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真可以去找苏乔玩玩,她最近怀孕了,lucien?什么都不让她做,她最近的时间倒是多得很。”肖君莲独自喃喃,又笑,“我现在也什么都不会让你做的,所以你时间也挺多的,对不对?不只是现在,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累到一丝半点,我会一直宠着你,你尽管放心。”
夏清陌假装发出轻微的鼾声。
果真,肖君莲听了一阵,笑说:“又睡着了,好吧,睡着。”
他以手撑起身子,过来在她侧脸上温温柔柔地吻了一下,低声:“晚安,我的清清。”
他拿过柜上的遥控,把室里唯一的壁灯也关了撄。
夏清陌不喜光,一点光都会让她梦境连连,只有关了灯,才睡得安稳。
黑暗里,她缓缓睁开双眸偿。
对面的墙壁上黑黝黝的,一如她现在的处境,一片漆黑,没有出口。
她连一丝动弹都不能有,一有他马上又会出新的法子来断了她的念头。
她知道他为什么跟她说苏乔来过的事,她想让她真正地妥协。
如果她一直不妥协,他是不是还打算这样把她关上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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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刚过,肖君莲马上搬了花园刚刚盛开的迎春花到卧室的阳台上。
隔着封闭的玻璃窗,粉色花儿嵌在薄薄水晶里的工艺品。
阳台右侧出去是一个人工的泳池,以前,主卧没有封闭起来的时候,阳台的窗子除了夜晚,其他时间都是开着的,外面有流水,有各式绿叶盆栽,是个很好的休憩场所。
坐在阳台的摇椅上,能看到远处的公路绿树,景致很是悠远安好。
苏乔终于得到肖君莲特许,进入已经被关了近一个月的别墅卧室。
夏清陌头发又长了些,坐在阳台斜对着的右侧窗边,那漆黑的头发就从凳子上一直泄了下去,像一条流畅的瀑布。
原是极美的,只是这头发里的一张脸,却是憔悴得太无颜色,让这画都失了灵动。
苏乔看着,一时竟不知帮着肖君莲把她留下来,这步棋究竟是对是错。
“清陌。”苏乔站在柔软的地毯上,轻轻出声。
这整个主卧的墙面、玻璃面都做了特殊处理,软得出奇,地上的地毯也是一样,人踩上去,简直像踩在了云端上,似要整个人都被陷了进去。
怕是把一个毫无自理能力的小童独自扔在这里,随便怎么折腾,小家伙都绝对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苏乔一面替夏清陌纠结,一面又不得不为肖君莲这次的如斯用心而打动。
怕是以往他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曾想过,这个男人,居然还会有如此情深专注的一面。
外面窗子上也摆了花盆,盆里开着白玉兰。
花瓣洁白似雪,晶莹如玉,简单而又纯粹。
“你怪我没出手帮你吗?”苏乔款步过去,在她面前站了。
夏清陌眸光未动,淡淡出声:“你也没错,可能你自己是如此,便认为天下人都如此。”
苏乔微窘。
夏清陌转头,看向她:“乔乔,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现在这样,其实到哪里都一样,总不是还有一口气,就得继续活下去,他们都走了,我得把他们缺失的人生都连本带利地活下去不是。”
苏乔微微笑:“你能这样想就行了,时间久了,再深的伤口也会结痂。”她顺着夏清陌的目光看向那株白玉兰,“花开一季,人活一世,清陌,试着慢慢放掉过去,珍惜眼前。”
夏清陌轻笑了一声:“乔乔,这世上没有开得一模一样的花朵,同样也没有一样的人,我不会像你这样随遇而安,我不接受的人,便是这一辈子都绝不可能会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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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肖君莲坐在沙发那里抽烟,四面窗子大开,阳光大片大片地透进来。
苏乔走过去,他将手中的烟迅速掐灭在茶几的烟灰缸里。
苏乔是有孕之身,不能闻烟味。
她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你还准备把她关到什么时候?”
