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她一定等急了
作者:云容      更新:2020-03-11 09:02      字数:3696

隐隐约约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声。一个人一直在笑,而另一个人一直在哭。一哭一笑,让本就烦躁不安的楼漪染越发觉得不胜其烦。

她想动,颗她压根就动不了。她知道,软筋散加春药的双重作用,已经将她所有的反抗的可能之路都堵死了。

那两个人还在不停地吵闹着。

一个在欣赏着另一个的痛苦和挣扎,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疯狂的人,专以折磨别人为乐,将自己的快乐堂而皇之地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楼漪染想要大喝一声,叫他们不要吵了,不要再烦她了。可是,她张了张嘴,却总是说不出话来,只能泄气地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床前一尺范围内的东西,一个脚踏和一只被她踢翻的鞋子,另一只鞋子早已经不知道被她踢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随心所欲,想将鞋子踢到哪里,就将它踢到哪里的日子。每次,君久墨都会帮她将鞋子摆好,这种事情,本不该是他这个千万人之上的帝君做的,可是他每次都做的那么自然。

而她每次都躺在床上,歪着头,看着他无奈的将她的鞋子捡起来,然后放到脚踏上整齐地摆好。

楼漪染突然惊觉,才两个月,她似乎便已经被君久墨宠出了无数的坏毛病。这些毛病,她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以往在家里,她的鞋子都会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地摆在鞋柜里,可是自从认识君久墨以后,一开始是他帮她拖鞋,一直发展到后来,她随便乱丢鞋,然后,他将鞋捡回来放好。

楼漪染不由得有些苦恼。这些坏习惯若是在君久墨身边那还好,可是君久墨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这样的习惯可真是要不得的。

就譬如现在,若是她有力气想跑的时候,却发现鞋子不知道被自己踢去了哪里,根本找不到了,那她岂不是要亏死了!

想着想着,便又想到了君久墨。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他知不知道自己偷偷跑上了铜台?唉!他该是不知道的吧?

他本就好几次提出反对她独自跑到铜台上去,反对她去满足她那所谓的好奇心。实在拗不过她的时候,他也只得妥协,等这些事情完了,就陪她去。

可是她是个不愿意等的人。她想君久墨了,她不想再呆在铜宫这个破地方。但既然要走,就不能白来,她从来不是亏待自己的人,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告诉君久墨一声,就自己跑来了。

君久墨如今应该还在为了风晋的事情烦恼吧?一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却还没有一点儿风晋的消息,他恐怕急坏了吧?

小石头和风晋是那些紫衣侍者中的领头人。他们两个人的年纪都不大,却能当上领头人,可见他们的本事并不小,另一方面也显见,他们跟君久墨的关系也绝不浅。

唉!夫君啊!难道你我命定只能做一对苦命鸳鸯么?

楼漪染想起平日里跟君久墨相处的时候,君久墨总是不停地强调,非要让她喊他“夫君”。不过一个称呼而已,她实在想不到,他竟如此执着,每每不厌其烦地提醒她。

楼漪染想到这里,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就笑了起来。可是想着想着,她突然就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这时才想起,当时君久墨是能接住她的!

靠!那个混蛋男人!他不知道她摔得很疼么?哼!等出去了,一定要找他算账!而且,才认识第一天,他居然就偷亲她!才认识第一天,就发布那样的圣旨,许给她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夫君啊,你若是知道我不听你的话,擅自跑上了铜台,而且还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会不会很生气呢?要是我真的被这个混蛋魏坚给欺侮了,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啊!不然,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楼漪染尽量想些轻松的话题,让自己的心情能够愉悦一些,也好让自己放松一些的同时却转移注意力,不至于刺激感官复苏。

那两个人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吵嚷出个结果来。不过就让他们自己吵去吧,想吵多久,就吵多久,她绝不阻拦,也绝不妨碍!

他们最好吵到天崩地裂,至少也吵到她身上的药性自动解了。

可惜,楼漪染还是太乐观了。魏坚既然对她下了药,自然就没打算让她还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离开自己的桎梏。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要让乐瑶痛苦,让她痛不欲生,却又不能死去,他要让她生不如死!

这些年虽然在折磨着她,可是她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总是一张冷脸看着他,甚至连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默默地看着他在她脸上制造了那些可怖的刀痕,又淡然地看着他砍断她的双脚,然后再往上,砍去她的小腿,又敲碎了她的膝盖,然后是大腿的一半,然后是整条大腿。

可是,这个女人却总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仿佛他所做的这一切并没有伤害到她。仿佛那腿、那脚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似的。

今日,这个丫头自己跑来了,是她自己跳进他的地宫的,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既然是送上门来的野味,他没有道理拒绝不是?

