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后,陈岳确认周围没有别人,来到卧室取下了“月光宝盒”。一入手只听里面“乒乓”一阵脆响,像是装了一颗小石子,哪里有什么人参。
他心中一凛,将匣子放在桌上小心打开,只见紫光耀眼,竟然是一块晶莹璀璨的紫色宝石躺在一堆碎渣中,仍有一股药香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情况,我的人参呢……”陈岳愣住,一颗心直往下沉。没有了百年灵药,他还靠什么“聚气”……定睛细看,只见那宝石黄豆大小,竟被切成了二十四面,每面又是一般无二的正五边形,其中血光变幻,隐隐呈现出无数影像,龙虎麒麟、燕雀凤凰、牛马猪羊,不一而足。
且不说这质地和光泽,单看这份切工和造诣,就非人间所有。盒子里的碎渣显然是人参沫子,想到那人参上的紫色血斑,他不由猜测,这颗宝石就是那些血斑凝结。若真如此,这颗宝石定然也是宝物。
吸取上次的教训,陈岳调匀气息,在床上盘膝坐定,先伸出一根手指感应那颗宝石有无波动。指尖刚接触宝石,便是一阵刺痛,如被针扎。似有一根细针窜进身体,顺着血脉直冲脑仁,,顿时疼得他全身发麻,眼前一阵发黑。
呼吸之间,他又变成了一个元气精灵,身边蓦地窜出一条紫鳞蛟龙,一口朝他吞来。陈岳大惊,赶紧收缩身体。随即发现,对方虽然狰狞,其实也是元气构成。相比而言,自己的身体还比它庞大一些。
紫色蛟龙一口咬在他身上,他身子一胀,也要将整条紫龙卷进身体。
蛟龙一惊,嘶声怒吼,周身紫光大放,竟又变成了一头全身狰狞的刺猬。
一股疼痛直刺陈岳灵魂,他一阵心惊肉跳,赶紧缩起身子。
一头紫色刺猬,一团雪白精灵,在一片茫茫混沌中怒目而视。
陈岳渐渐反应过来,对方要吞了他的元气,他也可以吞了对方的元气。狭路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刺猬目光灵动,对着陈岳一阵呲牙咧嘴,不断挑衅。
陈岳知道不能上前,也在原地鼓荡身体,吞噬周围的游离元气修炼起来。
说来也怪,周围的游离元气只能被他吸收。刺猬看出不能久持,嘶吼一声又变成一头紫翎飞鹰,厉啸一声飞扑过去。
陈岳吸取教训,赶紧缩起身子,趁飞鹰抓来,猛地一胀,又要将飞鹰裹入体内。
飞鹰在他身上抓下一团元气,探入他身体的双爪却似冰消雪融,消散了一些。一来一往,谁也没占到便宜。
陈岳醒悟过来,对方可以变化形态,他却始终是一团,短兵相接根本不占优势,除非能将对方整个裹进身体,和对方硬拼实力。
可飞鹰极是狡猾,每次都是一击即走。几次交锋,倒是陈岳吃了亏。
眼看形势不利,他心头火起,纵身猛扑向飞鹰,势要和对方一战定输赢。
飞鹰历鸣一声,反而不跟他缠斗。偏偏它身法迅疾,陈岳根本追不上。
一阵追逃后,陈岳感觉到一丝疲惫,心说一声“不好”。
飞鹰发现便宜,又猛扑回来,同时化作一条巨蟒,血盆大口一张,便要将陈岳一口吞下。
陈岳大骇,却无力抵挡,情急之下脑中灵光一闪,周身一阵沸腾,竟然也变成了一种形状,下意识地便一张口。一股紫焰喷出,正好喷进蟒蛇口里,疼得它一声嘶鸣,不住翻滚。
陈岳也觉得一阵虚弱,但除恶务尽,岂能放松,扑上去便一口将咬住蛇颈。
蛇身一阵抽搐,皮鞭般反缠在陈岳身上,不准他膨胀身体。
陈岳又惊又怒,用力咬住蛇头猛地一吸。紫蟒一阵抽搐,周身元气源源涌入陈岳体内。
紫蟒光芒大放,再次变成刺猬。陈岳吃痛,这才松口。
比之刚才,这头刺猬虚弱了许多。它也知道不是陈岳的对手,再次变成飞鹰,厉啸一声,振翅欲走。
“咬了我还想走,哪有这等好事!”陈岳心中冷哼,再次喷出一股紫焰。
飞鹰惨叫一声摔落下来,陈岳猛扑上去,双爪按住它双翼,一口咬住鹰颈用力一吸,又是滚滚精纯元气如泥流入海般涌入它身体。
飞鹰嘶声惨叫,奋力挣扎,力气却越来越小,最后被陈岳一口吞下。
饱餐之后,一股倦意涌起,陈岳一个不防,颇为威武强壮的身躯又变成了气团。不过此时的气团红白相间,隐隐还泛着紫光,却没有之前如臂使指的感觉。接着眼前一亮,他再次睁开双眼,手仍然放在盒子里,那颗宝石却不见了。同时全身燥热,胸闷气短,如堕炼狱。
