒瞧着她一脸憔悴的模样嫌弃得很,他嚷着:“赶紧,少磨磨蹭蹭了!”
说完,他哼着歌甩着钥匙离开。
其他罪犯羡慕地看着傅若岚,她有些羞赧躲到角落才把衣裳换回来。
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容,她就知道南煜辰一定能帮她洗脱冤屈。
狱卒不耐烦地走过来,大力地拍着木栏,“搞快点,赶紧滚出去!”
傅若岚回神,忙不迭起身,冲着狱卒道谢,“多谢。”
狱卒表情讪讪,极为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傅若岚身上的伤多数都是他打的呢。
大牢里阴沉沉的,气氛压抑,傅若岚也不愿再在这多留片刻。
她想着向南煜辰道谢,步子轻盈地跨出了刑部大牢。
耀眼的阳光刺着她的双眼,她伸手挡了挡。
“贱人!傅若岚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凄惨的叫声忽然传来,傅若岚蹙着眉头侧头看着旁边一身囚服的女子。
萧秀容披头散发,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傅若岚靠着墙壁震惊地看着她。
“看我锒铛入狱,你开心了是吗?”萧秀容冲到她面前,怪叫:“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疯子!”狱卒一把拽住萧秀容的头发,长鞭打在她背上。
萧秀容痛得惨叫,扑倒在地,双手抓住了傅若岚的脚踝。
傅若岚混身紧绷,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记忆中的萧姨娘永远都雍容华贵,怎么会落得如此凄凉狼狈?
“小哥,请问她犯了什么事儿?”傅若岚轻轻地问着狱卒。
“她指使丫头给太后下毒,现在被逮出来还您一个清白了呗。”
傅若岚心中一紧,“那、那丫头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当众打死了,在吴贵妃宫中行的刑。”
说罢,狱卒踹了下萧秀容,“还不赶紧给我滚进去。”
景颖儿,死了吗?傅若岚暗自松了口气。
“看到我这么惨你开心了?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
萧姨娘被狱卒连拖带拽地拉了进去,傅若岚扶着胸口闭上眼睛不停地喘气。
良久,那跳得飞快的心跳声才逐渐缓下来,她呼出一口气才继续往前走。
她一直垂着头,不知思索些什么以至于没看到面前的一双玄色靴子。
“哎呀。”傅若岚捂着发疼的额头,看到这身打扮,她眼中漾出甜蜜。
“怎么站在这儿啊……”她嗓音软糯,娇俏抬头却愣住。
甜蜜顷刻消散,她别开头,问:“怎么是你?”
南华清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并未错过她脸上的失落,嗤笑:“怎么?不是南煜辰就这么让你难过?”
傅若岚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我以为花灯节那日已经和大皇子说得很清楚了,你我再无瓜葛,请让开。”
她往左挪一寸,南华清也跟着往左,她往右,他也跟着往右,摆明故意堵着她。
“你到底想干嘛?”她有些愠怒,面颊染上愤怒的绯红。
南华清并未回答她,而是左瞧右瞧一番后,又似笑非笑地看着傅若岚。
“怎么,把你捧在手心的七弟怎么没亲自来接你出狱?反倒让我这个哥哥钻了空子。”
傅若岚不怒反笑:“殿下忙于政务,怎么就像您一般清闲潇洒?”
假若往时,南华清早已恼羞成怒,此刻他也是笑眯眯,好整以暇地瞧着傅若岚。
这样的打量让傅若岚感到烦躁,她嫌恶地背过身子,“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啧啧啧。”南华清连连摇头,走到傅若岚面前勾起她的下巴,“我是可怜你,被蒙在鼓里。”
傅若岚扭开头,“若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借过。”
“怎么,你是打算去找南煜辰吗?”南华清没跟上来,在她身后幽幽道:“他会见你吗?”
“当然。”傅若岚笃定万分,他许诺自己,一旦替她翻案,就许她七王妃之位。
她并不是在意权位之人,她只在意南煜辰的自己心里是否有自己。
“谁会娶一个谋害自己亲奶奶的歹毒女子?”
傅若岚转过身,盯着南华清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没、有!殿下说过会找出真凶,我也没想到居然是待我极好的萧姨娘。”
“到底是真凶,还是给你的替罪羊,咱们都心知肚明。”
南华清笑着摇头,慢悠悠地走到傅若岚的面前,“为了嫁给七弟,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你胡说什么?我从未做过如此不齿的事,殿下也许诺我会替我找出真凶。想来,他也无比震惊,居然是傅家人想置我于死地。”
南华清惊讶地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傅若岚,“他此刻花前月下,美人在怀不知今夕何夕,怎么还可能想起你这个丫头?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