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凉沁还没有反应过来,最后只是觉得,自己的哥哥,好像已经有些动摇了。</p>
傅凉旭久这么走出去。</p>
他拿住了薛芷夏的秋千绳,然后上面地人回了头,一时之间看到了傅凉旭的脸,冷漠得可怕,“你这……是接受了?”</p>
薛芷夏已经觉得,这样的傅凉旭已经是自己想要的样子了一样了。</p>
“自重。”</p>
但是傅凉旭头也不抬,就这么继续说着,想要把薛芷夏从这个秋千上面拉下来。</p>
薛芷夏怏怏地躲到一边去了,觉得傅凉旭看到这样的她会觉得心烦,结果就默默地撤退了。</p>
楼上房间里面中的傅凉沁看着外面活蹦乱跳的薛芷夏,把视线转移到傅凉旭身上,眸色深沉地盯着他。</p>
傅凉旭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从秋千旁边抬起头来看她,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就变化了。</p>
傅凉旭放下了手中地秋千绳,往楼上走去。</p>
一进房间,就问了傅凉沁:“怎么了?不舒服么。”</p>
“哥。”</p>
她不看他,只是转动着眼睛,“这个女人,可能不是你想象的这个样子,你一定知道。”</p>
薛芷夏嫁到傅家来,也有小半年日子了。</p>
虽然一直在刷存在感,但是在这个地方好像还是透明的。</p>
这几天傅凉旭总在咳嗽,吃了一些药也不见好,从佣人那里听得是老毛病了,冬日都会如此,薛芷夏还偷偷让母亲拿了几张药方来,不过里面大多药材都比较难得,薛芷夏一般找不到。</p>
傅凉旭偏在这事儿上严肃得很,说什么也不吃薛芷夏地那么多药材,薛芷夏尝试了几次也只得作罢。</p>
但她哪是肯甘心的主儿,拿了母亲之前给自己的一些小药方,自己继续着艰苦的琢磨。</p>
这天她托人送了一捆竹子到傅家,可怜佣人们心惊胆战地过着每一天,生怕薛芷夏破坏家里,有个佣人的小孩子好奇地帮薛芷夏扯着竹叶,然后问她:“薛芷夏姐姐,这也是什么好吃的?”</p>
薛芷夏笨手笨脚地清理竹叶,忙得不亦乐乎,听到小孩子的问话,一瞬间差点没闭过气去。她特别喜欢这个小孩子,所以总是塞给他各种各样的好吃的,让他能够每天都过得开心。</p>
但是这一次她想要笑出声来了:“吃吃吃,你被我惯得就知道吃了!这是傅凉旭的药啊!”</p>
“哦。”</p>
小孩子闻言听话地咽下了口水,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薛芷夏手里面的动作,不说话。</p>
薛芷夏利索地把他赶了出去。</p>
这是傅家一个小厨房,一般也不会有人来,所以她安心地继续。</p>
几个小时后,薛芷夏神秘兮兮地找到他,头发什么的也都被弄得乱七八糟,也顾不得这些,只把一个瓷碗塞到小孩子的手中,露出两颗白生生的虎牙:“快,给傅凉旭送过去,知道房间吧?”</p>
房间内,傅凉旭还有些发烧,身上披着傅母走之前给他盖上的毛毯,正准备开电脑。</p>
小孩子小心翼翼地端着小碗就进来了,因为他生病,声音也比平时里恭敬:“傅先生,这是你的药,吃药吧。”</p>
傅凉旭放下电脑,接过瓷碗,结束了小孩子害怕把碗摔碎的忐忑之心。</p>
碗中液体透明澄澈,清淡的香氤氲在空气里,傅凉旭一时间恍惚了,低下头努力嗅了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p>
傅家一般这种情况,都是用中医治疗,薛芷夏也是了解了这一点,才这么对症下药的。</p>
小孩子在一边看得热泪盈眶,在他这么看来,这个回应非常好,也是不辜负某人的一直倒腾。</p>
下一秒,他的手腕蓦地被扼上。</p>
傅凉旭连他该用多少力都没来得及思考,药汁就飞溅了出来。</p>
他语气急速:“谁给你的?药是谁给的?”</p>
一瞬间,傅凉旭他急切得有些狰狞了,灯光从他身后映过来,一瞬间,小孩子被吓到推后了一步,觉得自己惹到了什么震怒的魔鬼一样,很害怕。</p>
“薛……薛芷夏姐姐……”</p>
上下牙难以控制地打着架,但是他还是这么告诉了傅凉旭,强撑。</p>
傅凉旭一怔,下意识地松了手,喟叹一声:“……她,在哪儿?”</p>
“厨……房?”他不确定。</p>
傅凉旭走了出去,衣角带风。</p>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明明就是这么势利地女人,为什么这样。</p>
薛芷夏准备烤剩下的五根竹子。</p>
竹节被小回弄成了刚好可以放进锅里的长度,偏偏这竹子不太服帖,得一直文火慢慢烤着,因此薛芷夏可没少麻烦,但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如果为了傅凉旭的话。</p>
当时的薛芷夏,已经很有些奉献精神了,特别是对自己喜欢地人,对自己喜欢的这个傅凉旭。</p>
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就看到傅凉旭铁青的脸。</p>
他端着药碗,病容还未消退:“这是什么?”</p>
薛芷夏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感动,一时间有些讪讪,“我看到我妈妈的医书中……有治疗久咳不止的偏方……说慢慢烤出竹子里的水,一日两次,服用一月……就可慢慢痊愈……”</p>