他也来不及多想,喝了口茶又盘膝坐定。一番吐纳,之前吞噬的元气才被他完全消化,他的“混元真气”则变成了红色,不是亮起一缕火光。无论是个头还是质量,都比之前强大了近一倍。
气息已经平复,身上的燥热仍然难当,烧得他头昏脑胀。再次睁眼,已是黄昏时分,刚一动弹,春荷便小跑进来,看见他大汗淋漓,满脸通红,不禁关切道:“大少爷,晚饭我已经端回来了,您要不要先梳洗一下。”
陈岳没有胃口,点了点头。等春荷打水进来重新洗了把脸,仍然难受欲死,让她退下便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春荷一惊,但想到上午的教训,又缩了缩脖子,并不敢上前多事。
陈岳恍惚之间梦见自己腾空化鹰,遇水化龙,见山化山,看树化数,学猫变猫,想狗变狗,千变万化,无不是栩栩如真……不知耍了多久,体内的灼热终于消退下去。一股倦意涌起,他这才沉沉睡去。
翌日鸡鸣三声,陈岳一觉醒来,又觉得神清气爽。将屋子检点一番,收好“月光宝盒”,便又开始一天的功课。一套拳脚展开,竟然带起一股劲风,吹得周围竹林哗哗作响。
日出时分,春荷才悠悠起床。看见陈岳正在院子里用冷水擦汗,脸一红,歉然道:“大少爷,我贪睡,起来晚了,让我来吧。”
陈岳摇了摇头,正色道:“这些举手之劳无需假手于你,我每天上午练外功,下午练内功,晚上吐纳……我修为尚浅,还传不了你外功,只能教你些吐纳炼气的之法。你上午当完差事,下午便在院中练习。你若有心向道,日后再投名师也不迟,你看可好。”
春荷一喜,赶紧跪下拜谢:“多谢大少爷成全,婢子一定努力上进,不负所望。”
陈岳扶她起身,摇头笑道:“我只求你做事轻快些,无需言谢。只是你需记住一条,修内功必须是童子身,否则入不了上乘。”
春荷脸一红,欣然答应:“是,婢子一定谨记,绝不辜负大少爷一番好意。”
陈岳微微点头,当下将炼气吐纳的入门之法尽数传了她,又问道:“芳菲姑娘说你有一个跟随高人学道的兄弟,可有此事?”
“大少爷说的是我兄弟春蝉吧!”春荷一笑,正色道:“三年前,我家还在梁州坐馆行医,因为没有救活薛家老太爷,薛家人三番五次上门大闹,还要杀我父亲抵命,我们才不得不逃入雍州避难。途中遇到强盗,幸得一位道爷援手,才免遭杀害。
那位道爷修为极高,又说我兄弟骨骼清灵,根行尚可,要带入山中造就。我也想去,那道爷却说我仙缘未到,执意不收。我父母只有这一个独子,起初还不肯答应。可一来受那位道爷救命大恩,二来那位道爷允诺三年之后便让我兄弟回家,二老这才勉强同意。
那位道爷本来还不让我们提及此事,可巧我兄弟半月前真就回来了。我母亲嘴一长,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让大少爷见笑了。”
“半月前?怎么事情都发生在半个月前……虽然寻仙修道之事有些飘渺,但时间卡得如此准确,倒也不可信其无。”陈岳想了想,慎重道:“故老相传,世间多异人,山中有剑仙,难保那位道人不是传闻中的修仙之人。不知春蝉兄弟下榻何处,我能否登门拜访。”
春荷笑道:“还修仙之人呢,说来不怕少爷笑话,他就在城南五云观给人看房子。所幸观下还有几亩薄田,周围村民也算和善。我娘还让我求大少爷,让他也进府来当差呢。”
陈岳知道五云观,兴致更浓,便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刚好我也要回田庄一趟,我们下午就去拜访你兄弟。你父母有什么嘱咐,也可一并捎带过去。”
两人就此议定,春荷开始收拾院子,陈岳吃完早点又去了“玄武堂”。带着齐师走进练功房,依旧脱下衣裳扎下马步,提起一口真气护身。
齐羽一指点到,陈岳一震,护身真气激荡,发出一声轰鸣,竟然没有溃散。
“嗯?”齐羽一愣,睁大眼睛问道:“你的实力怎么突然进步了这么多,按照之前的进度,你两个月后才能达到如此修为。真练起来,半年都有可能。”
“百年灵草才抵两个月的修炼……”陈岳有些失望,却不便多说,只笑道:“那齐师就让我看看,我半年后的实力离南宫铭还有多远。”
齐羽眉头一皱,哼道:“我说你小子怎么选修这种硬功,原来还藏着一手……看指!”又一指点到。
真气相撞发出一声轰鸣,陈岳一阵抽搐,脸色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