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久墨拥着楼漪染,眸中含笑,目光中满是灼灼的暖意。
女子脸上的神情微微一顿,却还是固执地哼道:“谁说女子不能做英雄了?!你就是在狡辩!就是不敢跟我单打独斗!”
楼漪染却笑着拍了拍胸口,满脸惊恐地看着女子:“是啊,是啊,被你发现了,我真的好怕怕啊!”她虽这么说着,可是一双眸子中却满满都是灿烂的笑意。
那女子被她这样的神情刺激到了,楼漪染这副模样,明显是在挑衅啊!
“楼漪染!”女子咬了咬牙,气氛难当。
楼漪染却仿若混无所觉似的嘿嘿一笑,突然蹲在了地上,看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女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啧啧,张夫人,您可真是健忘啊!哦,不对,我好像不该叫你张夫人,毕竟,你并不是真的张夫人。”
女子一听楼漪染这话,脸色倏地一变。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楼漪染的眼睛,那眸子中的神情好似恨不得将楼漪染千刀万剐了似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么?”楼漪染挑眉一笑,“那就算了,听不懂就听不懂吧!反正,阿顺如今已经在我们手上了,而你,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你说什么?!你抓了阿顺!”女子的眉眼间露出几分难以置信和焦急。
楼漪染淡淡一笑,缓缓地站起身来,服侍着女子:“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们夫妻二人如何肯这样一身涉险?”
楼漪染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女子满目惊疑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猜测着楼漪染这话的可信度。
楼漪染却也不着急,优哉游哉地看着女子,又看看倒在女子身边的魏央。
“不行,看着这张跟小哥哥一样的脸真是舍不得下手啊!”她虽如此说着,手中却多了一把匕首。匕首的刀尖直指那人的脸,手腕翻飞,干脆利落,伴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光是听着这声音,便已经足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看着男子脸上那几条还在不停滴着鲜血的刀痕,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恩,这样看着,倒还让人觉得舒服一些。”
她又反手将匕首握在手中。
那男子整张脸瞬间便被楼漪染划得多了许多横七竖八的伤口,每一道伤口都深可见骨,待楼漪染停止了动作,他抬手想要去捂住自己的脸,可是却又不敢去触碰,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你知道他不是魏央?!”女子恨恨地瞪着楼漪染,看着那男子痛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眸子中的冷意更甚。
楼漪染耸耸肩,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嫣然一笑:“我不知道啊!”她说得很是无辜,让人猜不出她的用意来。
“不知道,你居然也敢下这样的毒手!”女子彻底怒了。
楼漪染却满不在意地笑道:“不过,我叮嘱过小哥哥,让他不可以随便乱动的。小哥哥自小就最听我的话的,就算我划伤了他的脸,他也一定不会乱动的。我就是验证一下。”
“你就不怕误伤了他么?!”女子气哼哼地瞪着楼漪染,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毒!连自己关心的人都下得了手,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看着楼漪染脸上那抹无辜的笑容,女子觉得心底一片凉意。
楼漪染是不在意的,她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人!
这个念头让她心中的寒意更甚,想到若这个男人真的是魏央,岂不是也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她不由得心中一冷,后背已然冒出一阵冷汗,后怕不已。
楼漪染微微一笑,笑容明媚,灿若春花:“不怕啊!若是小哥哥,我有止疼药,还能医好他,怕什么?”
楼漪染其实是早已经断定这人不是魏央,因此才敢如此下狠手。若是不确定,她又哪里舍得去伤了他?
即便是之前不知道他就是她的小哥哥,她也一直都将魏央当做朋友的,岂有如此伤害朋友逇道理?
“你,你不是人!”女子似是被楼漪染的样子给吓疯了,瞪着楼漪染大吼一声,“你是一个疯子!疯子!魔鬼!”
楼漪染笑容满面,仿佛女子这些话并不是在骂她,反而好似是在夸她似的:“呵呵!我很荣幸有这样的称号。好了,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你若是不说,我可就走了!”
她这么说着,好像对从女子口中极有可能说出口的话一点儿都不关心,也一点儿都不在乎。
女子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你不担心魏央么?他……”说道这里,她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满眼惊恐地看着楼漪染。
是啊!她是不担心的!一个魔鬼,一个疯子,怎么可能会担心另一个人!她真是失策,真是失算!竟没想到一个女人能够冷血无情到这样的地步!
