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夏昭云、花君似、易溪月三人终于达到了东陵码头。易溪月道,“从这里坐船出海,就能到蓬莱岛了。不过,我看这天气不大好,今晚可能会有大风,而且现在虽然是夏季,但是到了岛上,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夏昭云道,“这蓬莱岛会很冷吗?”
易溪月道,“是啊!蓬莱岛上永远都是深秋,没有万物复苏的春天,没有生机勃勃的夏季,也没有漫天飞雪的冬天,只有永远萧条的秋天。”
花君似道,“这地方倒是很奇怪啊!你师父常年住在岛上,难道不会觉得孤寂吗?听你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你师弟慕容青为何不愿意待在岛上了。”
随着“慕容青”三个字的出现,易溪月的脸上突然间没有了任何表情,花君似并没有注意到,依旧在凯凯而谈,夏昭云忙打断了花君似的话,说道,“现在趁天色还早,咱们先去市集上买一些衣服和粮食,我想着蓬莱岛应该路途遥远,不是一两天就能到的吧!”
易溪月道,“坐船要三天的路程,咱们分头行动。二哥、三哥,你们去市集上买些棉衣回来,我去买干粮,咱们一个时辰后在码头见!”
说完,易溪月便独自一人先行离开了。花君似看着易溪月远去的背影,不禁道,“我刚才是说错什么了吗?感觉四妹好像有点不高兴!”
夏昭云道,“我也不清楚,总之你就少说两句就对了!”
“这女人的心思可真不好猜!不好猜!”
一个时辰后,船只已经启程了。三人选了一条大船,船上除了他们三人以及船夫之外,并没有其余人。花君似来到甲板上,望着一望无垠的海面,突然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原来是这样的感受!”
这时,夏昭云从船舱走了出来,笑道,“二哥,你又想起谁了?”
花君似道,“我想咱们大哥了,也不知道他远在君山岛,过得好不好?”
夏昭云道,“是啊!想当初,咱们三人约好一起赴蓬莱岛的,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救我,也许咱们三兄弟现在还在一块呢!”
花君似道,“我一直有一事不明白,咱们当初请四妹带咱们上蓬莱岛,仅仅说了一句受慕容青兄弟所托,没想到四妹就这么答应了,这么说来,他们师姐弟感情倒是真不错啊!”
夏昭云听出了话里额端倪,忙道,“既然是同出师门,感情自然好。”
花君似道,“这夜晚的景色真不错,怎么没见四妹?”
夏昭云道,“她好像有点不舒服,就先睡下了。”
花君似道,“这长途跋涉的,我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她个弱女子。这胡一来医仙也是奇怪,住在这么老远的地方,别人想上门求他治病,还得跑这么远!”
夏昭云道,“你也说人家是医仙了,这些世外高人自然有些古怪,咱们不可妄言。”
船只在海上漂泊了三日,除了起风之外,夏昭云和花君似明显感觉到气候越来越凉。到了第三日傍晚,海上团开始起雾,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易溪月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说道,“大家小心点!待会儿可能会出现海浪,你们还是进船舱来躲一躲吧!”
在易溪月的建议下,夏昭云和花君似忙进船舱躲避。果然,片刻的功夫,船只开始猛烈摇晃,易溪月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出去,恰好倒在夏昭云怀里。她意识到这样有些不妥,忙要站起来,可是船只还是在剧烈摇晃,任凭易溪月想站起来都徒劳无功。夏昭云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易溪月,忙安慰道,“不要怕!有我在,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易溪月对这突如其来的安慰有些震惊,她没想到夏昭云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但此时此刻,她对夏昭云竟然多了几分信任,倒也不急着站起来,而是躲在夏昭云怀中。不过,另一旁的花君似倒显得有些狼狈,因为没有东西支撑,他整个人在船舱里不停地滚来滚去,一边滚一边叫唤道,“这海浪要什么时候才停啊?”
这时,船舱里响起了船夫的声音,说道,“不多不多,就半个时辰!”
“什么?还要半个时辰!我这骨头都快摇散了!”
船夫道,“这位客官,你先忍一忍,抓着周围可以稳住自己的东西。”
花君似抬眼看了看,见前方有一根木杆,于是就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着不放。大约半个时辰后,海面终于恢复了平静。花君似也终于撑不住,跑到甲板上吐个不停。
夏昭云也跟着一起奔出船舱,问道,“二哥,你还好吗?”
花君似道,“我今天算是领教到了。我突然有个奇特的猜想,你愿不愿意听我一说。”
夏昭云笑道,“愿闻其详!”
“我才这胡一来医仙之所以常年不愿意出岛,很有可能是害怕坐船所致!”
夏昭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你这么好奇的话,可以问问四妹!”
花君似道,“你等着,等我吐完了,再去问问她!”说完,花君似又开始吐了起来。夏昭云见其吐得这么厉害,不禁问道,“二哥不会是第一次坐船吧?”
花君似道,“怎么可能?不过却是第一次做这么久的船。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话毕,两人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夏昭云回头望去,只见易溪月端着两碗热茶走了过来,说道,“二哥、三哥,你们先喝点热茶吧!”
夏昭云接过茶杯,道了句,“多谢!”
易溪月并没有抬眼看他,而是低着头道了句,“是我要谢谢你才对!”
夏昭云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禁微微一笑,又道,“四妹刚才在笑什么呢?”
易溪月道,“我在笑刚才二哥说的话,年纪轻轻,怎么就要了你的老命了呢?”
花君似终于缓过神来,短期易溪月给的热茶,一口喝了下去,说道,“不瞒你们,二哥我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却是八十多岁的心,我的心早就已经老了。”
夏昭云笑道,“二哥,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我哪里是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信就算了!”话毕,夏昭云与易溪月二人同时笑出了声,那笑声回荡在整个船舱里,正迎接着美好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