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冤的可怕还不紧紧是他那邪门的武功,身为血盟的首领,他还支配着一支极为神秘的暗杀组织”龙溪接着乌寒江的话说下去,“却不知道谭先生怎会认识这样的人”。
谭五郎满目寒光,森然道:“你认识三十年前的陈冤吗?”
龙溪沉思片刻,忽然道:“陈冤这个名字在江湖上也才流传了十年而已”。
谭五郎点了点头,道:“不错,血盟的建立也不过才十年,但你可知道三十年前的陈冤是什么身份吗?”他还没等龙溪开口,自己已说了出来:“三十年前的陈冤并不叫陈冤,那时候他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叫征西大将军”。
谭五郎的声音还飘荡在灯火璀璨的大厅里,他的脸似乎被灯火映得红通通的,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眼里映着烛火,继续道:“征西大将军,听起来多么的气派,他带领的军队也勇猛异常,他的铁骑征服了一个又一个国家,但却没有征服我们”,说着,他眼里流露出自豪的目光,声音也大了许多,又缓缓道:“我们夜郎国虽也属小国,军队实力也弱,但我们的胸怀却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宽广,我们的筋骨也比任何国家都要强硬”。
龙溪听他说,很认真的听着,他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昂,此刻却忽然小的几不可闻,他默然了一会,才低声道:“他们的铁蹄并没让我们屈服,我们的死守到底的意志已经让他产生了焦虑,让他感到不安,他甚至已经没有把握赢得最后的胜利,就在此时他却佯装败退,为了使计谋更加逼真,他竟然将自己两个儿子的留作诱饵,自己却带着主力埋伏在战场两侧,那晚简直是人间最惨无人道的屠杀,他的两个儿子在战场上因为缺兵少将当场战死,也是在那天晚上我们的城破了,国也灭了,他以两个儿子的代价换来最后一战的胜利,而事后他却将自己儿子的死怪罪到我们所有的国民身上,并发誓要杀光所有夜郎国皇室一族”。
他说完这段话,像费了很大力气似得,身体不由自主的瘫痪在椅子上,龙溪扶住他,深叹道:“所以直到今天,跨越了三十年的仇恨还没有消解是么?”
“这算哪门子仇恨,非要报仇也应该先砍了自己才对,明明是他自己将儿子当做诱饵,怎么能怪别人呢”,这是一个甜糯着的声音,初听起来还以为是个小孩子在说话,但当他那肥胖的身体摇晃着走出来时,轰然将大半个房间都震得嗒嗒作响,龙溪笑着道:“想不到你居然也来了”。
黄大福对龙溪做了个鬼脸,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笑道:“那只因为俺听了很让人气愤的话,战场上本就是两军对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何来仇恨之说,他的两个儿子虽然战死,但别人却付出了整个国家,要说报仇,也该咱们找他才对”。谭五郎坐在椅子上,此时才终于平静下来,但一听到黄大福居然为他打抱不平,面上不禁露出感激之色,忙抱拳道:“还是黄兄弟明白事理”。
龙溪看着他义愤填膺,点头道:“想不到你还颇有正义感”。
黄大福撇嘴道:“你以为我只会睡懒觉嘛?”
龙溪扭头看着谭五郎,沉声道:“事到如今,谈论对错已无济于事,不知谭先生可否想好了敌御之策”。
听到这句话,谭五郎忽然抬头望了一眼龙溪,那眼神里充满着殷切的盼望,过了很久,又用同样的眼神盯着乌寒江,语气坚定地道:“我已想好了”。
黄大福吃了一惊,当下开口道:“难道潭庄主已找到了对付血盟的办法了吗?”这话说出几乎连他自己也不完全相信,他不相信谭五郎可以对付整个暗杀集团,和那个号称剑客阎罗的陈冤,所以他又急急忙忙补充了一句:“血盟并不是好对付的,尤其是那个武功诡异的陈冤,当今武林恐怕很难找到敌手,谭庄主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谭五郎又恢复他那帝王一般的威严,微笑着道:“就在今天,就在刚才”。
黄大福道:“哦?谭庄主竟然这么迅速,您老已经找到对付他们的人选了吗?”
谭五郎笑容满面,泰然道:“那是当然,这样的高手恐怕放到整个武林也难找到第二个”。
黄大福的脸上也似乎被灯光映红,颤声道:“想不到此地还有这样的高人,那是谁”。
谭五郎笑了笑,目光闪闪地盯着龙溪,道:“除了龙公子我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和血盟匹敌的对手来,所以……”。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那威严无比的身体忽然跪了下来,就跪在龙溪脚下。
龙溪已扶住了他,抢着道:“谭先生过誉了”,忽又抬眼望着乌寒江,道:“至少他的武功并不在我之下”。
绝代剑客乌寒江自是当得起这个称号的,但天下第一的武林至尊龙溪也是扬名江湖数十载。
再者,乌寒江为人低调,性格孤僻,加之很少与人来往,对于他的武功很少有人能够评判得出来,因此江湖上关于他武功排位要比龙溪低上不少。
龙溪至今仍然是绝无仅有的存在,他的荣誉早已封存在历史当中,就算他人已不在江湖,但江湖上仍流传着他的故事和美名。
黄大福眨巴着眼睛,瞪着龙溪,一脸的不相信,呐呐道:“他……他很厉害吗?”
谭五郎笑着道:“没有比他再强的了”。
黄大福道:“他是谁?”忽然发现这么说话很傻,忙扭头对着龙溪道:“你是谁?”
“他是……大名顶顶,响彻整个武林的武林盟主”谭五郎已在旁边急不可耐的说了出来,黄大福怔了怔,忽然笑了,兴奋道:“你居然是龙溪”。
他的话忽然变得多了起来,一溜烟奔到龙溪身旁,拽着龙溪的衣角,“那个听说你连续打了十二场天下会武全是名列第一,这是不是真的?”,龙溪无奈的笑了笑,他又接着道:“听说啊,这个是听我家隔壁的王大嘴说的,他说你十四岁就一个人挑了黄河帮的总瓢把子,这是真的嘛?”
龙溪也只好笑笑,正在他们你一嘴我一舌的时候,一个人自屋子的里间走了出来,她走的很慢,但却走得很好看,她走出来的时候整个大厅似乎都明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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