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和谁来的?”
苏乔拿着筷子的手就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眼前不由自主浮出第一次来这儿时的情景。】八】八】读】书,.@.∞o
那天,何世轩开车,到了镇口,他神秘兮兮地说:“乔乔,今天带你去的这个地方,是处人间仙境。”
她憨憨地笑:“有仙女吗?”
他就点她的鼻头:“小傻瓜,仙境就得有仙人吗?还有,你一个女孩儿家家的,看什么仙女,要看也是看帅哥不是?纺”
她果真眼前一亮:“这里有帅哥?有多帅?”
他将脸凑得近乎贴到她脸上:“这不就是!沿”
她就扑地一声笑倒在椅背上:“厚脸皮!”
……
久镇街道上的每一块青砖,每一个角落,都留下过两人的脚步和笑声,还有那个凄凉却仍然美丽的范九公子和袁珍花的爱情故事,也是何世轩讲给她的。
苏乔终不是个圆滑的人,此刻不管是脸上还是心情,装都再装不出之前的轻快,她用筷子拨着碗里的米饭粒,淡淡地答:“和莱莱一起来的。”
“次次都是?”他眸色已经凉了。
她甚至不再看他,点头:“嗯。”
一块剔了刺的晶莹鱼肉落在她筷子下,他无波无澜地说:“乔儿,你不是个能说谎的人。我希望你对我讲实话,过去的事,说了,我又能把你怎么着?反而你这样藏着掖着的一幅左右为难的样子,让人看了难受。”
他又徐徐地问:“这几次里,许是跟何家公子来得最多吧?”
她抬起眸,忽地看向他,嘴却闭上了。
“刚才关于电影院的故事是他跟你讲的?”
他眸色平静,苏乔猜不透里面的意思。
“你们进去看过电影?”
“这家饭馆他带你来的?”
“那条巷子,也是他和你一起走过的?”
她听着,脸色郁郁,最终,缓缓点头。
随即解释:“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现在和他,再不可能——”
他打断她:“我又没说什么,你何必急着解释?吃饭,再缓都凉了,伤胃!”
饭后,霍燕庭拿出钱包结帐,打开,里面除了层层整齐插着的各种卡,现金一张都没有。
苏乔连忙从自己包里拿出钱包,将里面的所有现钞都掏了出来,硬塞给连连推拒的妇人。
出来,他冷淡地说:“回莞城我还你!”
苏乔有些讨好地连忙笑道:“不用,你不是还给了我卡吗?”
他冷哼:“我给你的东西,你什么时候用过?什么时候放在心上过?”
苏乔就将裙摆压下,露出细白的脚踝:“谁说没用?你看,这不一直戴着的呢。”
他看着,终于伸出手,牵起她压着裙摆的手,轻叹了一声才说:“走吧。”
苏乔原本还准备在这座小镇里多待会。
哪知霍燕庭却兴致全无,牵起她就往镇外大步而去。
回去的路上,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到了莞城,他将车停进一家大型购物广场的地下停车场的。
苏乔问:“来这儿干嘛?”
他终于开了金口:“买做菜的食材。”
苏乔一怔,没想到,不过一句闲话,他居然记了一天?
他已经开门下车,苏乔看着车外英俊挺拔、即使混在在人群里也能令人一眼惊艳的男人,不由得叹了口气。
下车,拉住他的手:“你还是回车里等我吧。”
“我的女人,不用大包小包地干体力活!”
苏乔随即想起,他在魏芸菁面前,也是这样称呼她的。
我的女人。
心里就分外不舒服了,她闷下声:“我不是。”
他俊眸倏地一瞪,咬牙:“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苏乔两手一起将他高大的身躯往车里推,放软了声调儿撒娇:“我的意思是一起进去太显眼了,我可不想明日就成莞城的为众矢之的。”
霍燕庭沉默了。
坐进车里,她欲转身之际,手腕突然被他握住。
她扭过头。
他眼神清幽,表情坚定:“再给我点时间,我会携着你的手走遍莞城每一条大街小巷,让所有莞城人都知道,你苏乔,是我霍燕庭唯一的女人,也是唯一的妻子!”
