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宝福客栈之时,已是深夜。月光被乌云遮盖,一点亮光都没有。夏昭云一个人的在客房内仔细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练小玉,心道,“她派人杀死了我师父,又害得秦前辈枉死,这两笔不共戴天之仇怎可不报。”然而,想到此处,他的内心又开始纠结起来。
他不喜欢报仇,但这两笔仇却是不得不报。明天是黟山论剑的第二天,不管此次论剑的结果如何,他都要找到练小玉,替自己的师父们报仇。正当苦恼之时,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传入耳中。
夏昭云起身开门,见是上官朔月,道了声“进来吧!”
上官朔月深情地凝视着夏昭云,柔声道,“昭云哥哥!”
夏昭云知道上官朔月来的目的,嘴角微微一笑,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上官朔月道,“之前,你答应我爹,如果在黟山论剑中胜出,夺得十七剑,就会以此作为聘礼,到上官府提亲!不过,我刚才想通了,我决定暂时不嫁给你了!”
夏昭云诧异道,“为何?”
上官朔月道,“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师父和咱们师父的大仇。大仇未报,何以成家。等大仇得报,我再嫁给你!”
夏昭云一时间很是感动,心道,“她当真是为我着想!如此有情有义的女子,我夏昭云此生一定不会辜负。”
上官朔月脸上露出了一阵明朗的笑容,说道,“昭云哥哥,你要答应我,此生只能娶我一个人哦。”
夏昭云点了点头,说道,“我此生只娶你一个。”
听了这句话,上官朔月瞬间笑颜如花。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上官朔月在镜子前照了许久,脸上全是笑容。然而,突然间一只鸽子飞到窗前的桌子上,她的笑容就在那一瞬间僵住了,变成了沉重的神情。
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每个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背负了家族的使命。这种使命如果与自己的情感相矛盾、有冲突,这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上官朔月取下了绑在信鸽腿上的小竹筒,仔细阅读了信上的内容。她脸上沉重的表情久久未曾褪去。
终于迎来了黟山论剑的第二天。今天第一场比试的双方是护剑山庄的周洛和追云山庄的徐清。当周洛亮出自己兵器的那一刻,在场之人皆有些惊讶。因为那剑散发出凌厉的光芒,绝非凡品。
陈孜灵激动不已,她深知这把剑就是虚剑山庄的雨霜剑,陈雨棠和虚剑山庄的人惨死的画面又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这一刻,她咬牙切齿地盯着周洛,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手刃仇人。但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在报仇之前,她一定要忍辱负重。既要练成至高无上的武功,还不能被梦还谭发现自己本来的身份。
周洛道,“徐庄主,请!”说完,举起雨霜剑,虚砍了一剑。徐清身子一侧,没用多大的内力。因为他知道,周洛这一剑根本就伤不到他。在躲过一剑之后,徐清突然挺剑直向周洛右肩刺去,这一下速度极快,周洛立即挥剑横档,两剑交锋,瞬间又格开了。这两派武功路数相差甚远,护剑山庄在江湖上存在感稍低,然而追云山庄却不是。追云山庄曾经也是天下第一的门派,创派祖师徐纪尘一手创立了追云山庄,一时风光无比。可惜,到了后人手中,逐渐衰落,早已经没了昔日的辉煌。如果说,想要争得这天下第一的席位,追云山庄必占一席。
周洛道,“徐庄主好快的剑,看招!”只见周洛双臂一震,身子凌空跃起,一剑直刺向徐清心口。徐清当即用长剑档格。然而,事情并非如此,就在周洛的剑距离徐清还有半尺远之时,周洛突然收招。徐清不明白这么做的用意,只思虑着这是一个制敌的好机会,于是二话不说立即出剑。可他刚刚拿起剑,周洛竟然右足踏落徐清的长剑,紧接着又将那柄长剑踹了出去。这一刻,徐清终于明白了周洛的用意,他这么做并不是想要伤害自己,而是想要羞辱追云山庄。这对于一派掌门来说,自己的剑被人打掉,比刺自己一剑还要难受。
徐清知道自己败了,虽然心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懊恼。只怪没能学得先辈留下来的武功绝学,导致追云山庄在江湖上处处受辱。就连护剑山庄这等小门小派也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
湖心小岛上传来了夏十七的声音,朗声道,“这场比试,护剑山庄周洛胜!”
看着周洛得意洋洋的样子,夏昭云有意识地看了陈孜灵一眼。他知道,陈孜灵现在一定痛苦无比,明明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亲自动手杀了他。这一幕被一旁的上官朔月看在眼里。上官朔月道,“昭云哥哥,你看什么呢?”夏昭云道,“没什么!这护剑山庄的武功也不容小憩啊!”
上官朔月笑道,“什么不容小憩啊!依我看,不是护剑山庄有多厉害,还是追云山庄太弱了!”夏昭云道,“话不能这么说,周洛也是一庄之主,武功自然不差。”上官朔月道,“昭云哥哥你信不信,周洛这种水准,我都能打赢他。”
夏昭云看了上官朔月一眼,好奇道,“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你比周洛强?”
上官朔月道,“这个简单啊!我上去和他比一场就知道了!别忘了,师父可是教过我秦氏刀法的。”
“这个我知道啊!可是师父不是只教了你心法口诀,只教了我招式吗?”
上官朔月笑道,“我的傻哥哥,你不会道现在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当初,师父教给你的可不仅仅是招式啊!她老人家早已将一整套的秦氏刀法都教给你了。”
夏昭云大惊,忙道,“不会吧!”
“你回想一下,师父教你招式的时候,你可有听到她念什么口诀?”
夏昭云点了点头,说道,“好像有!”
“这就对了!你不用觉得奇怪,这主意是我出的,如果不这么做,你肯定是不会答应师父学习秦氏刀法的。”
虽然上官朔月这么一说,但他心中还是有些疑问,忙问道,“师父完全可以将刀谱写下来,然后由咱们带给秦氏一门的人啊?”
“你真是笨死了,秦氏一门哪里还有什么人啊!师父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你当秦氏一门的传人啊!”
夏昭云又是一惊,没想到直至今天才知道秦三娘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