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皆是蓄势待发,眼下是前途光明之时,无论城主给下什么考核,他们都要竭尽全力去完成博弈,杨枫趁着城主还没来,转眼瞥了一眼在场的人,发现张云然根本不在。
“呵呵,戊级的小人物倒也是识趣,知道进来也是丢脸。”
杨枫心情大悦,顿觉胸中一股闷气舒缓了,不再计较张云然无视他的罪过,至于李馨那事,只能以后再计较。
就在此时,所有人精神一震,只见到城主台上一面半径超过五米的大鼓缓缓升起,全场一片惊呼,但是惊呼完后,全是默契的屏气凝神,因为正主来了。
只见到一个身影好似云中漫步一样,拾级而上,一脚便踏上了大鼓表面,轻轻一转身,做了一个“美人醉酒”状,包括杨枫在内的所有人皆是目光崇拜的盯着这道身影。
此人一身红衣素裹,腰间风鸣彩佩,脸带巫女面具;片刻宁静,那人双袖挥舞,脚踩鼓鸣,每一声都好像天外琴弦拨动,震慑心灵。
他明明是个男子,但举手投足间尽显飘忽若神之态,陵波微步之姿。所谓欢欣鼓舞,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众人看得呆了,这一曲舞名为《愁鬟乱》,这该是女子跳的舞,可唯独被一男子舞的如此长啸若兰,真是绝了!
别说现场看的人,就算是通过传相镜观看的观众,也是个个如痴如醉,为之倾倒。
要是张云然在这里,估计会忍不住来一个原地旋转陀螺,360度托马斯回旋,耐克倒立,再顺手即兴表演一段b-box,就问你怕不怕?
鼓声静,舞蹈止。
那人收起舞姿,朗声道:“诸位能来参加清流弈,真是让吾好生高兴,今年清流弈主旨是年轻有为,吾大晋江山之未来尽在诸位后起之秀手中,自当发愤图强,永不落后。”
“吾设下这清流弈,就是要让清流城的新生代受到天下的关注,此乃展现才华的良机,尔等可勿要让家乡父老失望啊。”
话音完毕,众人才猛然从刚才的舞姿中回过神来,他们望着清流城主澹台羽,皆是信心十足的吼出一句:“明白!”
澹台羽未曾摘下面具,但是想必也是个世间奇男子,众人不敢亵渎其样貌,只能心里暗暗遐想,定当不差。
“在场一共有四百六十七名比试者,既然是如此,那边先来一局文斗,所谓允文允武,方是英雄本色。”
文斗?
说真的,这群人心里不是没底,而是没料到会一来玩这一出,能够登堂入室的人,都不可能只会武功。
澹台羽袖子一挥,只见到其双指并剑,凝气成实,在空中竟然刻下两句诗来。
翻海凌天吞日月,望神凝剑撼河山。
在场众人只觉得这短短两句十四字,竟然蕴含了无尽剑意,一股威严睥睨的气势扑面而来。
似乎每一笔画都是凌厉的剑锋在互相碰撞,剑气笼罩住全场,离得近的只觉得全身每一处穴道都被剑气刺透,离得远的仿佛一身的真气都要被剑气拉扯出来。
“真不愧是清流城主,光是这一手,清流城第一实至名归。”
“然也,然也。”
全场发出阵阵惊叹声,而澹台羽却是声若青空,再次盖住会场的杂音,淡然道:“此两句十四字中,蕴含了《清流剑意》,每一笔一划,皆有学问。”
“所谓剑意通玄,其中自有修行之法门,宇宙之真理,纵然如我沉醉于剑道中,尔来春秋几多载,亦不能通晓神剑之奥妙,只在苦思冥想,反复琢磨间忽有所感。”
讲到这里,少年郎们心里对于无上修行更是向往不已,城主这些年的感悟尽在眼前这剑气凝聚的两句诗中。
“你们记住了,这十四个字中的剑气相互攻杀,极为箫煞,但有一法将其拨乱反正,剑意回归清流,就是需得以己身之气,去感应剑意,若在改字时能够将剑意理顺,化浊为情,这一关文斗就算是过了,你们可随意上前,尝试一二,三天以后,若还不能理清剑意的则被判为失败,希望能有多一些的人悟出其中奥妙。”
众人皆是暗自吃惊,城主在第一关竟然就给了三天时间,这极其反常诡异,果然如传言那般,清流城主性格乖张,行事多端,真是摸不透猜不着。
“若有问题,可当面言明。”
立时就有人恭敬问道:“城主大人,假如别人试出了剑意,而我照葫芦画瓢,也成功了,可算我赢?”
