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为她绾发梳妆
作者:云容      更新:2020-03-11 09:01      字数:3915

“阿染。”君久墨紧紧地抱着楼漪染,似是怕突然失去什么重要的珍宝似的。

楼漪染抬头,挪了挪身体,刚刚醒来的她,眼底还带着一丝迷蒙。睡了一夜没有动,身体有些僵硬。

君久墨也是一夜未动,却仿佛全无反应似的。

“夫君,让你担心了。”楼漪染有些歉疚。君久墨的眼神她看得清楚分明,那眸子里的担忧和害怕没有丝毫掩饰的都撞进了她的眼睛里。

清晨的风夹杂着水汽,毫无遮拦地便吹了进来,楼漪染觉得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些,抬手揉了揉眉心,又挪了挪身体,想要从君久墨的怀里坐起来。

没有太阳,天阴沉沉的,压抑的让人难受。

君久墨却并不打算松手,似乎只要一松手,楼漪染就会从他的身边溜走。

楼漪染轻轻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道:“夫君,你再这么坐下去,全身麻木了,我可不管你了!”

君久墨凝了凝眉,却还是没有动。

楼漪染抬头,目光之中带着询问。

君久墨苦笑一声:“已经麻了。”

楼漪染忍不住笑了起来,拉着他的双手,将他拥着她的手松开,然后缓缓的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抻了个腰,才下了床。

坐在床边,将君久墨的盘在床上的双腿慢慢拉直。

君久墨配合着她的动作转了个身,将双腿放到了床下。

楼漪染脸上带着无奈的笑,脸色虽然依旧有些苍白,精神看上去却还不错。她又重新爬到了床上,跪坐在君久墨的身后,双手交叠在一起,轻轻地拍打着君久墨的两条胳膊。

过了一会儿,又下了床,用同样的动作拍打着君久墨的双腿。

君久墨抬了抬胳膊,目光温柔地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忙前忙后的女子娇瘦的身影,突然抬手。

修长厚实的手掌握住女子柔软的双手。

楼漪染疑惑地抬头,正对上一双漆黑如墨,如万丈深渊一般深邃,却又满含温柔的眸子。

她仰起头,冲着君久墨微微一笑:“夫君,怎么了?”

君久墨拉着她的手将她拽了起来,长臂一伸,他也站了起来,却又再次将她拥入了怀中,他整个头都埋在她柔顺的长发间,清秀着属于她的独特芳香,柔声道:“阿染,我想你了。”

楼漪染一愣,随即却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安静有时候也是一种言语,可以表达千万种心意。

天渐渐大亮了,但没有太阳的日子,狂风骤雨不断,就算再亮,屋子里也都是阴暗潮湿的。

空气中也是潮湿的。

楼漪染出了一身的汗,君久墨吩咐人去准备了热水。

两人都洗漱了一番之后,楼漪染从浴桶中出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走出了屏风。

长发披肩,湿漉漉地垂在她的肩侧。她手里拿着毛巾,两只手不停地搓着头发,将发上的水渍沾到毛巾上。

歪着头,目光沉静。

君久墨坐在桌边看着她,目光定格在女子那张清水芙蓉般的容颜之上。

刚刚出浴的女子总是极美的。

未施粉黛,长发垂肩,眉目如画,腮若桃红,修长的颈项覆盖着一层白皙的吹弹可破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咬一口,在上面留下一片粉红。

一双脚突然站在了眼前,楼漪染疑惑地抬起头。

这个屋子里只有两个人,而且那双脚上穿着的是一双墨色的方头金丝绣边的靴子,那是君久墨的鞋,她认识。

刚刚抬头,呼吸便被人夺了去。

楼漪染呼吸一窒,有些懊恼。

这个男人是不是憋得时间太长了,怎么随时随地都想亲她,而且每次都是偷亲!最让楼漪染气愤的是,她几乎每次都沉浸在他的吻里,被他吻得头晕脑胀,根本连反应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又是一阵辗转缠绵,在完全沉沦在这个吻中的前一刻,楼漪染还在忍不住为自己叹息一声,她真是完全被这个暴君给征服了,没救了!

手里捏着毛巾,楼漪染开始回应这个有些霸道,却又不是温柔,带着几分胆怯和后怕,却又带着无限的辗转缠绵的轻吻。

梦里梦外都变成了他,即便是昏迷,她能看到的人也只有他,这是不是代表,他已经完全走进了她的心里了呢?

楼漪染还是有些疑惑,但有一点她却是无比确信的,她想跟君久墨在一起,不想离开他,想成日没事都跟他腻在一起,哪怕是做最无聊的事情,也是觉得十分开心的。

一吻缠绵,却仿佛历经了几个世纪。直到楼漪染觉得自己头脑昏涨,几乎又要晕过去的时候,君久墨才舍得松开她。

楼漪染咬了咬唇瓣,低垂着头,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堪比火山的温度了。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一把推开君久墨,便径直走到了梳妆台前。

抬起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并不清晰的铜镜里,她的脸却已经变得通红一片,连耳朵脖子都已经红了一大片。

