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君莲神情疲惫:“我累了,让我下车或送我回去,我会感谢!”
说着,他倚背向椅背,双臂抄起,双眸闭起。
“先跟我去个地方,到时候我再陪你回去。”
肖君莲一个字都不想再说,闭着眼睛,脑海却没歇着,尽是夏清陌和周绍景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镜头。
在哈市医院亲眼目睹时,他只是满腔的怒火撄。
现在才缓过劲冷静下来,那些画面便像片片尖刀,划拉着他的心脏,疼痛难忍。
竟是比以前受到最重的伤还要痛苦偿。
周潇轻轻将身子倚过来,轻轻靠上他的肩。
肖君莲睁眸,冷凉睨着她:“没长骨头坐不稳?坐好!”
周潇气恼,索性抱起他紧环住的壮臂,强行就要钻进男人宽大的怀里:“没长骨头没长骨头就没长骨头,就要抱着你,怎么?不行啊?”
肖君莲抖开她:“周潇,你对你没感觉了!而且,你用的香水什么牌子的,太难闻。”
周潇说着,果真低头去闻自己身上的香:“我又没换香水,以前你说最喜欢我身上这种花香味,我就一直用的这种,都没再买过新款。”
肖君莲往车边上移去:“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天一定是感冒鼻塞。”
周潇脸色变了:“你跟我说老实话,是不是因为夏清陌?”
“无聊!”肖君莲看向窗外,“这是去哪里?”
周潇闷闷:“我家。”
肖君莲拍拍驾座:“靠边停车!”
前排司机将车速降下,准备靠边去停。
“不准停!”周潇娇斥。
司机又往前正常行驶。
肖君莲直接用脚踢前座:“停车听见没有?”
“董叔你今天要敢停下,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司机额冒冷汗。
肖君莲凶巴巴瞪向她:“我公司出事了,你捣什么乱?如果因为我没及时回去,公司出了大乱子倒闭你负全责!”
“负就负,大不了我养你一辈子行吧!”周潇其实看他发脾气,心里有点发悚,但还是嘴硬。
“周潇,你玩真的?”肖君莲眯了眸。
周潇一脸委屈,吭了几声还是大声道:“好了好了,董叔,去寰宇地产。”
肖君莲这才收起一脸怒容,冷声冷气重新靠向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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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正在久镇新建的一栋商业大厦,施工过程中发生事故。
这次久镇翻建新旅游小镇项目多,寰宇请了外包施工单位。
施工单位也是莞城的行家老手了,这次偏偏出了纰漏。
搭建过的脚手架因雨过未做防滑措施,上去的两名工人从上面摔了下来。
十六层的高度,一名当场死亡,一名重伤。
事故虽然很及时被施工方作了消息封锁。
那两人都是施工队的老骨干,按协议作了丰厚的赔偿,家属却怎么也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最终几番协商不成,直接闹到了莞城司法机构。
本来是没什么把柄的,该赔的赔了,该道歉的道了。
谁知道两人家属中有一名在读警校生。
私下里到工地上查出脚手架事因。
一下子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施工方几番未能调解,按家属那方要求,司法机构不仅要追究施工方的责任,还有寰宇这个幕后总工程老板的监管责任。
易川他几次三番找肖君莲,为了就是这事。
十万火急地等着他回来救急。
肖君莲人面广,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出面去找霍燕庭。
这样的案子,易川可不敢去找霍燕庭,天大的雷也要肖君莲这个顶头上司来顶着才行。
肖君莲一回来,就开始着手解决这件事。
几番奔波,找了数层关系,终于得到负责本案重大人员的密切信息,事情也渐渐有了进展。
豪廷城。
豪华的帝王包厢里,男男女女玩得热火朝天。
一排身材火辣面容娇美的陪酒女郎被带进来时,肖君莲已经喝得醉醺不清。
易川让各位法院领导挑了,又各自安排妥当。
最后一名都没要易川安排,自顾自就跑到肖君莲身边坐了。
涂着火红寇丹的十指拿起酒瓶,就给自己一只空杯倒满,挨着肖君莲坐下,笑得妩媚多姿:“妹妹陪哥哥,敬哥哥一杯?”
