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鞋脱了,双双光着脚,提着抱着一堆东西,霍燕庭在前,苏乔跟在他身后,一起踩在沙滩上往前走去。
她专门踩着他的脚印,男人的脚印真大,她秀气的脚一放下去,便如陷进一只小船沿。
霍燕庭身上负荷太多,没得空回过头看到她这童心未泯的一瞬。
为了这一夜,他提前在香港的几处海湾亲自查看过,找了一圈才找了这么块地方。
海滩是一样的海滩,妙就妙在一排棕榈树丛后面的别有洞天。
一大片干燥的礁石,被树丛遮着,一天晒下来,依然阴凉如水。
进入树丛里的礁石块上,霍燕庭将手中的东西扔下,又卸下肩上背上的。
苏乔将垫子铺好,把提来的一大筐水果、食物放置其上。
一扭头,看到霍燕庭已经拿起支架,干练地开始搭起帐篷。
黑色紧身t恤,及膝休闲宽松仔裤纺。
这是她第一次看他如此休闲的打扮,手臂粗壮,肌肉发达,是穿着西装时完全看不到的好身材。
露出的精壮小腿上浓密的汗毛瞧得她脸儿一红,别开脸去。
夜幕渐深,远方黯蓝的天幕在白月的映照下像一块完好深邃的宝石。
月光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淡雾一样,在棕榈树的针形的树叶上,礁石上,人的脸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芒。
两人特意坐在离海水最近的礁石前面,伸直双脚,放在细沙上,海风一起,海浪袭袭。
双脚上便如情人的手温柔地拂过。
他身后,已经倒了几只空着的啤酒罐子。
手上又启开一罐,这玩意儿似能让人上瘾。
他想起那次在宗灵山顶,她也是这样喝酒的。
此刻,她喝的鲜榨柳橙汁。
愿意她也是要听装啤酒的,在莞城繁华夜市街旁长大的女孩儿,哪个不喝啤酒不吃烤串儿?
他坚决不许,她只好作罢。
罐装的啤酒是他以前极少接触的。
不单单是这种啤酒,就是眼前和女人赏海这样的一幕,在他三十多年的生命里,都是从未曾感受过的。
倒不是缺女人,缺的却是这种甘心情愿。
至少眼前,能让他放下身段、放下心中数丈丘壑、放下h-reborn繁杂不断的工作事务,只为她做完美情人的对象,只她一个。
苏乔肩头一沉,他粗壮的臂已经揽住她的肩。
她抬眸看他,他面色沉静,看着远方的双眸深邃宁远。
她便也恢复安静。
两个人都静静地看着月华下翻卷的海水,未发一语。
酒不醉人夜醉人。
将手中一只罐子用力捏扁,往身后一扔,他将身边的她一把抱起,就往帐篷里大步而去。
帐篷外,海浪依然在窃窃私语,像情人间的呢喃。
帐篷里,微弱的月光下,她脸红如桃。
他强壮的身子覆在她身上,咬着小巧的耳垂,低哑地问:“告诉我,为什么可以了?”
她将他环紧,呵呵地笑:“因为……你是莞城男神啊。”
他就笑了,手上动作加大:“还有呢?”
“你富可敌国。”
“继续说!”
“你长相倾城。”
“还有吗?”
苏乔被他两手弄得头脑空白,程莱常念过的话音蓦地在她耳里一闪,她就学着念来:“你花见花开,人见人爱,车见车爆胎,佛见佛发呆,棺材见了打开盖……”
他倏地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一记绵长而抵死相缠的深吻后,他撑起身子,笑深了颊边的酒窝:“早知道我在你眼里如此完美,第一次在锦园就该将你扑了!”
苏乔佯怒:“你敢!脸皮可真厚!”
他忽地就想起当初找上她的初衷,在锦园特意让她干一夜活的原意,双眸里的流光异彩倏然转冷。
轻轻抱住她,他沉重的身子重新落下。
苏乔完全放松自己。
他却幽幽地出声,问出的话让她柔软的身和心瞬间崩起。
“跟姓何的比,你更在意哪个?”