“嫂子你别管,我自有分寸。”
苏乔恼了:“成天地封在一个房间里,这就是你的自有分寸?就算把个动物成天憋在屋子里它也会受不了,更何况清陌是个人,你自己被关起来试试!”
肖君莲苦笑:“你以为我就自由了?我和她一样,也是被锁在这里,没错,我是限制了她的自由,可是她呢,她限制的是我的心!她但凡有一点感情,就能觉出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求着她什么了?我没说一定要她像我对她那样的在乎,也没要求我做到什么就必须要求她也对我做到什么,我不过是希望她留下来,别离开莞城,我的要求过分吗?”
苏乔锁了眉:“我知道,也看出来了,你是真心,可是你这种方式是不对的,你这样锁着她,她会一直抵抗你,你们俩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
“如果她依然执意要走。”肖君莲顿了顿,沉下声,“那就一辈子耗着好了,我反正也不指着她能有多待见我了,我现在只要每天看住她就行。”
苏乔看他居然这样一耍横的样子,腾地起身:“肖君莲,你别以为清陌家里没人,就这样胡来,如果你再用这样方式,不管你是真心亦或是逢场作戏,我会和燕庭出手,帮着清陌离开!”
“你敢!”肖君莲也豁地站起来,比苏乔高出一个多头的男人,顿时气势压人。
苏乔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却是无法平和:“君莲,你自称你有过多少女人,谈过多少场恋爱,我现在才发现,其实你也不过是个情商白痴!”
转身,她气极而走。
肖君莲冷沉沉地看着她的背影,眸色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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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宾高尔夫俱乐部自婚礼结束后,正常营业已经一月有余。
俱乐部三楼的包房里,霍燕庭拉了身边的几个男人开了牌桌。
空气里弥漫烟和酒精的味道。
肖君莲明显的心在不蔫。
从开始一直输到现在。
他是被霍燕庭强行叫来的。
说是如果再不来,直接下了他在寰宇的总经理一职。
肖君莲能力倒是有,就是在事业上没有大的野心,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这么个身份给丢了。
他本来在夏清陌眼里就没什么出众的地方,再成为无业游民,那在她眼里,更是掉价到了极点。
霍燕庭扔了一张牌,继续嗅着指间的烟,漫不经心地开口:“君莲,你今天回去就把夏小姐给放了。”
因为苏乔怀孕,霍燕庭已经戒了两个来月的烟。
馋得狠了,也只是拿过来嗅嗅,从不真抽。
本来一幅没精打采的肖君莲蓦地坐直了身子,直接回绝:“不可能!”
也扔了张牌,又加上一句:“就算你下了我在寰宇的职位,不对,就算你把我赶出h-reborn董事会也不可能!”
黎越和赵均双双面面相觑。
“情商白痴!”霍燕庭恼火地哼出一句。
肖君莲瞪他,阴阳怪气:“有色忘友!这词跟你老婆那学的吧。”
“要想女人甘心,要的不是逼迫手段,而是要哄要宠,我让你现在放她,并不是让你收手的意思,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霍燕庭吊儿朗当地叼着烟。
黎越立马接上:“放长线钓大鱼。”
“什么叫钓鱼?夏小姐是鱼吗?”霍燕庭一张牌扔到黎越面前,笑,“看样子我也该为你找个女人了,成天的单着尽说些情商低的话!”
黎越低声抗议:“谁要总裁你操心我的事了,我情商低,你倒是说一句情商高的来。”
霍燕庭眯眸想了想,果真说了一句:“放远眼光,从长计议。”
黎越嘴角抽搐,这话比他说的有几个区别?
霍燕庭继续道:“这女人跟我们争项目差不多,一旦看准出手是对的,但有时候还得细磨,慢工出细活,对吧,你现在放她走,再润物无声地围绕在她周围,迟早——她会跟你嫂子一样!”
赵均和黎越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笑出声来,迅速把注意力移到自己的牌上。
肖君莲冷哼:“跟嫂子一样,等着夏清陌也给我来上一刀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