澹台羽微微一笑,声音煞是好听,但语气却是冷然无比,“痴心妄想罢了,此乃伪命题,能被照葫芦画瓢的不是意,而是形。”
言简意赅,回答明了。
不可能有第二人采用相同的方法过关,就像是每一朵雪花在大自然雕琢下都不可能一样那般,每个人的精气神都有差别,你能破解的方法,也许别人用了就是大错特错。
“意不随形,形不守意,正如风无形,云无相,心无痕,剑也本是无意,但人却有理,理生气运,剑意通玄,玄之又玄,天理本是玄奥,遁去的一,莲生十三数。”
云小白早就挤进了云然赌坊,十分不起眼的坐在角落里,看着直播中的那十四个字,阵阵发呆。
因其不在现场,故而无法亲身感受剑意,但是澹台羽简单明了一句话,却让他忽有所悟,心里暗自嘀咕着。
这个时候,广场上的年轻人们全部盘腿坐下,开始用心去领悟眼前这个考验,他们坚信,就算是没有成功,但三天的修炼,也能让他们将来受用不尽了。
澹台羽的修为有多高,无人可知。
有人说太乙散仙境,也有人说是五灵真仙境,甚至有人说是天武玄仙境,但无论哪一种,在清流城,都没人能够撼动他分毫,这些年本城能够安稳如常,皆是其功劳。
虽然这第一场比试看起来很有意境,但是对守在传相镜前观看直播的观众而言,那真是扫兴的很啊,难不成还能跟着选手一起等三天?
“果然还是没有妹夫,这小子跑哪去了,不会去吃饭了吧?”
众人摇头不语,而在此时,当日前来张府送详细邀请函的那个声音好似太监的陆离,正在观看本次参加清流弈的花名册,上面分别写着甲乙丙丁四个级别,每个参赛者都亲笔签到,不过很快陆离脸色就不对了。
“嗯?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今年清流弈可是有五个级别,这甲乙丙丁之后,该有一个戊,可是人呢?”
面对陆离的提问,眼前之人也是一怔,恭敬回道:“陆大人,所有参赛的后生都亲笔签到了,没漏过一人,那戊级的该是没来罢。”
陆离心中不悦,当时张云然的详细邀请函可是他亲自送的,怎料这小子竟然丝毫不给面子,敢放清流弈的鸽子,他合上花名册,冷哼道:“这个野小子还真是目中无人,可恨!”
不过他突让能想到什么,转过头来问道:“老夫且来问你,戊级腰牌还在不在?”
那人直道不明,赶紧去查找一番,却惊讶的发现戊级腰牌被人拿到了,立即回报实情。
陆离知道后,眼中露出些许不屑之色,嘴角流出玩味的笑意。
“野小子倒是挺有脾气,只怕是嫌弃戊级辱没了他,直接抽身便离开了,到底是年轻人啊,沉不住气,能在赌坊一掷千金,却连城主的邀请都想不明白,乡野之人,何其可笑。”
“张涛,你带着一队棍刑役,亲自去一趟张府,告诉那小子,拿了腰牌就必须参加清流弈,不然形同盗窃,按律要受二十冰火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