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选秀的第一轮,就爆出了一个惊天的消息:户部尚书林云志嫡亲的小孙女,林家五小姐林依妍参选了,而且在这届的秀女中,林依妍无论相貌还是才情,都是无人能比的,一时之间出尽了风头。
本来,今年选秀因为有平西王孙女南宫贞和德妃娘家侄女朱凤吟参加,已经是赚足了眼球,而林依妍的出现,显然是让这场选秀更加扑朔迷离,人们纷纷猜测林依妍到底会嫁入哪个府中。
原本在年内,林家就传出了五小姐因大逆不道被除族的消息,而且林家进京两年多,五小姐也从没有在京城露过面,人们自然而然的都以为林依妍是在江陵,而且是个被林家厌弃的人,谁也没想到林依妍会参加选秀,要知道林家拒绝二皇子母子的示好,是人所共知的的事情,而且经常跟在林老太太身边,尚未婚配的四小姐林依婷,都没有参与选秀,怎么会让这个声名狼藉的最小的孙女参与选秀呢?难道林家也要开始战队了?
相对于外边的议论纷纷和侧目而视,林家人却相当平静,不仅是林家的主子绝口不提林依妍,就算是林家的下人,不管是在林家,还是外边,也是闭口不提林五小姐,就算是有人转弯抹角的打听,也绝不应声,就像林家从来都没有过林依妍这个人一样。
因为林家人的态度,林依妍选秀带来的热潮,很快就降了温,随之而来的却是三太太卢氏的日益病重,荀院使给三太太调养多日取得的成果,也因为林依妍的荒唐行为而付之东流。
除了林家的两位少爷每日都按时上衙、林老太爷依然日夜忙着户部的差事外,林家的女眷几乎是足不出户,除了林依萱时常回来看望被气病了的三太太,老太太也只带着两个儿媳去了一趟镇北侯府,看望和安慰侯夫人李氏.
已经多日不曾出门的李氏,一见老太太就忍不住泪眼朦胧,抓着老太太的手,抽泣不止,老太太虽然被林依妍的事情气得日夜难安,但是她毕竟经历了人生中的太多磨难,心性极为刚强,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说:
“云廷是个好孩子,老身相信他要么是一时糊涂,要么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切莫太过伤心,好好保重身体,等着他回来,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
李氏这些日子虽然沮丧不已,但终究还是没有失去希望,听了老太太的话,便强忍着眼泪道:
“老夫人,多谢你们来看我,日久见人心,往日那些天天往侯府凑的人,自从廷儿出了事,一个比一个跑的远,倒是你们还惦记着我。”说完感激的看了一眼大太太和二太太。
大太太和二太太邹清菡都对着李氏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客气,李氏这才让丫环端来热水净面,又留了老太太一行人在府里用了午饭,几个人说说话,李氏心情倒是也好了不少,终于用完了一碗饭,让廖嬷嬷欢喜不已。
老太太带着两个儿媳妇离去之后,李氏才对着廖嬷嬷幽幽的说:
“林家的儿媳妇们,虽然说不上家世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但是胜在贤惠妥帖,不然林家也走不到今天这步。”
廖嬷嬷知道李氏的心病,也不敢接话,怕她心里再难受,正好慕思天跑到了房门口,廖嬷嬷便赶紧招呼慕思天进来陪着李氏,总算让李氏分开了心思。
德妃朱美兰是这次选秀的主持者,皇后不过是像往常一样,等着最后出面走个过场罢了。
林依妍一早就接到了德妃的话,不许她在选秀的时候,表现出和德妃关系亲近,以免外人胡乱猜测,坏了她和二皇子的名声。
林依妍知道,德妃表面上说是为了她和韩铮的名声着想,其实就是怕南宫贞知道了林依妍和韩铮的关系,坏了德妃的计划,但是林依妍不敢违背德妃的命令,只能听从,只是每次看到德妃故意照顾南宫贞的样子,林依妍就在心里暗恨,尤其是看到同一届的秀女们,许多人,包括朱凤吟都去讨好南宫贞,林依妍心里就越发的不忿。
西北边境的凉州城,平西王府就如同是皇宫般的存在,即使州府大员有事求见,也要先递上帖子,然后耐心的等待平西王的召见。
慕云廷和俞知远到达凉州城外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天过去了,俞知远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慕云廷则是已经完全康复。
守城的兵丁在检查慕云廷的马车时,态度蛮横,出言不逊,慕云廷却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还好言好语的说了自己是来任职的将领,那几个兵丁听了慕云廷的官职,都哈哈大笑,在凉州城,朝廷派来的人,别说是一个七品的副校尉,就算是一品二品的大员,只要没投靠平西王,那就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但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守门的兵丁最终没有多为难慕云廷一行人,让他们进了城。
“二公子,看来平西王在西凉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强盛的多,否则几个守城门的小兵,怎么敢这样放肆。”俞知远冷冷的说道,脸色更加暗了几分。
慕云廷却不在意的笑了笑,挑帘往外看了一眼,才放下帘子说:
“俞兄应该高兴才是,平西王越是势盛,就离灭亡越近,我们若是能够成功的再给平西王添加些信心,也算不负此行了。”
俞知远看着慕云廷,眼神渐渐带了笑意,两个人一路走来,已经甚是了解对方,俞知远知道,慕云廷看似谈笑风生,其实心情怕是也不轻松,毕竟这是平西王的地盘,平西王已经做好了谋反的准备,而慕云廷的身份特殊,一旦不能按计划取得平西王的信任,恐怕就会成为最先被平西王灭口的人。
平西王府中,白虎堂内,外传已经已经抱病在床的平西王南宫森,正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虽然他已经七十多岁,须发皆白,但是步履稳健,丝毫不见病容。
世子南宫宏从外边匆忙走进白虎堂,对着南宫森恭敬的小声回道:
“父王,下人刚刚来报,慕云廷已经进了城,去卫所报到去了。”
自从平西王病了的消息传出,南宫森就再没有踏出白虎堂半步,一直在白虎堂“养病”,除了贴身的侍卫和下人,谁也进不了白虎堂的院子,一应消息,也都是南宫宏亲自来传送。
南宫森听了南宫宏的话,微微点了点头,问道:
“让人看好他,一有异动,立刻就来禀报我。”
“父亲放心,卫所那边我早就安排好了,都是我们的人,您尽管放心。”
“无论京中的消息是真是假,这慕云廷武艺高强、心思缜密却是真的,你一定要万分小心,且不可被他发现了蛛丝马迹,即使他不能为我们所用,也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大事。”
南宫宏点头应下,又拿出外边刚刚送来的密报,父子两人关好门窗,一直商议到太阳落山,南宫宏才离开了白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