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漪染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本书来。
推开君久墨的手,走到桌边点燃蜡烛,就着昏暗的烛光开始翻书。
君久墨奇怪地上上下下将楼漪染打量了一遍:“阿染,你身上到底装了多少东西?”他看到过楼漪染的针包,也看到过她的柳叶刀包,那些东西东西都已经足够沉重的了,她却一直带在身上。
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掏出一本书来!她身上到底是装了多少东西啊!
楼漪染认真地看着书,手却开始不停地从身上掏东西。
玉佩、金牌、翡翠瓶、珍珠串、银票……
掏了好一会儿,君久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满桌子堆满的东西,他奇怪地看着楼漪染:“阿染,这些东西,你是怎么装在身上的?”
连一个手臂粗的瓶子都有!这样的瓶子装在身上,没可能看不出来的!
楼漪染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又陆续将那些东西装了起来:“还有很多东西呢!比你的紫宫里的东西不会少。”
一个人的身上,竟能装得下一个宫殿的东西?!
君久墨怔怔地看着楼漪染,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当然相信楼漪染的话,可他却想不到,她的身上到底是怎么样装下这些东西的。
楼漪染突然一拍桌子,笑着跳了起来:“哈哈,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君久墨看着楼漪染兴奋的样子,奇怪地问道。
楼漪染拍拍桌子上的书:“这本书可是老头子的压箱底,我好不容易才翻出来的!喏,这里,血脉净化。”
君久墨顺着楼漪染手指的地方看过去,那确实是一本很古老的书。上面倒是确实记载一条,写着“血脉净化”。
君久墨继续往下看:“纯净人族血脉拥有者的血液可以净化血族血脉,只是这样的净化并不彻底,若要彻底,就必须得到潋滟光球。”
“潋滟光球……”君久墨呢喃着重复着这四个字。
他曾经得到过潋滟光球,可自从楼漪染出现之后,潋滟光球却消失不见了。他曾经找过,可是却再也没有潋滟光球的消息。
如今提到潋滟光球,君久墨只能沉默。
纯净人族血脉,他们两人都知道,楼漪染便是。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八月十五这一日,当喝了楼漪染的血之后,君久墨才会能如正常人一般行走,如正常人一般说话做事。
可是潋滟光球……
血脉净化若是不彻底,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不过是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的血脉带来的习性,若是楼漪染的那些血失去效力,那么君久墨便还是会变成那个样子。
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总不能每个月都要喝一次血吧?她的血就算再多,也供不起他这样的需求啊!况且,若是要用伤害她来接触自己的血脉影响,那他情愿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君久墨突然将那本书合起来,递还给楼漪染:“阿染,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些话,你也当没看到过,要全部忘记!还有,不许再伤害自己!”
楼漪染挑眉看着君久墨,却只是淡笑:“君久墨,我可以将你这话理解成关心么?”她当然知道君久墨这话本就是对她的关心。
君久墨微微沉了沉眸子,抬手捏了捏楼漪染的鼻子:“好了,天黑了,你帮我找套衣服,我们去赏月。八月十五的月色,该是极美的。”
楼漪染笑着抬手掐了掐君久墨的脸,脸颊微红,微微垂着头:“笨蛋君久墨,潋滟光球一直都在我身体里。今天早上……你已经接触过了……”
楼漪染说完,便红着脸跑了出去。
君久墨愣了片刻,这才明白楼漪染那番话的意思。不由得轻笑一声。原来潋滟光球在她体内。
只是,他的阿染害羞起来的样子,真是越来越可爱了,让他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地亲昵一番。
楼漪染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怀里抱着一堆衣服,直接扔到了君久墨的身上:“喏,这是肖衍的衣服,你试试看合不合适。”说完,便又往外跑,“我在外面等你。”
君久墨这次倒是没有拦着她,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只是勾了勾唇,轻笑一声:“阿染,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你越是害羞,越是容易引起男人的关注么?”
楼漪染刚到门边,听到这话,脚步不由一顿。她咬了咬唇,气哼哼地咬咬牙:“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
君久墨无奈一笑。
楼漪染已经夺门而出,不愿意再在这个跟君久墨一起的空间里再多呆哪怕一分钟了。
她怕再呆下去,她会忍不住把君久墨那张脸给揍成大花脸!
