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白……”俞知寒虽然喊着她的名字,再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
叶笙白扭过头,强迫着自己不让眼泪掉下来:“救护车什么时候来?”
她的声音很是压抑。
俞知寒拍拍她的后背:“放心,正在赶来的路上,应该快了,再等等,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相信我,他还没有认你,不会就这么离开的。”
她点点头,重新把视线移回到白柯岩身上。
叶笙白不敢动他,生怕自己不小心就会给他带来伤害。
脑袋下的血几乎染红了俞知寒给他垫着的衣服,猩红的颜色格外刺眼夺目。
扎的她眼睛都是疼的。
那边的江靳辰还在地上躺着,看见他身边已经有人了,俞知寒就没再管。
白柯岩眼睛紧闭的躺在地上,从嘴角还有脑袋渗出来的血迹触目惊心。
叶笙白手都是止不住地抖着,没有勇气替他擦去。
看她这样,俞知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在办公室听到的那段录音无疑对她来说是一件巨大打击的事情,本就难过,转眼就遇见这件事,难免不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笙白,你先别着急,这件事先不要乱下定夺,还是等警察查看现场之后再做判断。”
俞知寒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想安抚下她躁动甚至不安的情绪。
叶笙白置若罔闻,一下又一下喊着白柯岩的名字。
躺在地上的人早已经陷入昏迷,没有任何反应。
叶笙白哭的眼泪一直往下掉,情绪起伏大的俞知寒都忍不住的担心,害怕她随着一个情绪激动,直接昏厥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要这样害他!”叶笙白仿佛陷入一种自我的世界,嘴里呢喃来,呢喃去都是这几句话。
像极了失魂落魄的人。
俞知寒看不下去,强硬地掰过她的身子,逼迫人看着自己的眼睛:“别哭了,这件事还不确定,我们等警察来了再做判断好吗?”
叶笙白泪眼婆娑,满脑子都是躺在地上的白柯岩,脑子里充斥着在办公室听到的那段录音。
他为了报复白家和自己,竟然连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俞知寒看着她忽然止住了哭泣,转而嘴角弯起,可是一点笑意都没有,眼里冰冷的看着另一边的江靳辰。
她擦掉眼泪,很用力,脸上皮肤都有些红了。
袖子发硬,刮的她脸都是疼的,可她就跟没知觉一样冷笑着:“怎么不确定?这不就是他想要的?顺理其章的能报复白家,也能报复我吗?”
“笙白,你冷静点,他也受伤了。”俞知寒心疼的看着她的表情。
“那又如何,他只是好端端的在那里,不过是苦肉计罢了,这只是他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的下策。”叶笙白不让嘴角的冷笑落下去。
江靳辰比谁都很,若是需要,他甚至都宁可连自己也不放过,哪怕自己算进去,也不惜代价要得到自己所要的结果。
这点,叶笙白比谁都清楚,也正是知道,叶笙白没办法不去相信这场事故是有预谋的。
俞知寒看着她眼里的恨意,心里猛地被什么给扎了一下。
“好,无论怎么样,你都至少先撑住,白柯岩还在等你,你不能倒下。”
“放心吧,我没事,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我刚刚找回他,他不能有一点闪失,我不能失去他,我找了他那么多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俞知寒提到白柯岩,叶笙白原本伶俐冷漠的眼神瞬间软了下来。
俞知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表情也开始渐渐变得扭曲起来。
巨大的疼痛从腹部传来,叶笙白忍不住到吸一口冷气,疼的“嘶”了一声。
像是蚊子哼吟。
俞知寒听的一清二楚,瞬间明白过来。
叶笙白身子一软的坐在白柯岩旁边,俞知寒担心她,跟着单膝跪在旁边,一手悬浮在她身后。
她本就怀着孕,过度的情绪激动随时都可能引起小产,见过大风大浪的俞知寒眉头蹙起,拿着医生日常的平稳说道:“你深呼吸,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一直循环往复多个节奏之后,叶笙白终于差不多好转一点。
她撑着的身子侧了侧,扭头看着躺在地上的白柯岩,只觉得心如刀割。
叶笙白所有的理智在看见白柯岩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下有血迹渗出的时候,已经随着一直紧绷着的不安的弦一块断掉的彻底。
男人的理性告诉俞知寒事情可能不是这样的,可一时之间他没有办法去证明。
叶笙白的情绪压不住他刺激。
江靳辰那边,徐飞闻声赶来,一直到看着躺在地上的白柯岩,魂都差点吓飞了。
救护车很快就来,叶笙白跟着俞知寒上了车。
车上紧紧拽着白柯岩的手。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柯岩。
描摹着他的眉眼。
她真傻,怎么回没认出来,这就是他一直在苦苦找寻的人,明明眉眼之间都是那么相像,给她的感觉都是那样不一样。
车上的护士一直在做着急救措施,救护车很快驶到医院,下了车,就有一堆护士过来推着车,用最快的速度往手术室跑。
叶笙白怀孕,本来就走不快,更别说跑了。
俞知寒拉住她,温声细语的安慰:“你在这等着,你放心,白柯岩不会有事情的,你要相信他。”
终究是抵不住满身的疲惫和痛楚,叶笙白一瞬间的力气全部被抽干,倒在他怀里,仰起脸求证一样:“白柯岩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俞知寒接住她的身子,安慰的揉着她的脑袋:“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相信我,也相信他。”俞知寒松开她,让一个小护士照顾她之后,立刻换好手术服,在手术室准备好东西,开始手术之前进了手术间。
叶笙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即使坐在椅子上,心里不安分的乱跳着。
手术室里的俞知寒比谁都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