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绍景依然淡淡地笑,拍拍她的肩,转身而去。
周潇出声喊住他:“等一下绍景哥,刚才爷爷还问我,你今天怎么没带玉沁姐来?”
周绍景完美如斯的俊颜又恢复了冷厉的模样,淡声:“她有事。”
“哦,这样啊。”周潇耸耸肩,“我本来还想着,玉沁姐要来,肯定会送我一份大礼呢。”
“我送给你的礼物不满意?”周绍景深了眸色,一手端着随时要与人应酬的酒杯,一手插在西装裤兜,气势很是凌人撄。
周潇摇手:“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玉沁姐是女人,女人送给女人的礼物当然要比你们男人贴心啊。”
周绍景没再说什么,长腿一迈,人走开了偿。
周潇挑挑眉,转身又去找肖君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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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川早早把手机关了。
肖君莲半夜才从周宅脱身出来,第一时间拨打他的号码,被告之关机。
肖君莲咬牙:好你个易川,看老子明天不剥了你的皮!
正在家里吃着夜宵上着网的易川没来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揉揉鼻子,继续吃着宵夜上着网。
肖君莲那边还没完,周潇死死缠着她,大有一幅今晚不睡一次誓不罢休的架势。
幸好酒会上,肖君莲拿了周为天的私人号码。
“再不回去我给你爸打电话啦!”肖君莲一再地把缠进自己手臂里的纤腕推开,直接威胁。
周潇喝了酒,脸上染着浓浓的醉意,吃吃地笑:“随便你,反正我们俩的事我爸已经知道了,不只我爸爸,还有我堂哥,我爷爷,我告诉你,我们周家,这三个男人是最具有权威性的,只要通过了他们的认可,就代表我们俩的关系已经板上钉钉了,你想逃都逃不掉!今天晚上要不留下来,要不去你家,就这两个地方,你随便选!”
“喝高了吧你?你们周家认可就行了,我们肖家还没认可呢!”肖君莲把她往一边推开。
周潇站都站不稳又扑上来,跟八爪鱼似的缠上他高大温热的身子。
周家下人已经把肖君莲的卡宴开出来,下车,礼貌地把车钥匙还给肖君莲,并拉开驾座那边的门。
周潇跟着往车里面挤。
肖君莲果断把她推下去,车盘不高,周潇径直摔到了地上。
倒没摔疼,只是一摔却是让她伤了心。
好不容易在下人的搀扶下站起来了。
黑色的卡宴已经绝尘而去。
周潇气得大喊大叫:“肖君莲,你有本事真从莞城消失,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肖君莲大半夜的,一车直接开到易川所住的花园小区。
拨开他的号码,仍然是关机。
易川住的是寰宇开发的新景花园一期,保安自是认识肖君莲,二话没说直接放这位肖总经理进去。
并热心地一直送到易川所住那一栋的电梯。
肖君莲气势汹汹。
易川已经吃完洗完睡下。
门铃突然不停歇地响起,扰得他无法安睡。
起床,趿拉着拖鞋,出来,从可视屏上看到肖君莲黑沉的一张怒脸。
他吓得一个哆嗦,彻底清醒。
连忙把门拉开,笑眯眯:“这是没有收获吗?其实我也只是猜测,媒体肯定是有对不对?只是刚巧没有那位夏小姐?”
肖君莲一边踢掉脚上的真皮皮鞋,一边恶狠狠地瞪着他。
踢完,径直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脱了西装外套和里面的巴夹,又从西装内袋里摸出烟盒和火机,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啪地点燃。
“这个时间你跑我这里来做什么?不睡觉吗?”易川一脸无辜被扰的模样。
肖君莲目光又转向他,凉凉地笑:“周家的私人宴会会让媒体介入吗?我他妈真是脑子抽了,你这种都没经过脑子的话老子居然还信了!”
易川嘿嘿地笑,赶在风雨欲来山洪来临之前,给出一个超有力的信息:“老肖,我找到那位夏清陌小姐了!”
果然,肖君莲脸上马上来了个三十六十度大转弯,指间的烟啪地掐了:“在哪?”