楼漪染直跑到了楼下,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肖衍上楼帮楼漪染拿过衣服之后,便又下来了。此时正跟晋逸坐在一起,看着窗外的夜色:“今晚,怕是不得平静了。”
楼漪染刚走近他们,便听到了肖衍的这句话,不由得一愣,呆呆地转过头去,看了看窗外,又转头朝楼上看去。
是啊!她怎么忘记了,这两日其实根本就不是平静的日子。
城外还有一群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齐夏帝君的位置,时时刻刻想着将君久墨杀之而后快。他此时,却还要因为她而到处乱跑,若是有个万一,那……
楼漪染一阵自责。
君久墨已经换好衣服下楼来,见楼漪染只是呆呆地站着,走过去揽住她的腰,轻笑询问:“怎么了?怎么在这里发呆?”
楼漪染静静地回看着君久墨,好半晌之后,才轻轻叹息一声:“君久墨,如今的情势,其实并不允许你到处乱跑,不是么?你……本该待在你该呆的地方的。”
君久墨却轻轻一笑,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揽着她的腰走到肖衍和晋逸的旁边,踢了踢肖衍的凳子,示意他跟晋逸坐到一起去。
肖衍抬起头,见是君久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却还是站了起来,坐到了晋逸的身边,看着君久墨揽着楼漪染坐下,嘴中不满地嘟囔着:“走到哪里都不忘摆臭架子!”
晋逸也是撇撇嘴,对君久墨的行为嗤之以鼻。
楼漪染坐在君久墨身边,被君久墨揽在怀里,眼睛也一直盯着君久墨看,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今天这种时候,君久墨实在不适合出现在这里的。
君久墨见她如此固执,不由轻笑一声,柔声回答道:“阿染,齐夏十一州中,魏、晋、肖三州的兵力便占据了一大半。”
楼漪染奇怪地看君久墨一眼,她当然也知道这个了。
可随即她就猛然醒悟过来。是了!魏州有魏央,小哥哥一定会帮着她的!况且,魏王不是原本就是君久墨的人么?
晋州如今是晋逸当家,旁人根本做不得主。
而肖州的主事人,其实一直都是这位肖三公子。
再加上她手里的七色军,以及君久墨暗中培养的军队。
所以说,其实这次兵变的意义说到底,其实占据有利位置的人是君久墨。那黎平的这一场算计,可就真的是亏大发了的!
楼漪染方才的担忧在瞬间烟消云散。不由得笑了起来:“害我白担心一场!老板,拿酒来,本姑娘今日,不醉不归!”
肖衍和晋逸对视一眼,都是满脸的无语。
君久墨拉下楼漪染高举的手,轻笑一声:“阿染,你这样,让我很想把你藏起来。”君久墨朝周围的人看一眼,那些人顿时觉得全身一寒,连忙收回视线。
楼漪染奇怪地仰头看君久墨:“为什么?”
君久墨的视线在收回到楼漪染的身上的时候,已经变作了一滩温柔的春水:“因为,我讨厌那些人把眼睛盯在我的阿染身上。”君久墨的声音微沉,可是眸子中却是满满的情意。
若是那些人再继续盯着楼漪染,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冲动之下,将那些人的眼睛给挖开!
楼漪染哈哈大笑起来,两只手臂抬起,环住君久墨的脖子,笑得好不开怀:“夫君,你知道么,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霸道!你想挖人眼睛的时候记得叫我,我可以帮忙的!”
楼漪染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倒让君久墨生不起气来。只能无奈地苦笑一声,抬手轻轻地刮了刮楼漪染的鼻子:“好啊!”
两人亲密的互动,终于引起了对面两人的不满。
肖衍轻轻咳了一声:“那个,你们……”
君久墨挑眉,一个凌厉的眼神朝肖衍扫过来:“怎么?”
肖衍到嘴边的话一噎,连忙转了口:“呵呵,没什么,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先走一步。”说着,便急急起身,连喝了一半的茶都未来得及喝完。
楼漪染奇怪地看一眼肖衍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询问的目光看向晋逸:“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风风火火的?一点儿也不像他。”
晋逸耸耸肩:“刚才对面屋顶有一个红色的窈窕身影一闪而过,他应该是追出去了。”
楼漪染微微挑眉:“哦?千里追妻?哈哈!夫君,我们也跟去看看,怎么样?”
君久墨轻笑一声:“好,夫人想去,我们便去。”
晋逸也满脸感兴趣地放下手中的杯子,一下子站了起来:“走,走走,赶紧去追,不然一会儿该找不到人影了!”
三个人说着,竟真的出了客栈,直直地朝方才肖衍跑去的方向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