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过了一天,没想到夏昭云再一次来到小竹斋做客。不过这次来倒没有之前来的时候那么有人情味。玉其琛整个人瘫坐在竹椅上一动不动,连茶都懒得泡了。
夏昭云觉得有些奇怪,心道,“这师叔专门请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玉其琛摆了摆手,又道,“坐吧!”
夏昭云不知对方来意,也不敢大喘气。对于眼前的这个师叔,他还是心怀敬意的,就跟当年他敬重自己的师娘一样,并没有因为玉其琛的年龄跟自己差不多而有所不尊重。
屋子里没有点灯,虽说是白天,但屋外黑云压城,似乎马上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临,导致屋子里也黑漆漆的。
玉其琛道,“我找你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事实上,玉其琛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思虑了很久,他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诉夏昭云,玉俏就是易溪月,经过一番思想挣扎,他决定还是由易溪月自己来说,但眼下易溪月被困在晓梦居,以玉其琛自己的武功实在救不出人,无奈之余只好拜托夏昭云。
夏昭云环视了一周,心道,“怎么没见到玉俏姑娘?”
玉其琛道,“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没有见到玉俏?”
夏昭云楞了一下,忙道,“师叔真是料事如神!”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昨天云锦瑟请我去喝酒,我当时就觉得这不是单纯的酒宴,可惜千防万防,算漏了玉俏。”
夏昭云严肃道,“师叔的意思是玉俏姑娘被他们抓走了?”
“没错!你也看到了,云锦瑟的意思是想以玉俏为人质,逼我加入小玉香。我当然不愿意,可是师叔也就有点炼毒的本事,武功就惨不忍睹了。”
夏昭云明白了玉其琛的意思,但突然心生疑问,问道,“云锦瑟是宋之映的母亲,为何她不逼你为暮剑山庄办事,而是为小玉香办事呢?”
“这个问题我倒是没留意过,也猜不透其中的原因,还得你自己去找。眼下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师叔拜托你务必救出玉俏,别再让她受伤了!”
夏昭云不懂这个“让”字的意思,以为是玉其琛口误,倒也没有细细深究,而是一口答应了玉其琛的请求,前往晓梦居救人。
重新站在晓梦居的那一瞬间,一年前的熟悉感再一次回到夏昭云身上,他因为晓梦居才与易溪月分离,如今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想到此处,内心不禁一阵酸楚。
夏昭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暴雨降至,晓梦居里也点起了灯火。他立即跃上墙头,四顾查看了一番,只有几间屋子是亮着的。于是乎,夏昭云小心翼翼地跃下墙头,朝那些有灯火的屋子一间间找去。晓梦居虽然不大,但构造有些复杂,对于夏昭云这种仅仅来过一次的人来说,跟初次拜访没什么差别。终于,天上的暴雨开始倾盆落下,这也给了夏昭云一个契机,暴雨的声音足以掩盖许多声音,让夏昭云行动起来不至于畏首畏尾。
此时此刻,他在一间屋子前停住了脚步,屋内烛光闪烁,夏昭云悄悄在窗户上戳了一个洞,仔细瞧着屋内的情况,只见一个女子正在屋内叹息。心道,“从穿着打扮来看,此女子就是玉俏本人了。”
夏昭云心中大喜,准备推门而入,不过玉俏几个细小的动作突然引起了夏昭云的主意。只见玉俏左手托着下巴,右手在轻轻敲打的桌面,这似曾相识的习惯不禁让他想起了易溪月,脑海中迸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但这个猜测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心道,“也许只是习惯相似而已!”
正当他想得出神之际,突然间易溪月悄无声息地昏倒在地,没有一丝征兆。夏昭云不知何故,立即破门而入,抱起昏倒的易溪月,轻声呼唤了几声“玉俏”,但易溪月没有任何反应,这让夏昭云有些担心,于是他注视着易溪月的面纱,心道,“现在救人要紧,如果日后玉俏姑娘怪罪我私自揭开了她的面纱,我再跟她道歉便是。”
想到此处,夏昭云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揭开了易溪月的面纱,看到真容的那一刻,他整个人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这哪里是什么玉俏姑娘,明明就是易溪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昭云看着昏迷的易溪月,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但再三确认了几遍,断定眼前的女子就是易溪月。此刻,夏昭云的心中有成千上万的问题萦绕于心,易溪月为何要自称是玉俏?为何她会和玉其琛在一起?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这些问题只有等到易溪月醒来的那一瞬间才会有结果,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终于找到了日思夜想的易溪月了。夏昭云将易溪月紧紧抱在怀中,心道,“我再也不让你离开了。”说罢,抱着易溪月撤离了晓梦居。
待易溪月醒来之际,已经是雨过天晴的天气,她睁开眼便看到了窗外的彩虹,不禁感慨道,“好美!”
夏昭云本在一旁打盹,突然听到易溪月的声音,立即醒过来奔至床边,激动道,“溪月,你醒啦!”
“溪月?你叫我溪月?”
夏昭云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忙道,“我不叫你溪月,难道要继续叫你玉俏吗?”
易溪月意识到自己脸上的面纱没有了,立即将头埋到被子里,说道,“我现在无脸见人,我不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