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听云推门而出,只剩叶泠君一人孤零零的身影,她感觉喉咙里一处热腾腾的液体往外冒,终于还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时,突然间,她听到屋外有兵器打斗的声音,那一刻,她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心道,“昭云哥哥终于来救我了!”于是乎,她勉强站起身来,准备用力将门撞开。可出乎意料的是,那门并没有锁上,叶泠君只轻轻一推,门便开了。她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无暇多想,一路跌跌撞撞往外走。
她顺着打斗声的方向走,然而,那声音似乎越来越弱,最后戛然而止。等叶泠君赶到之时,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一丝风的声音都没有。可是,眼前却出现了让人触目惊心的一幕。院子走廊上躺着两个人,叶泠君战战兢兢走了过去,一个是段仙格,另一个是上官朔月。她心中生出诸多疑问,为何这两人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不见夏昭云的身影?
但更让她目瞪口呆的是,段仙格的胸口处插着一把长剑,叶泠君仔细瞧了瞧,竟然是自己丢失的那把剑。她蹲下身来,探了探段仙格的鼻息,又是一惊,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她吓得失魂落魄,甚至不敢靠近。很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整个院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出现,叶泠君觉得很奇怪,她又慢慢靠近上官朔月,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息,似乎还能救活。于是乎,她用力将自己的长剑从段仙格身上拔出。然而,就在这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泠君,你在干什么?”
叶泠君呆呆地转过头去,眼神很是呆滞,看了看夏昭云,又看了看已经没有了呼吸的段仙格,很迟钝地道了句,“仙格他死了!”
夏昭云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他拖着很沉重的步伐,弯下身来,探了探段仙格的鼻息,果然没有了呼吸,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他又看了看躺在段仙格身旁的上官朔月,同样是一动不动,他不敢再用手去试探,只问道,“朔月呢?”
“上官姐姐还有气息!”
叶泠君话音刚落,夏昭云突然将上官朔月抱起,往黑暗中走去,一瞬间不见了身影。叶泠君呆看着段仙格的尸体,冷冰冰地躺在地上,不禁心口一阵剧痛,再次吐了一口鲜血。她吃力地将段仙格的尸首背在背上,步履蹒跚地走出了薛宅。直到到了城郊,她才放下段仙格,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此时此刻,叶泠君依然不敢相信段仙格已经死去的事实,以致于她再次用手去探了探段仙格的鼻息。然而,他始终没有半点呼吸,就连身体也已经变得冰凉。这时,天已经微微亮,叶泠君望着初升的太阳,突然脑海中浮现出整件事情的端倪来,昨晚的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可这到底是谁布的局呢?
太阳渐渐升起,叶泠君望着段仙格的尸体,突然跪在他面前,宣誓道,“仙格,你是我的好朋友,虽然我暂时不知是谁对你下的毒手,但我一定会查出事情的真相,替你报仇!以慰你在天之灵!”说完,叶泠君忍着内伤的剧痛,将段仙格安葬好,又咬破自己的手指,给他立了一块碑,拜了三拜,准备离去。然而,刚刚起身,竟觉得浑身无力,整个人昏昏沉沉,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待她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间干净的屋子里,她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檀香味,接着耳边传来阵阵钟声,她心道,“莫非我在寺院里!”于是乎,她起了身,推门而出,眼见一群尼姑从自己面前走过,眼前的场景总觉得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曾经在哪里见过。
她绕着寺院走了一圈,见有个老婆婆在洗衣服,忙问道,“婆婆,你知道这间寺院的住持在哪吗?”
那老婆婆似乎有些耳背,没听到。叶泠君又问了一遍,结果那老婆婆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这下叶泠君觉心有不悦,准备跟老婆婆理论理论,可话才刚到嘴边,身后却传了一个声音,道了句“阿弥陀佛!”
叶泠君转过身去,见是一个女尼,大约年龄四十岁左右,脸上很是慈祥。那女尼道,“陆婆婆是归隐寺负责洗衣烧饭的,她耳朵不大好,眼睛也快看不见东西了,所以她刚才并没有听到施主说的话。”
叶泠君恍然大悟,看了那女尼一眼,问道,“您是?”
“贫尼慧心,是这寺里的住持!”
叶泠君双手合十,道了句,“住持您好!”
慧心道,“施主在归隐寺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当初我与慧智二人路过开封城郊,见施主昏迷不醒,遂将施主带回寺里调养。现在看来,施主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阿弥陀佛,真是可喜可贺!”
叶泠君道,“原来是住持救了我,请受小女子一拜!”说完,叶泠君给慧心磕了一个响头。慧心忙将其扶起,说道,“施主严重了,出家人慈悲为怀,救人一命乃分内之事!”
叶泠君又道,“这归隐寺离开封府远吗?”
慧心道,“不远,大约两个时辰的路程。”
叶泠君心道,“既然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那应该即刻去找昭云哥哥,那晚一别之后,也不知道他和上官姐姐怎样了。”于是乎,叶泠君告别了慧心,离开了归隐寺。可才刚到寺门口,见寺院外满处的梅花,花香阵阵,不禁心为所动,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