呵呵!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女娃娃是楼佳缘的孙女。当然,若她不是楼佳缘的孙女,他也已经打算要了她的。这样有趣的女娃娃,这世间着实是不多见的。既然上天将她送来了,那他自然会好好地收入囊中了。

乐瑶的反应当然才是他最在意的。他巴不得乐瑶痛苦,此时乐瑶如此疯狂,又是哭,又是叫,又是挣扎,这些年来,她就像是个木头人一般,仿佛灵魂早已随着楼佳缘去了,可是现在,她仿佛又活了,又有了生气,像是个活人了。

他才不管她是叫是闹,是哭是骂,只要她有反应,他就无比的开心。他就是喜欢看她痛苦,就是喜欢折磨她!

这些年来,她已经将他折磨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了,如今,也该是他索讨赔偿和报酬的时候了!

呵呵!看着她疯狂的骂他是“混蛋”,他只觉得这两个字突然变得无比的动听,简直比情人之间最亲昵的称呼还要让他激动万分。

楼漪染脑子里想着君久墨,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又想起魏央,想起肖衍,想起魏专,想起她在这片齐夏大陆上认识的每一个人。

来到这里两个月,几乎一半的时间是呆在铜宫中的。而另外的那一半时间,她突然惊觉,才不过短短一月,她竟然认识了那么多的人,而临邑城居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张毅的妻子的死因还未查明,就迫不得已地被提前安葬了。阿顺的妻子居然是城主府戚城主的千金,可是他们却生活在贫民区里。而阿顺这个嗜赌的酒徒,却又似乎并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他竟还有另外的身份。

还有那个魔宫,转朱阁的阿朱姑娘跟那个杀人于无形的魔宫左护法澹台斌。还有那个不在天上,也不在马上的白玉京,还有长生剑。

事情仿佛是越想越多,越想越纷繁复杂。

对了,还有那个破魔宫。呵呵,这个名字她一直都觉得起得很好。魔宫很破,呵呵,真不知道取这个名字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有机会,真想结识一番。

对了,还有晋逸,那个被人下了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晋州的叛乱了结了么?他是否安然无恙?

还有那个跟小逸逸一起吃粥的奇怪酒客。那个人身上也一定有一个很了不起的故事。如果有机会,真要请他喝酒,听听他的故事。

对了,对了,还有那天在楼下送她跟君久墨酒的人。不知道那人是谁,功夫倒是一点儿都不弱呢!

越想,楼漪染发现,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她认识的人真的不少。而且,个个有特色,个个都有着自己鲜明的脾气。

还有一开始那个由一群狼群开路的燕王子。那个古怪的人,脾气也古怪的可以。真是让人猜摸不透的。

不过,她认识的这些人怎么就没有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呢?连迎往客栈那一对看似普通的叔侄二人,却也不是普通人。

那位掌柜的打得一手好算盘,日日在那里拨弄着算盘。明明迎往客栈的生意冷清的要命,他手里的算盘却几乎根本不离手。

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几根手指早已经生出了老茧,而他拨弄算盘的时候也并不是毫无章法的,却也并不是在算账。

那把键盘也并不是普通的货色,只怕却是把千年玄铁打造的铁算盘呢!

还有那小二,走路脚下生风,处事圆滑机灵,手中的一块毛巾甩来甩去,却从来不见脏过,也一直都是干的,从来多不曾湿过,可见这小二的一身功夫也绝不是简单的。

楼漪染越想越觉得愁苦。她的异世之旅从一开始跑来这里的时候,好像就已经注定了是要泡汤的了。先是认识了君久墨,无缘无故地多了一堆武功高强的敌人,还有什么奇怪的狼族。

然后进了临邑城,各种事情翻番复杂而来,好像处处有牵扯,等去寻那牵扯的时候,却又突然断了线索。

这些权力谋算,她实在是不擅长,也真真是讨厌的很!

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从别的地方落下来,绝不出现在君久墨的面前,绝不要跟他有什么牵扯!

不过,貌似好些事情都是她自己招惹的,跟君久墨没有半毛钱关系。

楼漪染不由又苦恼了起来。她简直就是个招祸的体质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往她身边凑,真当她是孙悟空,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什么问题都不当回事儿?!

楼漪染越想改越生气,真是恨不得把那个将她带到这里的人给肉圆捏扁,然后再揉圆再捏扁!让他也尝试尝试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瑶儿,你继续叫吧,继续骂吧,我真的爱听的很。来人,给夫人上茶!”魏坚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楼漪染的思绪,只因为他后面的那句话,“你的染染小丫头一定等着急了,我先去安慰安慰她,再来照顾你哦。”

这话听起来真像是情人之间的呓语,可是此时此刻听到乐瑶和楼漪染的耳中,却如同是魔音一般,让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心头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