镜子中的女子,眼含浓浓情意,秋波流转,潋滟生辉。一张俏脸,红得好似熟透了的苹果。一头秀发微湿,有些散乱地搭在肩上,却别有一番慵懒的韵味。

她何时竟有如此动人的时候了,楼漪染几乎看呆了。

微微抬头,一双眸子正透过镜子与她对视。那双眸子中盛满了温柔宠溺的笑意,却又带着几分戏谑。

一贯无丝毫情绪的眸子此时仿佛会说话一般,含满了情意。

君久墨依旧一身墨韵云锦,似乎不管走到哪里,他的衣服永远都是同一个眼神,唯有衣摆上绣着的花纹有了变化,这次的是点点淡白色的茉莉。

他缓步走到了她的身后站定,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笑容如同冰雪开封融化一般,暖人心脾。

楼漪染又一次看呆了。

每次看到君久墨的笑容,她总是忍不住要多看两眼,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就这样被这样一个笑容迷醉了全部的思绪和神经。

毛巾从手里被人抽走,她都混无所觉,依旧痴痴呆呆地看着镜子里那张笑颜。

君久墨微微弯腰,修长的手指与白色的毛巾几乎融为一体,他动作轻柔,用帕子掬起她的一缕发丝,如捧着这世间最为珍贵的至宝一般,温柔而细腻地擦拭着。

一缕一缕,一丝一丝,动作不急不躁,又似乎是怕弄疼了她,小心翼翼。

楼漪染已经彻底地愣住了。

她以前就听人说,一个男人认真做事的时候总是最帅的,不管他做的是什么事情。

这一刻,她才突然发觉,这句话简直就是至理名言。

君久墨如今为她擦拭头发的模样,甚至比他笑起来的时候更加迷人,也更加让她心跳砰然。

感受着胸腔里的剧烈跳动,楼漪染忍不住双手抱在胸前,越看镜子里的男人,便越是移不开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君久墨缓缓地起身,从桌子上拿过一把梳子。

楼漪染猛地回过神来,看着镜子里正准备为自己梳头的君久墨:“那个,要不我自己来吧。”

从小到大,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来做。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她擦头发,甚至还要为她梳头,说实话,她虽然砰然心动的同时,却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也有些不太自在。

君久墨扬眉,依旧从镜子里回望着她,深邃的眸子中蕴满了点点笑意:“我们今日要去一趟刘府,你确定你会梳发髻?”

“额。”楼漪染伸出去的手一僵,疑惑地问,“去刘府做什么?”

君久墨垂下了头,眸光变得深邃辽远:“风晋昨日去刘府取药,没有回来。”

“去刘府取药?”楼漪染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君久墨将昨日的事情简单跟她说了一遍,她才了然地点了点头,眉头却拧得比君久墨的还深:“带着刘大夫回去,会不会太冒险了?”

梳子已经落在了楼漪染的长发上,君久墨认真地将梳子从头梳到尾,又重新抬起手,才道:“刘家是世家,家规极严,外人除非与族中人相识,否则不得踏入府宅半步。”

楼漪染沉默了。

风晋去刘府取药绝不会是通过正常的途径,一定是翻墙偷偷进去的。以风晋的身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那只能说明他已经被抓,甚至可能,已经,死了。

而这也恰恰说明了,刘府中防守之严密。

若要进刘府打探消息,甚至救人,有人带着进去,显然是最直接也是最简单,最安全的方法了。

又过了半晌,楼漪染看着镜子里依旧在认真地帮她梳头的君久墨,忍了又忍,实在有些忍不住了,才开口询问:“夫君啊,你确定你会梳么?”

君久墨的手一僵,但却也只是一瞬,随即便又继续顺着楼漪染的头发梳了下去。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去看镜子中的楼漪染,依旧满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见过。”

楼漪染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可是都半个时辰了。”他就一直在那里从上梳到下,她的头发就算是打了无数个结,这会儿也该梳通了吧?

“不急,你的头发还没干呢。”君久墨毫不脸红地说道。

楼漪染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头已经几乎全干的头发,还是忍不住拆穿了君久墨的话:“夫君,梳发髻似乎头发湿着比较好弄。”

君久墨的手这次倒是没僵,也丝毫不见脸红,他依旧认真地说道:“恩。我知道。不过,头发太湿,出去容易受凉。”

那梳好了,等它干了再出去不就行了吗?

楼漪染硬生生将这句话给咽了下去,没有再继续打击君久墨的积极性。

她抬手垂了垂自己的腰,看着镜子里跟自己那一头青丝搏斗的君久墨,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笑了起来。

有这么一个人,愿意为她绾发,为她弯腰,不管他做出来的效果如何,中间花费了多少时间,其实她都是极为幸运的那个人吧。

她不曾为他做什么,他却已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的事情都为她做了。这样的男人,这个男人,叫她如何能不动心呢?

是谁说的,一个男人只要用心对一个女人好,那个女人总是能够感觉得到的。

楼漪染倾身,单手支颐,看着镜子里认真的男人,越看,越移不开眼睛,越看,越不愿意移开眼睛。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楼漪染看着镜子中已经现了雏形的发髻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又过了半个时辰,楼漪染有些困顿地眨了眨眼睛,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君久墨终于将梳子放了下来。

楼漪染疲惫地抬了抬眼,朝镜子中瞥了一眼,瞬间怔愣。

她猛地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着镜子中的女子。依旧腮若桃花,面若敷粉,眉如远山,眼含秋波,却又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似乎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又似乎多了几分属于女儿家的娇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