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入侵红火蚁……”奎尼说不清自己此刻的感觉是震惊还是困惑，他只把这种昆虫的名字轻声重复了一遍。

如果这是巧合，这巧合也太过匪夷所思；如果这是人为安排，那又是什么人掌握了这样的技术，竟然有办法控制一群蚂蚁？

“啊？”曼洛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惊讶情绪，他瞪大了眼睛，双手也挥个不停，“这是什么情况？一群红火蚁使漏电保护装置发生了故障，同时另一群红火蚁在短路电器与施瓦特希里之间充当导体？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现场的情况确实就是这样……”秦回答说。

“那就应该认真追查一下，到底是什么因素引起这些蚂蚁聚集……”曼洛说道，“就算这是有人精心安排，他也总得有办法控制这些蚂蚁才对！总不可能这些蚂蚁变成了智能生物，可以自己完成这件事情吧？”

“当然，已经在想办法查了，只是一时还没有结果。”秦看了一眼急切想要获知答案的曼洛，说道，“法医与物证组现在都很忙，恐怕我们也只有耐心等待才行。”

“那么其他几起死亡案件又是什么情况？”奎尼冥思苦想了一会儿，仍是没有理出头绪，于是试着转换思路。

“哦，其他的两起事件，情况有些混乱，所以我还没有向你详细介绍过……”秦说道。

“‘混乱’是什么意思？”奎尼打断秦问道。

“嗯，主要是说线索比较乱……”秦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这可能也是因为我没有什么经验，所以没能抓住重点……”

“那你把情况简单说说吧……”奎尼态度温和地笑了笑。

“是这样——”秦清了清嗓子，向奎尼介绍道，“首先说到的一起案件——当然，我们对外的说法是‘事故’——死了两个人。这二人是一对夫妇，也像施瓦特希里一样，死在自己的住所。他们的死亡原因比较明确，都是触电身亡……”

奎尼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要知道，以中心城的设施条件，发生短路事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何况是短时间之内连续发生两起触电事故……”

奎尼话虽说得不重，秦却一下涨红了脸，她很不好意思地说道：“这确实是我的疏忽——不过，这起短路事故是比较严重的，甚至都引起了火灾，虽然总控系统在检测到火灾信号后第一时间启动了灭火设施，及时扑灭了火情，但是，现场却因此被破坏得乱七八糟，所以，我就没能想到……而且，最近巢城中改建扩建工程比较多，我以为漏电保护设备是在死者私自进行改建的过程中出了故障……”

“没关系的！”奎尼摆了摆手，安慰她道，“这很正常，谁也不可能一直思路正确……那么尸检结果怎么说？现场勘查又有什么发现？”

“因为我的思路出了偏差，而且当时发现施瓦特希里的大脑皮层中还有微弱的生物电活动，有可能以此机会借用他的角色……”秦解释道。

“嗯，这个我了解。然后呢？”

“于是法医和物证组就把精力集中在施瓦特希里这件案子上，至于其他两起案件，因为分不出更多人手，也就只能相对压后……所以，在尸检和现场方面，都还拿不出什么有力的结果……”对于自己当时的选择，秦似乎有些遗憾。

“嗯，你选择了施瓦特希里作为突破口，这我理解。”奎尼点点头说，“你曾经说过这三起案件都是与梦境程序有关，所以我猜测，在当时来看，这是三起案件之间唯一的共同联系……”

“是的！三起事件中的四名死者，都是《仙名道义》的重度用户。而且，他们在死亡之前，都是刚刚从《仙名道义》中醒来不久……”秦又补充了更多细节。

“嗯，如果《仙名道义》是唯一的共同联系，那么第四名死者显然就不是死于触电事故……”随着与秦不断对话，奎尼也在按照自己的思路不停地进行推论。

“确实是这样！第四名死者的死因比较奇怪。死者老年女性，被人发现时全身浮肿，皮肤上有奇怪的大片水泡，初步尸检还发现，死者喉头高度水肿，同时伴有严重的肺水肿和脑水肿……所以法医初步判断，她是死于极其严重的急性过敏反应……”秦说得很详细，看得出来，她对这几起案件很用心。

“过敏导致死亡？”奎尼只是简单重复了一句，面对种种意外线索，他更加不愿轻易做出结论。

“这还只是初步判断……”秦解释道，“等到真正的尸检结果出来，恐怕还会有更进一步的发现。”

“嗯。那么，你觉得，在这几起事件之间，还有什么其他联系？”奎尼问道。

秦认真地想了想，回答说：“联系还真不是太多。不过，这几名死者都不太爱与别人交往，所以进一步的调查工作就很困难。如果非要说他们有什么相似点，这也算一个吧！尤其是刚才说到的第四名死者，其实按照死亡时间来说，她应该排在第一才对。但是这位老太太平时性格孤僻，跟谁都没有往来，她甚至悄悄把自己住处的安全监控设备都破坏了。要不然，等遇到了急性过敏反应，也不至于连个求救信号都没办法发给总控系统……”

这时一直没有吭声的曼洛突然插话道：“那是啊！如果我也像施瓦特希里那样，是个经过基因工程改造过的变异人，我才不愿意与其他人打交道呢！躲起来不被人注意才是最好的选择。我这算是突发奇想吗？——或许这几个人全是变异人呢！”

奎尼没有回应曼洛。秦看了曼洛一眼，也是默不作声。

停顿片刻，秦对曼洛说道：“现在我们还不着急做这样的判断。毕竟其他几个尸检结果还没有出来。再说，就算尸检结果真的确认了，这几名死者全都是变异人，我想我们最好也要适当保密。如果这样的消息传出去，谁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