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徐州城又开始下起了大雪。这日,阿墨早早起了床,伺候宋之映起床洗漱,热水端至窗前,阿墨不禁用嘴中的热气呵着手,今年跟往年一样,手中的冻疮又再一次出现了。宋之映微微睁开眼,见阿墨的行为举止,忙起了床,伸出手来握紧她的双手,看了一眼后才放入被褥中。
“你的手怎么冻成这样了?”
阿墨道,“老毛病了,已经习惯了!无碍的!”
“手都已经这样了,怎么会无碍!府中有这么多下人,以后这些饮食起居的事就交给他们去做吧!”
阿墨道,“我是乡村长大的孩子,平时做惯了!如果要我整天在屋中休息做少奶奶,我还不习惯,说不定哪天就闷出毛病来了。”
宋之映笑着摸了摸阿墨的头,见其笑容天真,无比活泼,不禁内心一荡,轻轻将其拥入怀中。
顷刻之间,门外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阿墨慌忙挣脱开,羞涩道,“有人来了!”
宋之映道,“怕什么,来的也肯定是自己人!”
阿墨笑道,“不跟你说这些,快起来吧!”
待宋之映洗漱完毕,云锦瑟刚好迈进屋子,阿墨见云锦瑟的气势,显然是有话要说,便径直退下了。云锦瑟望了一眼阿墨的背影,说道,“这小丫头对你倒是有情有义!”
宋之映笑道,“母亲找我有什么事吗?”
云锦瑟道,“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
“那倒不是!母亲快快请坐!”
云锦瑟落座后,望着窗外的大雪道,“这是今年的第二场大雪了。”
宋之映觉得这话有些意味深长,好奇道,“母亲是有什么新的打算吗?”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这一年,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才重新在江湖上站稳脚跟,可是眼下根基不稳,一不小心,就会溃不成军。”
“目前江湖的局势已经这么严峻了?”
“你仔细想想,夏昭云、暮雨轩,这两个,哪一个是容易对付的。暮雨轩的意图我知道,他不远万里从大漠来到中原,不惜以梧桐阁为跳板,就是为了称霸中原武林。他的这份野心,早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既然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底细,那就没什么好畏惧的。”
云锦瑟道,“你还是太年轻!可怕的不是已知,是未知!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宋之映微微皱了皱眉,试探道,“母亲是说夏昭云吗?”
“今时今日的夏昭云不再是从前的夏昭云了,别看他表面上无所事事,其实他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局势。”
“难怪他在徐州城住了这么久!”
云锦瑟道,“你想明白了就好,目前江湖上最庞大的三股势力聚集在徐州,这里可不是什么安稳之地,大家都在静观其变,好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宋之映道,“母亲可有了什么好主意?”
云锦瑟道,“你想怎么对付夏昭云?”
“我想过了,以我的武功,再练个三年五载也不一定是夏昭云的对手,我决定放弃这个想法。”
“很好!只要你想明白了这一点,对付夏昭云的办法有的是,比如借刀杀人!”
“借谁的刀?”
“目前徐州城内谁的刀最锋利,就借谁的刀!”
“母亲的意思是说梧桐阁。”
云锦瑟道,“暮雨轩肯定是容不下夏昭云的,既然如此,我们索性帮他一把,到时候,让他们两派争斗,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宋之映道,“要挑起这两派的斗争需要有一个契机!”
云锦瑟微微一笑,当即道,“这个契机还真有!是一个人,易溪月!”
“为何是易溪月?”
云锦瑟道,“夏昭云和暮雨轩都深爱着这位青水阁的阁主易溪月,她是再好不过的契机了。”
“母亲是如何知道这一事的?”
“徐州城内到处都有小玉香的人,包括梧桐阁内,要打听这么一件小事又有什么难!”
宋之映道,“幸亏有母亲帮忙出谋划策,否则儿子也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云锦瑟道,“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夏昭云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与人和,除了御风山庄本身的实力,扇花谷、青水阁、百问门都是他的朋友,而且再远一点的寒桢门,至少也不会与他为敌;至于暮雨轩,梧桐阁在徐州的势力庞大,他的那个未婚妻可不是省油的灯。”
宋之映问道,“暮雨轩的未婚妻有什么来头?”
“来头可大了!那女子名叫郑兮,是西域鬼王派掌门的侄女,也就是说暮雨轩有西域的势力撑腰,如此一来,也就你暮剑山庄势单力薄了。”
宋之映道,“我们还有小玉香啊!有母亲在,小玉香一定能重回昔日的辉煌。”
云锦瑟道,“小玉香是我这一辈子的心血,重回辉煌是必然的,但需要时间,不过眼下我帮你想了一个办法,能在短时间内增强自己的势力。”
“什么办法?”
“江南武学世家独孤氏就是最好的伙伴。”
“独孤氏?听闻独孤家向来不参与江湖纷争,如何才能让独孤家与暮剑山庄合作呢?”
云锦瑟道,“独孤家的当家独孤凉有一个女儿,叫独孤易梦,该女子今年年芳十八,如若我们两家能联姻,这合作的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宋之映楞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云锦瑟说的办法竟然是让他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为妻,如此一来,阿墨又将至于何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