说到最后,也许是因为这个东西是偏方的原因,声音越来越小,好像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底气。</p>
“为何……里面有血腥气?”</p>
傅凉旭怒气渐涌,又极力抑制,“你用这种方法想让我生气么?”</p>
“不是的……”</p>
薛芷夏慢慢带了哭音,“这个偏方里面,都有什么药引,可是我可能找不到。”</p>
“药引是什么”他将药碗狠狠掷下,脸色转为愤怒的红,“薛芷夏,我说过我们不是一样的人,不能够生活在一起,你还希望我说多少次?我娶你,你自己也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知道么!”</p>
那些碎片布了一地,薛芷夏愣住了。</p>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傅凉旭眼睛。</p>
他有些站不稳,却依旧凌人:“药引是什么,我已不想追究了,薛芷夏,请你,请求你……再也不要干涉我自己的生活了,我们不相干。”</p>
他努力稳住干裂的嗓子,说完这句话后,向后转身。</p>
有些不该开始的,总要迎来它该有的结束。</p>
傅凉旭不想改变他自己的看法,这会有后果的。</p>
“是……血。”</p>
一直低着头,她看着那些碎片,语调哽咽,傅凉旭微微一颤,停住了脚步了。</p>
傅凉旭难以置信地回头,这才发现,她左边的衣袖末端,本该是一截皓白的手腕,此时却有白纱覆在上面,白得刺眼,缠了一圈又一圈。</p>
傅凉旭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自己怎么应对这个人。</p>
“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的努力,我可以改成你喜欢的样子。”</p>
她抬了头,眼中有泪,“只是不要赶走我,我真的觉得,你是很重要的人,所有的一切,应该是很重要的,但是你可能,不觉得。”</p>
傅凉旭缓慢地转过了身子:“你还有爸爸,还有妈妈,还有你的亲人不是么,你不是一个人,何必这样。”</p>
“我的母亲,并不爱那个男人,所以,从我出生……到后来时,她都是一个人啊,可是我感觉她……不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样子,真的让人觉得,一点儿都不好受的样子。”</p>
那个女人,一个人在房间中,想要渴望爱情的样子,真的让人觉得十分孤独,觉得有些寂寞。</p>
“我第一次,遇见了感觉可以让我不再是一个人的人。”</p>
许是觉得眼泪太多,在傅凉旭面前太丢脸,薛芷夏胡乱擦了擦脸,看着傅凉旭时,眼睛还是通红,“觉得是你,所以我这样来这里。”</p>
空气凝固了,两人都没了言语。</p>
傅凉旭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这个女人,好像真不一样。</p>
但是,他也不能够因为自己的这一个想法,就否定自己之前的想法,这不是傅凉旭自己作风。</p>
良久,傅凉旭闭了眼,从喉间挤出叹息:“薛芷夏,为什么?”</p>
他不是很能够理解这个感情。</p>
她垂头:“很久以前,我的妈妈告诉我,只要努力,就可以和喜欢的人这样幸福地在一起了。”</p>
其实他早就知道,有些事,归纳为注定,但是现在的情况之下,傅凉旭却更愿意选择不见她。只有自己视而不见地时候,才知道,这里的一切,真的是自己可以继续去不那么在意的东西。</p>
又是漫长的沉默,薛芷夏索性让自己发了呆。</p>
过了许久,她以为他还在,可是将头抬起来,一瞬间以为,自己还能够看见傅凉旭那双眼睛,那双什么都没有的眼睛,但是她没有,一直没有。</p>
现在,薛芷夏才真的知道了,其实傅凉旭这个人,真的已经对自己死心了。</p>
这样的一切,也只能够变成薛芷夏之后的回忆,以至于她从混沌的梦里面醒来的时候,才觉得,原来真的有梦,是自己不愿意醒过来地。</p>
她从来都是极度现实的人,现在却宁愿这样了。</p>
宁愿死在这样的梦里面,然后谁都不要再来找自己,谁都不要对自己继续进行什么劝说。</p>
这个世界,本来就该是一个人的不是么?</p>
傅凉旭这个人,也是自己一定要丢下的人对么。</p>
她真的就让自己,永远地活在这样的梦里了,一个又一个往事,一个又一个梦,就出现。</p>
就比如那个场景里面,有傅凉旭,有景钰,有自己,这三个人,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平静地在这里一起,说着自己的事情了。</p>
傅凉旭和薛芷夏好好结了婚之后,三个人吃了饭。</p>
其实过程还是很短暂的,薛芷夏,如果不是我在一旁给你加油鼓劲,你也不会这么快成功吧?景钰在等菜的时候,咬着苹果一脸得意。</p>
他好像已经这么坦然地接受了两个人在一起的事实。</p>
“是是是。”</p>
薛芷夏也懒得搭理他,“就当是你的功劳吧,这样总行了是吧?还需要什么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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