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在的时候,他没觉得这样的日子有多温馨满足。
自从她离开以后,洛瑜的接近让他感觉到厌恶,世家小姐的示好对他来说也是十分抵触,他抗拒所有人的接近,却连自己也没发现是因为什么。
现在,似乎所有的疑问都有了豁口。
其实江靳辰没察觉到,从一开始,他对叶笙白就是不同的。
因为钱,因为家世,因为他的品貌想留在他身边的女人太多了。
为什么他独独选择了叶笙白一人?
叶笙白正把牛奶冲到鸡蛋中去,他一夜宿醉,加上胃又不太好,醒来后惯来喜欢吃些清淡养胃的。
猝不及防的,背后被一道温暖的怀抱拥住。
“在干什么?”他的嗓音难得的温暖低沉。
叶笙白怔愣忘记回答。
多久了,这个怀抱,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她离开他整整两个半月。
她有着不适地扭了扭身子,想挣脱这个怀抱,或许是近乡情怯,见到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却让她更加担惊。
“做早饭,你先去客厅等着吧,我很快就来。”她轻轻咬着下唇道。
他看了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把手插进口袋里慢慢踱向客厅,慢慢打量着房子。
简欧式的风格和装修,被稍稍加工了一下,显得温暖舒适,客厅的沙发是皮质的,他挑剔的看了眼,坐了下来。
早餐很快被端到茶几上。
两杯鸡蛋冲热奶,两份烘吐司,两份煎蛋,和一些水果。
最简单不过的一顿早餐。
其实江靳辰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一般不过是用一杯黑咖啡应付一下,以前在兰园陪着她吃,也是偶尔夹一两筷子应付一下。
此刻看着这些朴素的早餐却觉得胃口大开。
“家里的食材不多,你先填填胃吧。”叶笙白笑得有些别扭。
他不置可否,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叶笙白张了张嘴,有些惊讶,江靳辰挑剔,除了一直照顾他饮食的张妈做的,就只吃几位特定主厨做的菜。
现在竟然也不挑。
她的表情被江靳辰一览无遗地收入眼底,他顿了顿筷子:“毕业典礼那一天,你想和我说什么?”
叶笙白彻底失声了。
毕业典礼。
时间倒回到几年前,二人还在上大学。
那个时候的江靳辰,就耀眼到不遑多让,已经接手江氏管理的他虽然很少到学校来,但是一出现,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叶笙白作为学生会纪委部的管理,也有幸和他说过几句话。
尽管每次都是低垂着头。
她喜欢他很久了。
会去图书馆把他借阅过的书一本一本的借回来细心咀嚼,虽然都是一些晦涩难懂的外文和经济学。
会沿着他走过的小道一点一点的摸索。
那个时候洛瑜和他,就是出了名的校园情侣……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想到这对风靡校区的金童玉女,她嘴角的笑容就变得苦涩而难过。
她看着江靳辰的脸,叶笙白想,她要怎么告诉他,自己那一天,豁出了毕生的勇气,想要告诉他,自己喜欢他。
然后,前一夜,却得知自己身体的病情。
没有人知道那一夜自己经历了怎么样的恐慌。
叔父一家正因为给叶玉茜买了一颗稀罕的珠宝,一家人笑靥如花。
自己独自锁在阴暗的墙角,害怕地瑟瑟发抖,她怨过,挣扎过,可是这都改变不了事实。
“嗯?”
他一声音调打破了叶笙白的痛苦回忆,
叶笙白扯了扯嘴角,却比哭还难看:“没什么,想祝你毕业快乐,这四年大学你一直是我的目标。”
没人不知道江靳辰是经济学和物理的双硕士学位,成绩优越。
但是这种鬼话江靳辰显然是不会相信的,现在仔细想来她当时的表情和眼神。
那时没有深想,现在,江靳辰却盼望着她嘴里的答案。
“不是,你有别的话想跟我说。”江靳辰肯定道。
叶笙白有些局促的红了红脸,仿佛自己心中的秘密被揭穿了一般。
他突然道:“我喜欢过一个女孩子。”
叶笙白的心坠了坠。
“她在校园时期就很漂亮,学习也很优秀,不少人喜欢她……”
他轻声描述,叶笙白却是越听,脸色越苍白。
叶笙白追问道:“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清纯,明媚。”
他在想,她脸上的笑容是在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呢,大抵是在毕业之后,他就再也没见到她那样明媚耀眼的笑容。
此刻,叶笙白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那样青春明媚,又优秀的人,不就是洛瑜学姐吗?
二人在一起,是大家心中的理所当然,是众望所归,没有童话中的王子和灰姑娘,他本就该和那样高傲优越的人在一起。
他现在告诉自己这些事,是想要劝自己知难而退,和他保持距离吗?
她苦笑:“我知道的,你很喜欢她。”
甚至在她毕业远走出国以后,痛苦不堪,这么多年一直等着她。
喜欢吗。
江靳辰想,一直以来他都以这个女人市侩又贪图钱财而告诉自己,他不喜欢她,只是她有所求,他也不介意以那种方式养着她。
她离开自己以后,他也没有察觉。
直到现在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顿悟。
似乎,他是喜欢她的。
“是,喜欢,所以呢?”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他就非要将这些心事都戳破,想要得到她的祝福吗?
半晌,她道:“所以,那就祝你和洛瑜学姐,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给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送上祝福,无异于在一点一点的凌迟她的心。
江靳辰的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
关洛瑜什么事?
从始至终,他就没有喜欢过她,不过是他用来挡着无数追求者,所以懒得戳破她的谎言。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祝福我和别人吗?”江靳辰的声音隐隐约约的透露着危险和警告。
她惨白着一张脸。
“你和洛瑜学姐,是我们所有人都祝福的一对。”
“包括你?”
“是,包括我。”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这样,自己的痛苦就会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