楼漪染挑了挑眉,呵呵一笑:“你觉得我应该担心?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其实,我跟你是一样的人呢!你既然能将心爱的人抓起来,我又怎么会担心他呢?他不过就是一个陌路相逢之人而已。”
女子的脸上露出悲戚的笑容来,这笑容甚是凄凉,让人看着便觉得忍不住地心疼,这样颓然的笑意,不论是谁,只要见到,都是会觉得心疼的吧?
可惜,楼漪染此时心已十分坚硬。
可怜之人,总是必有其可恨之处的。
她根本没有心情,也没有余力去心疼这样的可恨之人。她现在,真的是懒得与这些人浪费口舌,浪费时间的。
她就不明白了,大家都好好的,不好么?为什么偏要喊打喊杀,偏要不停地算计来算计去?
才刚刚来齐夏几个月,她就已经被这些算计给弄得头昏脑涨,真是恨不得将这天下间所有耍心思的人都给杀了的好!
有意思么?一天天就想着怎么算计别人,怎么才能让别人死的更痛苦,怎么才能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
她计划中的悠闲日子,就在这种让人厌恶的算计中,一天天往后拖,一天天地不见天日。
她暗暗在心中想着,等这些事情都解决了,她就去过她的逍遥自在的日子。这种成天不是被人算计,就是算计别人的日子,她可真的是过够了。
“你真的是个魔鬼!他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他怎么可以喜欢你这样的女人!”女子恶狠狠地瞪着楼漪染,仿佛魏央喜欢谁,决定者不是魏央,而是他喜欢的那个人似的。
若真是如此,魏央所喜欢的人便不该是楼漪染,而该是她了。
楼漪染耸了耸肩膀:“呵呵,这个问题,你得问他了,不过,我想他是不愿意告诉你的。你呢?还是不准备说么?”
女子苦笑一声:“我所有的计划你都已经识破,自然该什么都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呢?是要羞辱于我么?”
楼漪染冷笑,俯视着女子:“你觉得,此时此刻的你,还有什么需要我羞辱的价值么?”
女子微微一愣,明白楼漪染这话说得并不假:“那你为何知道了一切,还要问我?”
楼漪染神秘一笑,耸了耸肩,很是无所谓地道:“我乐意呗!”
女子一噎,着实看不透眼前这个看上去有时无辜,有时单纯,有时天真活泼的女子,她就像是一个谜,有着千百般的变化,让人猜不出,到底哪一种变化才是她的真正面目。
楼漪染越待越有些不耐烦起来。
她实在是并不愿意将时间浪费给这些人。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寒暑,她与君久墨早已经错过了前二十年的相处。日后还不知道有多长时间能够在一起,她很珍惜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女子这时倒也没有再让她等太久,却是缓缓地阖上了眸子:“既然你已经都知道了,自然就不必再问我了。要杀要剐,你随意吧。”
她这副样子,却是已经认命的了。
楼漪染撇了撇嘴:“你不早说!”说完,拉着君久墨就走,“不用杀,也不用剐,卖到齐夏最低等的窑子里去,给我好好看着,不许跑,不许死!”
楼漪染冷冷地勾起了唇角,算计了她的夫君,想死,没那么容易!
女子一听楼漪染这话,顿时吓得睁开了眼睛,却只能看到楼漪染与君久墨相携离去的背影:“楼漪染,你杀了我!杀了我!你这个疯子!魔鬼!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齐夏虽然民风还算开放,可一个女子若是被卖到了窑子里,那就是真的只能自生自灭了。在最下等的窑子里,有着什么样肮脏的勾当,谁肚子里都是清清楚楚的。
在最下等的窑子里,每日总要死上几个人的。不是被人杀死的,而是被折磨死的。那样非人的折磨,谁能够受得了?
况且,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便是贞操,若是被卖到那种地方,她还如何干干净净地见人?
不论这一世,还是下一世,都将是肮脏的人。
楼漪染不让她死,那意思便是要她一直承受那样的折磨。又有人看着她,不让她跑,如此的生不如死,她倒不如真的就死了!
楼漪染冷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若是要自杀,我绝不拦着。”
女子一听这话,便生了自杀的心。可是,她怎么可能舍得自杀?
活着总还是有希望的啊!也许,她还有机会逃得掉的!
楼漪染冷冷一笑,这样的女人,只要给她一丝生机,她便会苟且的活着。既然不愿意受屈辱,她给了她一条路选择了,她既然不愿意死,不舍得死,那就只能活该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