肖君莲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几分,挤着易川。
易川不解地看他。
肖君莲嘟囔:“哪来的一股子***气?难闻!”
易川嘴角抽抽。
这里的女郎个个都是高档货,月入五六位数,买的香水那都是奢侈品排行榜上的,怎么可能是难闻的***气?应该是香气扑鼻才对吧。
女郎脸色微变,还是保持着专业的职业操守:“哥哥跟妹妹说笑呢吧?都说女人不***男人不爱,哥哥就爱死了这股***气才来的这儿不是吗?”
说着,她抿了一口酒,又靠近他,伸手道:“妹妹陪哥哥喝个交杯怎么样?在这里,妹妹可是第一次跟人这种喝法哦。”
肖君莲烦不胜烦,直接开吼:“滚一边去!老子不要女人!”
嗓音之大,所有人都听见。
顿时,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肖君莲皱眉,起身,招呼道:“易川,再去挑一批上好货色过来,咱们这些朋友平时工作够辛苦,今天大伙一定要放开了玩,尽兴了玩。”
话落,易川连忙又去招了这里的负责人过来,吩咐再来一批女郎。
那名被肖君莲轰开的女郎眼眶泛红地欲离去。
一名肚脑肥肠的男人拉住她,对肖君莲笑道:“肖总,你看人姑娘也挺不容易,既然来了,就让她留下来陪大伙儿一起玩吧?”
这男人是陪审的书记员。
肖君莲只觉整个包房内都一片恶心,可还是保持着矜持微笑:“您随意,不够再点,一定要吃好玩好。”
“肖总果真是个爽快人!如肖总不嫌弃,我认定您这个朋友了。”男人笑着,一双肥手随即环上女郎的腰,一脸涎笑。
肖君莲对他点头示意。
那男人马上把女郎拉到他那边去在宽大到足以媲美大床的真皮沙发上,左拥右抱,动作不堪入眼。
肖君莲胸闷,出去,外面有个小阳台。
拿了烟出来抽。
喝了太多酒,再抽上几口烟,头更加晕沉沉的难受。
易川看他不对劲,跟着走出来:“怎么?还担心这事呢?”
肖君莲摇头,长指取下唇间的烟,示意他道:“进去给我拿瓶酒出来。”
易川应了,很快取了瓶威士忌和两只杯子出来。
给杯子倒上,递给他一杯。
这包房所在的楼层是八楼,从阳台看去,莞城的夜空缤纷璀璨。
肖君莲一口喝下半杯,把酒杯放在阳台的拐角上,又继续抽烟。
抽完一支,接着喝酒。
一杯接一杯。
易川看得心惊。
“要出大事啊?”
肖君莲不应声,很快一瓶见底,他把空瓶扔给易川,嗓音已有些嘶哑:“再去取一瓶。”
“刚才你已经喝了两瓶,加这瓶都三瓶了,酒仙也经不起这样喝呀,别喝了,有什么事跟我说说,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担心事故的事,这种事我们公司都经历过多少。”
“让你去就去,废话这么多!”肖君莲踉跄抬脚揣他。
易川眉头揪着又回头进去取酒。
看着他又拎一瓶出来,肖君莲无语瞪他:“让你取一瓶就取一瓶啊?不知道多拿点?”
易川委屈。
不是爷您亲口说的只要一瓶么?
闷声闷气把盖打开,给他倒满杯,递过去。
肖君莲醉眼醺醺一口饮下。
又把瓶子夺过去,一杯接一杯不停歇地喝。
易川心疼:“爷,这酒贵呢。”
肖君莲斜着一双红眼瞅他:“你要替我买单?”
“我可没钱!”
“从你工资里扣嘛。”
“得,您放开了喝,还要几瓶,我立马去取。”
易川迈腿就要走。
肖君莲幽幽出声:“易川,看样子,老子这次是真栽了。”
易川蓦地收住步子,转头看他。
肖君莲又把空瓶扔过来。
易川一把接住。
肖君莲高大的身子全部贴到栏杆上,重重甩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