她默了一瞬,正准备开口解释,他却吻上她的咽喉处,咬下深深的印子,疼得她倒吸冷气。
他的吻来得凶狠又猛烈,他吻她的脖子,她的下巴,她的脸颊,她的鼻子,她的眼睛,她没有丝毫回声的机会。
她挣扎着,拉扯着。
“你放开我!”她吃疼大叫。
他怒红了眼眸:“一边应着我,一边还在心里给他留着位置!怎么?我一提起他,你心里给他留着的位置又死灰复燃了?你苏乔还真是个水性杨花的主!”
眼泪滚了出来。
“不许哭!有本
tang事你也为我哭一次!”他怒吼,粗鲁地用手掌按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的泪水继续落下。
眼睛被他按得生疼,泪水在眼眶里被强行停留,硬挤着从他长指间勉强流出,胀得她难受到不行。
她咬牙恨恨地喊:“霍燕庭!”
“把姓去掉,你叫他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连名带姓地叫?”
“……燕庭。”她心口窒着,生硬地依了他。
她莹白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瓣,快要咬出血出,通红通红的如盛开的血色花蕾。
衣服早已被他解开,晶莹的肌肤上清晰地烙印着他刚咬出的痕迹。
他双眸更加赤红,俯首,开始恬她。
那种酥麻难忍的感觉,让她心跳加剧。
她喝道:“你走开!”
“出尔反尔呢?提起他,连许下的诺都成了屁?”他讽刺地笑,眸里情玉泛滥。
苏乔知一旦他发怒,她不可能争得赢他。
别过脸,她仰望着黯黑的天幕,一颗心,沉如凉水。
“都到这时候了,由不得你不做!”他阴戾地冷哼,庞大的身躯蓦地一沉。
一只手强行拨过她的小脸,黑发散乱,衬得她白皙无暇的小脸更加如玉似瓷。
他逼着她看着自己的动作。
逼着他认清身上的男人,也逼着她将他记到骨血里去!
……
一切终于恢复平静。
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一番肆无忌惮的凌虐后,喧嚣而去。
留下一地的残破和心碎。
苏乔一撕不挂地躺在他铺的软毯上,不动不挣,不言不语。
又恢复到那个抗拒他如鬼魅的冷漠人。
将失神破碎的她紧紧抱进胸怀里,冷俊的神色黯伤沉郁。
他幽幽地说:“哪天我死了,你苏乔会为我流一滴泪吗?我还真想知道结果呢。”
天快亮时,他才将她放开,拿来一颗药,一瓶纯净水,递给她。
苏乔接过,久久地看着,未动。
眼眶里有泪意微浮。
那天跟他回别墅,她回答那声好时,竟然鬼使神差地想着,要是给他这样的男人生下一个小孩儿,想必会是这世上最漂亮的。
因为他(她)拥有这世界上最英俊帅气的父亲呀。
现在回想起来,冒出这种念头的自己,真是可笑又可悲至极。
眨了眨眼睛,将泪水止住。
她乖乖接过药粒,不待他拧开水瓶的盖子,拿过来,自己用足了劲拧开,当着他的面,清清楚楚地将事后药吃下。
他看着她毅然决然的脸,心像裂开一道缝,疼痛难合。
回到别墅,他一如既往地做饭,叫只是盯着电视屏幕发呆的她过来吃。
她乖乖过来,坐下,一口一口,看着都让人觉得寡淡无味。
这样沉默着一直到下午。
他正在书房接着工作电话,穿着白色亚麻衬衣,浅灰色休闲长裤的她像幽灵一样,站在门口,淡淡地说:“我想回莞城了。”
他扭过头,望向她。
良久,以手压住话筒,沉声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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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莞城冷凉的空气令人心肺开阔,头脑仿佛都变得清明许多。
她不与他一起出机场。
他坚持。
“你不怕成话题王,我还想安静的过日子。”她瞧着他,清澈如水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意味。
他这才依了,循循叮嘱:“出了机场就上我的车,车牌和车型你应该记得吧?你在前面出去,我会把握好距离。”
她倔着:“不,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