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打着冷气,正缓缓地播放着一首流行音乐曲:
“我站在你左侧,就像隔着银河,难道就这样抱着遗憾一直到老了……”听着,叶笙白的眼里出现淡淡地嘲讽。
俞知寒细心的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关掉了音乐。
“我没事。”叶笙白淡笑,那些过往带来的伤痛,她虽然无法原谅。
却也不会拿来折磨自己了。
想起她自己初到米国的一夜夜,心如刀绞的痛楚都让她辗转难眠。
俞知寒抿了抿嘴唇,转移话题道:“今天去见了罗米了?见你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吃什么?”玩了一天有些累的西蒙本来在后座打瞌睡。
一听到吃,条件反射道。
叶笙白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不了,你送我回白家吧,干爹下午给我打来电话。”
是白仲恺的意思,俞知寒也不好说什么。
他隐隐约约的,能猜到二人似乎在筹谋着什么。
通过后视镜,俞知寒看到西蒙又歪着脑袋昏昏欲睡,才放心开口。
“过去的事你如果真的放下了,就不应该再和他有什么关联,再说那人若是看到西蒙,以他的敏锐又怎么猜不到……”
叶笙白看着窗外缓缓倒腿的景色。
“我不会让他见到西蒙。”
她是放下了,放下了她对他的爱,却从来没说自己放下了对他的恨。
柯岩在那张冰冷的床上躺了四年!
这要叶笙白怎么不恨。
俞知寒皱眉:“那又怎么样?你离他远远的不好吗,好好抚养西蒙长大,我也会一直……照顾你们。”
他说完,也是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这么多年了,叶笙白虽是已经放下了江靳辰,却始终无法接纳自己。
对他,她只是当作好朋友。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
俞知寒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后却缄口了。
或许是为母则刚,或许是曾经受到的伤害太深了,叶笙白变得越来越刚毅。
不是他几句话就能劝住的。
……
车子稳稳的停在白家门口。
叶笙白谢过俞知寒,从后座抱出了睡的迷迷糊糊的西蒙。
怀中这个软软糯糯的小身板,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源源不断的给自己输送了多大的勇气,支撑她走到现在。
她会保护好他,也保护好弟弟。
过去那些亏欠他们的人,自己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白仲恺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他们。
“来了。”他放下手中的戒指。
叶笙白把怀里的西蒙交给管家带上楼休息,刚才在外面他也吃了不少了。
一顿饭吃的言语寥寥。
白夫人骤然离世后,白仲恺的脸上就甚少出现笑脸,成日里愁眉不展,也只有看到西蒙和叶笙白,才会缓和一点。
他放下筷子:“复出的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宣布了,就等着接到一部电影或者广告,我的经济人已经在准备了。”叶笙白答道。
白仲恺点了点头:“那就好,后天我带你去一场宴会,那个人……也去。”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做好准备。
“我知道了。”
这是接近他的最好时机。
“只是他身边的洛瑜不是个好对付的,你万事小心。”
叶笙白戳了戳米饭:“我没打算也不觉得江靳辰会爱上我,接近他只是为了报复。”
其实她和江靳辰在一起的那两年时间,江靳辰从来没提防过她什么。
兰园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允许她随便进。
书房她也曾经进去过,他偶尔会把工作带回兰园,在书房办公,叶笙白也进去过,江靳辰都是直接把文件摆在桌上没有避讳过。
只是那时,她看不懂那些,也对那堆东西没有兴趣。
只要她可以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再次沦为他的情妇,叶笙白也无所谓。
这几年白家和江家交手,白仲恺并没有在江靳辰身上讨到什么好处,她只想把丢到的那些都讨回来。
还有,出了弟弟那口恶气。
西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迈着小短腿跑了下来。
“妈妈,外公,我肚子饿了……”
叶笙白抱起西蒙,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既然打算到中国定居了,爸,给西蒙取个中文名吧。”
白仲恺摸了摸西蒙不知所以的小脑袋。
“叶一阳吧,怎么样?”
听到这个名字,叶笙白的眼眶有些红。
一阳,他确实就是自己的一缕阳光,照亮了她在那段黑暗的人生。
“这是我的新名字吗?”西蒙显然很高兴,他在这里上幼儿园不止一次被人问为什么叫西蒙,是不是姓西。
这下好了,他跟妈妈一个姓了。
叶笙白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是呀,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西蒙也是。”
白仲恺也是微微泛起笑意:“本想让他姓白的,不过还是随你姓比较好。如果将来柯岩醒不来……他便是我白氏的继承人。”
叶笙白心中一痛:“柯岩他会醒来的,会的。”
……
江家。
这几年,洛瑜一有空,就会收拾行李来江家住一段时间。
不过江靳辰虽然没有拒绝,但也从来不曾答应过洛瑜可以和他同房。
“靳辰,你今晚住在这里吗?”
江靳辰眼皮都没抬一下:“我回兰园住。”
洛瑜咬了咬嘴唇。
四年了。
她听说过叶笙白之前就是住在兰园,可是这四年,江靳辰的记忆里虽然没有她。
却从来也不肯让她踏足兰园。
“我……”
江靳辰皱了皱眉打断她的话,微微不耐烦:“你住江家还是回洛家随你,过两天随我出席一场晚宴。”
洛瑜的眼中狂喜。
他不多看自己又怎样,对自己态度时冷时热又怎样。
还是只有自己有这资格陪他出席大小宴会,只有她能堂而皇之的入住江家老宅,在世人眼中,她就是江太太。
洛瑜小心翼翼地搀着江靳辰的手臂。
他没有甩开自己,她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想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
江靳辰却不着痕迹地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他说着,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和江老爷子打了声招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