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本来就提心掉胆,这时,听见龙溪近似玩笑的口吻,不禁又是面上一寒。
“莫非是道然魔头……”,不由自主地四处寻找。
黄大福心里发毛,埋怨着道:“龙溪啊,你开什么玩笑不好,你开这个!”。
众人沸腾:“就是,就是,少爷你想吓死我们”。
龙溪抬头望天,望了好一会儿,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实在找不出有什么破绽,只能归咎于自己眼花,他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不闹了,咱们快走吧”。
一行人接着向西而去。
天黑时分,他们终于路过一个近似庙宇般的旧屋。
众人都提议:“先别走了,进去歇息一晚,明天再赶路吧”。
黄大福有机会就跟着起哄,似乎故意跟乌寒江作对,扯起嗓子嚷道:“就不知那姓乌的愿不愿意了,如今咱们都上了贼船,是走是停也全看人家脸色”。
说得虽然不是很中听,但也是个道理。
大家一起走上前去,咨询乌寒江的意见。
乌寒江将剑柄一斜,望了望压低的乌云,略一停顿,道:“那好吧,你们可以休息一会儿”。
众人皆欢呼,毕竟走了一天的路,在这样炎热酷暑,进行这样强度的行程,是个人也会受不了的。
此时,天色向晚,残阳敛去,庙宇旁草色青青,就好像春天的脚步还没有离去似的。
众人有说有笑,黄大福一股脑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吸着凉爽空气,热得不像样的胖脸上渐渐缓和下来,“终于可以歇了,看来这姓乌的也累了,哈哈哈”。
“这么走下去,是人都会累的”,龙溪坐到他旁边,周围的石头布满着青苔。
黄大福道:“终于有风了,终于不用看见那该死的太阳”。
龙溪望向远处,道:“咦,他们在干嘛?”
黄大福也抬头望了过去,了然地笑道:“哦,他们啊,他们想去庙里借宿呢”。
只见一行人都向那座孤零零的庙宇奔了过去。
龙溪皱着眉道:“借宿?那明明是一座没有人居住的破庙,何必借宿”。
黄大福不禁讶然道:“你怎么知道那庙里没有人住啊”。
龙溪勾了勾下巴道:“你仔细瞧瞧,看看地上”。
黄大福瞪大眼,“地上?”
龙溪提醒着道:“对,仔细瞅瞅大门口,那石阶上一直到外围,十丈之内都被厚厚的青苔淹没了,怎么可能有人呢”。
黄大福点了点头,“嗯,有道理,看来是很久没人走动了”。
龙溪拍了拍黄大福道:“黄兄,看,乌寒江在干嘛,咱们也过去瞧瞧”。
黄大福歪着脑袋道:“不去,不去,那姓乌的准没好事”。
龙溪笑了笑道:“你信不信乌寒江他不同意你躺在这儿”。
黄大福当即愤然,怒目而视道:“还反了他了,这……这地难道也是他的,不让我睡,我偏睡给他看”。
龙溪无奈,只好先将他晾在这里,独自走了过去。
乌寒江也施施地走了走了过来,拦住拥挤的人群,冷冷道:“你们在干嘛?”
众人不解,依旧争抢着往那座不明来路的庙宇里挤着,“乌大侠,咱们晚上可以在这过夜,遮风挡雨的”。
乌寒江极其轻蔑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庙宇,宽大的屋檐下是两根柱子。
乌寒江忽然大喝一声:“不准进去”。
声音之大连大树下乘凉的黄大福都听得见,黄大福忙不迭地爬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同样怒喝道:“姓乌的,你也太霸道了,白天咱们处处让着你也就算了,可到了晚上,好不容易找了间可是睡觉的住所,你……你管得真够宽的”。
乌寒江依旧面无表情,他将剑大门口一横,没有人再敢上前一步。
谁都了解乌寒江的脾气,谁也都见识过他漆黑铁剑上的锋利。
所以,大家都愣住了。
片刻之后,场中喧闹起来,“为什么呀,咱们好不容易能借宿一宿,为什么不让我们进”。
乌寒江默然一会儿,罕见地开口解释,他的脸上依旧是那么淡漠,那么不着一物。
“这座破庙,你们根本用不着借宿,这里原本就没人,恐怕大门的门栓已经发霉了”。
众人皆是一脸的难一置信,纷纷走上前来质问道:“咱们都还没进去呢,你怎么知道没有人?”
正说间,龙溪已经站到了大门口,他自然明白乌寒江的话,但众人不服,没有办法,他抬起脚,猛地将大门踹开,“哐啷”一声,腐朽已久的破门板应声而倒,一股腐烂的霉味扑了出来。
现在,所有人都傻眼了,果然空无一人,让乌寒江说着了。
乌寒江重新将漆黑铁剑搂在怀里,举步要走,黄大福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用无比肥硕的身体拦住了他。
乌寒江剑眉轻挑,默不作声。
黄大福试着提了一口气,不服道:“这有什么,不就是没人住么,没人住那不正好么,咱们可以进去大睡一觉”,然后他举臂一呼,“大家说,是不是啊,咱们管它有没有人”。
众人醒悟过来,也跟着造反,“就是就是,咱们好歹将就睡一个安稳觉”。
乌寒江从嗓子眼低语道:“真是不怕死的家伙”,他幽幽转身,望着黄大福道:“你难道不怕鬼?”
黄大福头皮又开始发麻,不住用他丰富的联想为这间破庙添砖加瓦,“很久没有人住的屋子,谁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他呆愣愣地望了一眼身后,随即胆气又上来了,毕竟他们人数众多。
黄大福拍着胸脯道:“我不怕,我不怕鬼,乌寒江你要怕你可以睡外面,咱们睡屋里”,说着他大踏步就要往屋里走。
乌寒江“噌”地一声,将剑横在他的胸前,威胁着道:“谁都不能进去”。
众人又是一惊,“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咱们跟他有仇?”
“乌寒江,你不让咱们进屋,那夜里咱们睡哪?”
乌寒江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们,盯住每一个人的脸,薄唇吐风一般,“难道你们离开了屋子就不会睡觉了嘛,听好了,到了夜里谁都不能靠近这屋子,你们就算睡也只能睡在野外,就躺在这地上,只有两个时辰”。
众人又是吃惊又是不解,纷纷质问着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只有两个时辰,咱们白天累了一天了,为什么只能睡两个时辰”。
乌寒江道:“两个时辰你们要是不满足,就永远睡着吧,别忘了,咱们现在是逃命,而不是度假”。
少许的安静之后,又是纷纷扰扰地淆乱。
“乌大侠,那你干嘛不让我们睡屋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