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雪停了。夏昭云早早起了床,一打开门,门前早已经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夏昭云望着白茫茫的天地,突然觉得内心一阵空明,那一刻心中的烦恼尽去。他在屋子里找到一把大铲子开始铲雪,大约半个时辰后,屋门前已经被他铲出一条小道。这时,上官朔月从屋内走了出来,说道,“昭云哥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夏昭云看了上官朔月一眼,只见她换了一身朴素的装扮,没有了一丝江湖侠气,全然似一位乡下妇人,看来她当真是想过这样平淡简单的日子。夏昭云道,“雪已经停了,这屋子前的小路都被大雪覆盖了,所以我就拿着铁铲,铲出一条小道来。”
上官朔月道,“我刚做好了早饭,快进来吃吧!现在屋子外边冷,别冻着了!”
夏昭云收起了铁铲,随着上官朔月一起进了屋。虽然外边的雪已经停了,但依旧寒风肆虐。进屋之后,夏昭云匆忙将大门关紧,又重新烧起了炭火。两人一边烤着炭火一边吃着热腾腾的面条。然而,一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传入了两人的耳中。夏昭云当即警觉起来,示意上官朔月不要出声。那脚步声出现了一会儿,片刻之后便消失了。
夏昭云让上官朔月进了里屋,示意他不要出来,自己则透过窗户小小的缝隙往外瞧去,只见一个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人站在屋前,一动不动。夏昭云心道,“莫非此人就是屋子的主人?”
这时,屋外之人又继续往前走,那人明显放满了脚步,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这屋子里有人。只见他慢慢沿着小路走到大门口,又轻轻推开了大门。夏昭云见那人即将进来,心道,“看样子,这人应该是屋子的主人,既然如此,不如光明正大打个招呼,以免生出诸多误会。”
那人推门而入,夏昭云放眼望去,只见那人的眼神透露着惊慌,转眼间从他的袖口中飞出几枚暗器,夏昭云灵活一闪。那人并不罢休,接二连三地飞出好几枚暗器,速度又疾又快。里屋的上官朔月听闻屋外的动静,再也藏不住了,从里面掀帘而出,结果眼见一枚暗器朝自己飞来,刚好扎在其左肩上。夏昭云见上官朔月受伤,当即拔出十七剑,一边避开那人的暗器,一边说道,“前辈,我们只是借助在此,并无恶意,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此话一出,那人突然停止了攻击,接着摘下了头上的斗笠。夏昭云扶起受伤的上官朔月,又看了那人一眼,有些吃惊。原来进来的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
夏昭云道,“非常抱歉打扰前辈了!”
那老婆婆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找到这来?”
夏昭云道,“我们其实是来拜见一位故人的!”
“什么故人?这崖底除了我之外,根本没什么其他人,你莫想骗我!”
夏昭云道,“前辈误会了,我们来拜见的那个人已经去逝了,她是我们的师父。”
那老婆婆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自己好不容易寻了个安静去处,这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呢!”说完,她看了上官朔月一眼,接着道,“那暗器上有毒,这是解药,快给那姑娘服下吧!”
话音刚落,夏昭云迅速接下老婆婆递给她的药丸,又匆忙给上官朔月服下,并扶着她到里屋休息。
夏昭云有些好奇这老婆婆的身份,但又不敢名言,所以只好沉默不语。那老婆婆似乎看透了夏昭云的心思,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是谁?”
夏昭云道,“我们不请自来,怎敢再多加打听前辈的事呢?”
老婆婆“哼”了一声,说道,“你用不着说这种客套话,就算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倒是你们二人,别以为随便找了个理由,我就会相信你们。”
夏昭云心道,“这婆婆看来不是一般人,从刚才使暗器的手法来看,武功应该不弱。还是小心为上。”于是乎,接着道,“不瞒前辈,我与里屋的那位姑娘从小青梅竹马,谁知道她爹反对我们二人在一起,所以无奈之余,我只能带着她一起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了。”
那婆婆似乎有些相信,说道,“原来你们二人是私奔到这里的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不像话了。”
夏昭云不解道,“前辈何出此言?”
那老婆婆突然沉思了起来,望着屋外发呆,清醒之后,突然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一个爱慕的男子,我俩情投意合。无奈,我父亲当时不同意,非得逼我嫁给当地的土财主。最后那个人带着我私奔,我俩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过上了小日子。可惜好景不长,几年之后他还是厌倦了这种‘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生活,最终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弃我而去。”
夏昭云听了一时间心有触动,没想到这位老婆婆还有一段这么伤感的往事。那婆婆接着道,“我当时很伤心,一度自暴自弃。但我又不甘心,于是我去找他,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新娶了别的女子,什么曾经的海誓山盟,统统都是狗屁。我一怒之下,在他们新婚之夜,杀了他的新夫人。他非常恨我,发誓要杀死我替他的夫人报仇。”
听到这,夏昭云心中的那一丝触动,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对这婆婆偏激做法的不满。那婆婆看了夏昭云一眼,接着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心狠手辣,但这也怪不得我,是他抛弃我在先。之后,每次只要他一娶亲,我就会在他新婚之夜,将他的夫人杀死,我要让他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我要让他尝尝一个人孤独终老的寂寞与凄凉。”说完,那婆婆突然大笑了几声。
夏昭云越听越不对劲,悄悄站起身来,准备离去。然而,就在他起身之际,那婆婆突然袖口飞出几根银针来,夏昭云一时不妨,导致那银针扎在了其手背上。夏昭云道,“婆婆,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么做?”
那婆婆冷笑了几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跑,就算你跑了,里屋的那位姑娘也跑不掉!”
夏昭云道,“你错了,我并不想跑。我与里屋的那位姑娘之所以来到这崖底,就是为了避开世俗的纷争。虽然,婆婆的经历很可悲,但更多的是可恨。那个抛弃的你的人固然该死,但他的新婚夫人都是无辜的,你又何必对那些无辜的人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