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秋雨绵绵,凉凉的风儿吹得阳光躲在了乌云的背后。
走在回落影城的路上,有几分高兴——是回家的喜悦,又有几分不知所措。
不久一座座黑色大理石砌成的古堡矗立在红色曼珠沙华铺满的山野间。一个个高耸在云间的通风口,像一只只没有瞳孔的眼睛,盯着我们。
转眼间,落影城已经是大雪纷飞,像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
城门上的石翼兽,抖落了身上的灰尘,展开了石头做的翅膀,欢迎我的回来。
幸好还有人惦记我。
和我同行的还有昏落,暨礼还有想薇。密密麻麻的一串脚印蜿蜒到家门前。
阴暗的天空,凛冽的飓风,从古堡刮过。
“咯吱”一声,两扇印有血咒的黑色大门,缓缓敞开了。正对大厅里,一盏古老的雕花吊灯泛着黄晕的光。四面石室。正堂上族长坐在玄乌血座上,像一座黑色的雕像,注视着我。爹和母亲就站在旁边。石室里的茗香让我有几丝压抑。
“回来了。”随着族长的一声舒缓的问候,背后传来了门关上的声音。
“嗯”我说。
“这些日子还可以吧。”
“嗯。”
族长僵硬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站了起来,像小时候那样,走了过来,亲切的抱住了我,把脸贴在我的脸上。
爹还是那一座纹丝不动的冰山。母亲看了看爹,走了过来,向族长那样抱着我,但给我的感觉是不同的。
“这位是?”母亲打量了一下站在我旁边的女孩儿,微笑着拉住想薇的手,仿佛是多年未见得姐妹。母亲看起来本就是二十多岁的模样。
想薇附和而笑,
“呵呵,这孩子定不是一般人吧。”族长的目光也瞄向了想薇。
“昕黎,还没有回来啊,这孩子就是贪玩,如今,魄月天国那头,势力日渐雄厚,战争是迟早的事!”族长说。
族长看了一眼昏落,又看了看爹。不知怎么的,我感觉族长很怕爹。
“知道我让你回来干什么吗?”一旁的爹终于开口了。
“我们要让你去取一件东西,这东西对我们血蝠一族至关重要。现在,该是他出世的时候了。”爹说。
“为什么。我去?”我诧异了一下。
“你以后会明白的。看到那幅画了吗?“爹站了起来,走到了画的面前。
画里面是连绵的雪山,一座冰雪宫殿前面,是一个男子的背影,而他的后面是一片空荡的芦苇群,结着冰霜,整幅画面给我一种空净深邃而压抑的感觉,尤其是那个男人的背影,他仿佛在等我。
这幅画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挂在了上面。可能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我仿佛能听到它里面寒风凛冽的声音,还有那袭人的寒气。
“那东西就在里面,而这里的画面就是那个世界的样子,不过只能你一个人进去。”
“能不去吗?”想薇冒冒失失地问了一句。我知道她担心我。
“不可以,这是责任。”爹扭头看着想薇。想薇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站到了母亲的后面。
“为什么?”我问。
“这是原则。”爹的话冷冷的。我真感觉自己犯了大错。随着我的一点点长大,爹对我越来越没话说了,可以说的冷酷!
“哥哥们呢?”我说。
“他们自有他们的去处。”爹说。
夜晚,我一个人站在楼顶,感受着儿时的风。
此时的想薇早把我抛到了九霄云外,仿佛找到了一个知心的姐妹,正和母亲坐在火炉旁聊天。不过他们的话题却不是我。而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王公贵族的事情。想薇说这些,我尚可理解,但母亲竟和她聊得这么投机,着实把我吓一跳。
不知何时想薇来到了我的身后,靠在我肩上,说;“你一定好好回来。”
“什么。”
“这也是责任!不,是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