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枫宫,烈日之下,女子顶着酷热跪在院子里,连同着一个小丫头。
身着华贵衣裳,金银首饰,面容姣好,正是景颖儿。
“娘娘,紫贵人也太过分了,竟然这样对你,实在是狗仗人势。”冬敏愤愤不平的骂道,看到景颖儿又有些心疼。
她可是贵妃啊,现在竟被一个贵人罚跪。
景颖儿眉头微皱:“闭嘴。”
她们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景颖儿的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她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罚过了,自从进了宫后,就再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冬敏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在景颖儿狠厉的目光下收回了所有的话。
方才景颖儿带着她一起来找紫离,本以为紫离会很愉快的答应救大皇子,却没想到那小贱蹄子死活不答应,还说要景颖儿跪在她这院子里忏悔,等她心情好了再考虑这件事。
如今在后宫紫离有不小的地位,主要是因为皇帝宠她,才让她成了宠妃。
而之前景颖儿出于嫉妒做了一些伤害紫离的事情,没成想她这么记仇。
大局当头,竟然还是一心想着要报复回来。
景颖儿眯了眯眸,心中升腾起怒气。
为了大皇子她能屈能伸,但有朝一日她一定会让紫离知道下场,知道得罪她的下场。
宫殿里,紫离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手中还悠闲的拿着一把团扇,不时给自己扇扇风。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太阳越升越高,温度也随之变化。
到了晌午,紫离才淡淡发话:“去看看依贵妃怎么样了,有没有偷懒。”
沈雨领命,走出去前不解的问了句:“贵人真的不救大皇子吗?”
她们都是大皇子的人,现在大皇子落难,岂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紫离的语气冷了几分,脸色也沉了下来。
沈雨皱了皱眉,快步走出去了。
现在紫离倒是越来越把自己当回事了,整天对她颐指气使的,怕是已经被皇宫的待遇洗脑,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
怀着心思走到后院,一眼就见到景颖儿和冬敏笔直的跪着,看这样子好像从来不曾动过半分。
看到沈雨,冬敏没好气的问了句:“你家贵人消气了没?”
“要消气了怎么还会让你们跪着?”冬敏冷笑了一声。
她看紫离不顺眼,但看景颖儿和冬敏更不顺眼。
在后宫,景阳宫的名声早就坏了,谁都知道景颖儿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且做过的坏事不计其数,而且还和大皇子有勾搭。
目送沈雨离开,冬敏气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劝道:“娘娘,依奴婢看这紫贵人就是成心刁难我们的,她根本就没有打算救大皇子,只不过是想羞辱娘娘罢了。”
景颖儿垂在两侧的双手逐渐握紧,脸色有些苍白,颇为无奈的道:“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不信紫离不会救大皇子。
没了大皇子,紫离也没有靠山,在这后宫之中没有靠山行走下去是十分不易的事情,除非紫离不想再要宠妃的位置了。
她也知道紫离不过就是想要羞辱她,现在羞辱也好,等紫离发泄完自己的怒气,到时候救出大皇子,最大的功劳还是她景颖儿的。
傅若岚回了七王府,又进宫了一趟,得知南华清没有被处死后,心底掠过一抹奇异的情绪,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遗憾。
南华清死了对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处,但活着对她也同样没有什么好处。
傅若岚索性不去想这些了,不管南华清怎么样都和她没有关系,南煜辰不想要皇位,所以她也懒得管那些了。
只是肚子里的孩子……
她是七王妃,孩子生下来是皇孙。
不知不觉又想到南煜辰的病情,傅若岚叹了口气,刚才还明亮的心情立刻变成了灰色。
南煜辰照例在书房,执笔在宣纸上写着字,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只是每天都写着,傅若岚想看也没机会,他不愿意给她看。
推开书房的门,能感受到里面的人顿了顿,南煜辰默不作声的收起纸笔,看她一眼:“回来了?”
“写什么呢?”傅若岚答非所问,慢步走了进来。
她一直很好奇南煜辰整天埋在书房写字,但南煜辰从来不肯告诉她,她也找不到那些他写的纸。
南煜辰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漫不经心的道:“一些公文罢了,想着给父皇多分担一些。”
不等傅若岚说什么,他又问:“皇兄的事情怎么样了?”
知道傅若行此行是为了南华清去皇宫的,他也不恼,毕竟他不在的时候,南华清也帮了傅若岚一些忙,还有很久以前的事情,现在南华清落难傅若岚担心他也情有可原。
“父皇还没有下令,我估计死不了。”傅若岚淡淡说了一句,内心毫无波澜,语气也很冷淡。
她不关心南华清的死活。
只要不牵扯到傅府、七王府,其他的事情她都没有兴趣。
南煜辰笑着问了一句:“你说如果他这次没有失误,然后我出现了,皇位会是谁的?”
“难说。”傅若岚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傅府会竭尽全力助你登基。”
“你不是不想要我当皇帝吗?”
“相比之下我更不想看到……”话音停留在这里,傅若岚说不下去了,甚至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想看到南华清登基吗?可南华清注定是会登基的。
或许她只是不想看到景颖儿当上皇后吧,至少,南华清不能在这个时候当皇帝。
她绝不能让他们两个狼狈为奸再次伤害傅府。
“嗯?”南煜辰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一副很想知道傅若岚心里真实想法的样子。
傅若岚叹了口气,“不提这个了,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
南煜辰整理好书桌上的东西,站了起来,“今天的安胎药你喝了吗?”
“……喝了。”傅若岚的声音有些小,底气不足。
那么苦的安胎药,她是一点儿也不想碰。
她原来以为自己不怕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