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宫询的视线一丝不遮的向这边看了过来,明明他看不见车里坐着的阎之译,可两人的目光已经在空气中相撞焦灼了,风暴暗涌。
助理在一旁暗暗的提示着,“这是阎少的车。
“我知道,过去打个招呼吧。
不止是打招呼,更是试探,宫询撑着黑伞,长腿直迈,踩在雨幕中,径直走到阎之译的车门前,抬手轻扣着车窗。
阎之译敛眸,不耐烦的皱着眉,按下车窗降下,没有去看宫询,漫不经心的看着前方,侧脸线条利落。
“好巧,在这里和阎少偶遇。阎少是来找阮小姐的么?宫询上来便单枪匹马的试探着,越是自然,越容易露出马脚。
阎之译眼底掠过一丝凉意,轻笑,“我也觉得好巧,在哪里都能遇见你,我来看个人都能碰着你,你说,我是踩了什么霉运?
“阮小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听到阎之译的话,宫询一时间眼睛眯紧,神情依旧保持轻松自然,指尖却已经悄悄的攥紧了伞柄。
“阮绵绵是你媳妇儿还是我媳妇儿?
“阎少既然这么懂得分寸与距离的话,在阎城就不应该带着我的未婚妻吃喝玩乐。宫询同样毫不留情的反击道。
视线碰撞,一触即发,气氛倏然变得严峻。
阎之译轻呵一声,“是你未婚妻主动扑上来,烦人又烦的要死,赶又赶不走,宫少看来管教的不行啊。
“你对若涵既然没有兴趣就应该直接果断的拒绝,不要给她留任何念想与幻想。
“这句话我同样奉还给你。
阎之译反唇相讥道,眸子一沉,倏然迸出几分冷意。
两人焦灼,战斗力勇猛,宫询试探不出什么,心里的疑虑与芥蒂根本说不通,只能强制自己压下。
“阎少脸上受了伤,可要好好注意治疗。
“那我也劝你,这几天可别让自己脸蛋受伤。
待宫询走后,阎之译才舔了舔唇,一脸阴沉,眸里透出的光都寒冷无比。
“少爷,宫少没说过你诶。助理琢磨了半响,拍着马屁道。
这话若是从小康子口里说出来还算符合小康子傻乎乎的性格,但对助理这刻意的讨好听起来却很别扭了。
阎之译厉眸扫过去一眼,“你也说不过我,怎么,要开除吗?
助理顿时襟了声,连忙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终究这地位还是比不上小康子,也就只有小康子能在少爷面前口无遮拦的拍着马屁,其他人都不行。
阮绵绵确认宫询彻底离开,整个墓园陷入死寂一般的安静中后,才将身上的东西抖落,她向上看了眼洞口,两米高的洞窟,阮绵绵并不难爬上去,近几日训练的成效刚好能帮助她逃出洞窟。
况且,这本来就是为了捉小动物的。
只是,这身上又挂了彩,受了不必要的伤,阮绵绵收敛目光,眸内是刺骨的冷意,迟早有一天,她会将这些原封不动的全部还给宫询!
雨还在下着,阮绵绵又在燕宁的墓碑前站了会儿。
身上的泥土全部被雨水冲刷下来,整个人既狼狈,又脏兮兮的,直到身子感到刺骨的寒凉时,她才挪动着步子一步步走下阶梯。
靠着屋檐前的柱子歇会,阮绵绵本只是想要休息下,可在阎之译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的时候,阮绵绵还是心跳擂鼓了下。
眼睛睁的大大的,似是不敢置信,想抬起手擦擦眼睛,手上不干净,有细菌,她硬生生的停住了手,只怔怔的看着阎之译。
阎之译看见阮绵绵的样子,脸色便黑了下来,不悦,怒气,冷漠,讥诮全部写在脸上了。
阮绵绵无话可说,毕竟她把自己搞的那么狼狈。
可是他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话,是不是和刚刚出去的宫询撞见了?那她会不会露馅?
沉寂多时的大脑,突然活跃起来,阮绵绵一字一句艰难的开口抢先解释道:“我不是和宫询一起来的,看的也不是同一个人。
“你知道宫询要来?
“所以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是为了躲宫询?
阎之译很聪明,看着她这副样子,稍稍联想下,就知道她和宫询没见面。
阮绵绵默不作声,微垂着头。
“阮绵绵,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我不喜欢宫询。
“你和他之前认识?有什么关系?老相好?阎之译冷冷的站在她面前,山上天气凉,阎之译又穿的少,俊脸都冻得煞白,薄唇没什么颜色,而说出的话也冷冷的,没什么温度。
“不说?好,那我问你,你说你来纪念人,来纪念谁?这总该能说出来吧,还是说,连纪念人都是一个幌子,骗我的。阎之译蹲下了身子,与她保持平视,仔细审视着她的眼睛。
阮绵绵摇了摇头,“我真的是来纪念人的,她…她小时候帮了我,我意外得知她在阎城一年前就去世了,所以想来看看她。
她随意胡诌了一个理由,眼眸真诚,让人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哪个墓碑?
阎之译明显一副不信她的神情,阮绵绵却不介意告诉他,他又不认识燕宁,不知道燕宁的存在,阮绵绵指了指:“左边第三竖,倒数第二排,就是了。
看她有模有样的指着,阎之译只顺着视线看了一眼,将信将疑,目光淡淡。
“我没有骗你。
“这里那么多墓碑,随便你指那个我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阎之译气呼呼道。
她脸蛋冻得发白,又淋了那么多雨,没病也要给自己弄出来病了。
阎之译一言不发的将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是临时从车上拿下来的,盖在阮绵绵的身上,然后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
“我…我自己能走。
突然被人公主抱起,阮绵绵颇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的说了句。
阎之译早就瞥到她脚腕上的红肿,没说话,而是眼神示意着阮绵绵,眼中意味明显。
阮绵绵坚持道:“可以走!
“你再惹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