苏乔听着,眼眶一点一点泛红。
明明是动人至深的承诺,她不明白,为何心里竟荡过一丝轻微的莫名的伤感。
约一个小时后,她从卖场下电梯,进停车场。
遥遥的,他就看见她大袋小袋地提了满满两只手。
他手中的烟支随即一扔,迅速下车,长腿一迈,没几个大步就来到她身边,一股脑儿接过她手中的所有东西。
苏乔连忙叫:“没关
tang系,不重。”
他只是皱着眉:“我绝不再让你单独一个人进超市!”
“我都习惯了。”
他瞪着她无所谓的笑,怒冲冲地低吼出声:“跟着我,不许再有这种习惯!”
苏乔撇嘴:“真霸道!”
回到荷塘公寓,按平时的时间来看,离下班还有段时间。
身上的秋裙做事不方便,苏乔进浴室换了自己早上的休闲套装,没有穿外套,直接进厨房,围好围兜,利落地开始做饭。
刚将青菜剥成一片片扔进洗菜水盆里,一双结实的手臂从后面环上她的腰。
将她的手从水里握起来,水滴顺着大理石台面一直滴到两人脚边。
她转过身,用双手推他,脸儿泛红:“你出去,在客厅或书房等就好。”
只穿了休闲衣里的白色棉质背心,要是外面穿着外套还好,现在为了干活她根本没穿,一双藕一般的玉臂都露在外。
这也是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主动地穿得这么少。
他将她揉进怀里,忽然问:“他也这样抱过你?”
苏乔闻言,缓缓一怔。
他又吻她的长发,脸颊,脖子。
吻一个地方问一次:“他也这样亲过你这儿吗?这里呢?还有这里?”
苏乔心尖微颤,脸色转冷:“我和他到什么程度,你明明是最清楚的。”
他捧起她的脸,纠缠地注视:“那层膜,是我破的,不过,你苏乔敢对天发誓,他从未抱过你从未亲过你吗?”
苏乔倏地拂开他的手,清冷了语气:“我为什么要发誓?如果真要发誓,不该是你霍大总裁吗?之前你有过多少女人我都不问,我只问你,你敢保证,跟魏芸菁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那双深邃漆黑的双眸里,隐隐有熟悉的阴戾渐渐聚拢。
苏乔迎着他的逼视,不甘示弱。
“我的事轮不着你过问!”他怒意上头,不由分说大吼,“你跟姓何的在那个什么鬼镇到底做过多少肮脏的事儿我不想再知道!从今晚起,不准你再见他,不准想他,一秒都不行,更不准再提及他一个字,这一辈子都不准!听明白了没有?”
苏乔一颗心被寒凉渗透,她摇着头冷笑:“霍燕庭,你可真自私!我们在一起时间不长,你除了霸道地让我这也不许那也不准外,你何曾在乎过我的感受?何曾给过我真实的你?你不想对我说,不想对我敞开,好,我接受,我不够资格嘛。”
“可是,你不该一次次这样肆意怀疑我、出言污辱我,我承认,我是没出息,即使你百般凌辱,依然被你诱惑,我将自己的尊严、骄傲统统埋葬,蒙住自己的眼耳跟着你、取悦你,可并不代表,我就变成了一个没有心的人,就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霍燕庭冷冷直视着她,像从未认识的模样。
他的神色冷若寒霜,却平静了声调,不疾不徐地说:“不过向你要一个保证,就这么难?”
大手抚上她后脑顺直的长发,他呵呵地笑出声:“我还不知道,原来,在我面前,你把自己放在这么轻贱的位置呢。”
薄薄的唇线一勾,他手上就用了力。
苏乔双腿一软,随即被他压将下去。
她听到冷锋般的皮带扣解开的声音。
“既然你把什么都埋葬,遮住了眼耳才肯来跟着我、取悦我,你说,我怎么敢辜负你这么隆重的盛情?嗯?”尾音,他落得阴冷又狠绝。
苏乔想躲,他的大手却牢牢按着她的头顶。
……
事后,她奔命似地逃进洗手间,蹲在马桶前,吐得一塌糊涂。
脸上,泪流成河。
他永远不会懂,她有多希望亲耳从他嘴里听到:乔儿,我和魏芸菁,从来都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