易川清清嗓子:“你真近跟周家还真是很有渊源,这位周家大小姐又回来想旧情复燃,而你要找的夏清陌,也是在他们周家的公司里任职。”
“在周家的公司任职?”肖君莲缓缓皱了眉,眼前又出现那张冷厉的男人面孔,“晨光日报吗?”
“你已经知道了?”易川颇有些意外。
肖君莲冷笑:“她的专业是新闻媒体,周家都是做娱乐业的,除了这个周绍景所办的晨光日报,她还有可能在其他公司吗?”
易川讪讪:“那倒也是。对了——”
他起身,到卧室旁边的书房里拿出来一张a4白纸,递给肖君莲,“这是她现在的住址,城南的民房区。”
肖君莲接过来,看着上面的地址,良久,没有出声。
他把纸折起,妥善地塞进西裤口袋,起身,云淡风轻地笑:“你睡吧,晚安,你会做个好梦的!”
易川苦笑:“只要你别再三更半夜来叫门,我保证能天天做好梦!”
“你要办事利索点,我能这么操心费神?”
“得,还都是我的办事不力了!你还是赶紧走吧,明天一早我还得为你去卖命,再耽误下去,你也不会给我发加班费!”
肖君莲却是笑了,重重拍他的肩:“明天就给财务下一道申明,给你加工资!”
“真的?”
“你再疑心一句,就是假的。”
肖君莲走了,易川还是一头雾头,这工资到底是加了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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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楼下,保安恭敬送肖君莲上车离开。
肖君莲把马夹和西装都扔在副驾座,马上又把那张写有夏清陌地址的纸条拿出来,看着,眉间含笑。
吹着口哨,他迅速发动车子。
也不管现在已是什么时间,癫癫地立马往城南驶去。
民房区没什么规划,一排一排的房子中间巷道很窄。
车子根本进不去。
肖君莲下车,按着门牌号往前面一排一排找去。
这时已是凌晨,即使是莞城夜生活丰富,这里的大多数人也已经大多数入睡。
四处都静悄悄的。
巷道里环境很差,路灯昏暗。
肖君莲开了手机灯,费了好一番精力,总算找到了夏清陌所住的那一栋。
站在老旧的楼下,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抬起,往三楼的窗口看去。
这么晚了,客厅的一方居然还亮着灯。
那灯光柔柔的,仿佛一下子暖到了肖君莲的心房深处。
他定定地站在下面,眉眼松卸下来。
三楼并不高。
窗子又是飘浮在半空中。
夏清陌把那盘桅子花抱回来后,一直在细细打理。
剪了枯死的枝叶,又拿花和抹布在枝和叶的垢尘都擦了个一尘不染。
花儿重获生机。
她看着,渐渐露出笑容。
仿佛逝去的人,重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样趴在窗子上瞧着,竟不知时间已悄然而过。
远处有环卫工人开始打扫的声音。
她起身,到浴室洗澡,这才回到陈设简陋的卧室睡觉。
肖君莲看到灯灭,这才收回目光,发现脖子已经酸了。
缓了一阵,总算恢复,他不自禁笑容加深。
突然,一道尖利的嗓音划破寂静的夜。
夏清陌叹了一声,将头蒙进被子,用手捂住耳朵闭上眼睛。
她住到这里以后,这些环卫工人基本上夜夜骂街。
也不怪他们,这里住的人参差不齐。
有很多不讲究的人把家里的垃圾提下楼就舍不得多走几步路,扔到外面的垃圾桶里,偏就随意扔在巷道里,环卫工人每天夜里因为这个次次破口大骂,也不见那些改变。
渐渐地,夏清陌也习惯了。
肖君莲听着这刺耳又吵闹的骂声,来了气,长腿一迈,人就走过去了。
他尽量让自己不大发脾气,委婉了嗓音:“这位大姐,知道现在是几点吗?你这样闹这片的人怎么睡?”
环卫工人眯眸一瞧,昏黄的路灯下,一个西装革履的高个男人正对自己怒目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