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故意岔开话题,但对这个问题,夜靖诚心里也是在意的,于是追问,“为什么?”
“因为我是不被期待的孩子,我是父亲违背母亲的意愿强行占有下的意外之果。当时我母亲是一个研究所的研究员,做着自己喜爱的工作,后来在一次接触中认识了我父亲。父亲向她求爱遭到拒绝,结果就...
我母亲是基督徒,在得知怀孕的时候忍辱答应跟父亲在一起。但父亲天生是浪子,他有他的追求,于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抛弃我们母女,独自离开了。母亲失去了事业,后又失去了丈夫,只能面对一个永远的耻辱,简直了无生趣。于是,她重新做了选择。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母亲离开我的背影,她一次都没有回头过,一次也没有。”
遥望星空,菲比讲述自己的身世讲得异常平静,好像那段往事已经不能伤害到她了。但夜幕的单薄的身影那么寂寥,夜靖诚的心钝钝得疼。他把手掌盖在菲比的眼上,不忍看她眼底的悲伤。
掌心处有温热的液体流过,菲比一动不动,夜靖诚想拥住她,太多的顾虑束缚了他的行动,他只能握住她的肩传递温暖的力量。
隔天是周末,菲比打算带初夏去她位于事务所的住处让他静心学习,暑假马上要到了,初夏忙着复习。
夜靖诚不同意,要求初夏留在夜家,为此,菲比还跟他起了争执。
“大叔,你没看见你表姨家的两个孩子有多闹腾吗?你不想初夏静心学习了?”
“我自有主意,你就不要管了。”夜靖诚态度坚决,压根儿不理会她的意见。
菲比气恼,抄过他手里的书,“那你管不管?”
“我当然会管的,而且会管到底,你相信我。”夜靖诚夺回书,放在床头柜,拍拍准备睡觉。
他歪在床上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让菲比觉得有一股子性感迷人,但她正在气头上,越发不待见,抬脚就踹,完了还恨恨得抱怨,“大叔,我代初夏讨厌你!”
听着她关门的声音,夜靖诚坐起身揉了揉被踢疼的腰,叹了一口气,暗骂,死丫头,知不知道男人的腰有多金贵,敢这么乱踹!一边拿着钥匙去锁门。
菲比和花无月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
“我以为你不会打电话给我了,毕竟我跟你已经没有委托关系了。”
花无月傲慢得抬起下巴,“谁说的?我同意了吗?”
“你叫我滚的意思不就是结束委托关系的意思吗?”
“那你真是不懂说话的艺术,很多话在特定情境下说出来跟字面上是完全两个意思。比如一个母亲抱着撒娇的孩子会说,你可真是个坏东西,那意思可不是说这孩子坏,这只是一个母亲的亲昵之词;再比如说一个富商想苟且偷生,面对绑匪,他会说,大侠高抬贵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言下之意当然不是口头答谢了。你说,那富商真以为对方什么大侠吗,还大恩大德呢,简直放屁!再比如说...”花无月见菲比不语,还想继续比如下去。
菲比赶紧做了个打住的东西,“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就是想说你那天是违背良心说了那一顿话嘛。何必绕那么大一圈?直接说三个字对不起不就得了。”
花无月得了她一个很不待见的眼神,那个郁闷啊就不用多描述了,谁叫他情绪没控制,乱发飙呢。
“那现在我还是你的委托人吧?”
菲比苦恼得一叹,“你的经纪人...”
“你不用管她,我已经训过她了。”当天唐心又自作主张给他联系私家侦探,被他好一顿臭骂。唐心没忍住的时候,对菲比的不满那叫一个淋漓尽致,花无月瞪着眼,就差没立即解雇她。唐心怕真触了他的逆鳞,被他打发了,从今以后再没机会跟他再一次,只能暂且偃旗息鼓。
菲比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况且花无月是夜家的人,心里的天平那面会倾斜,沾亲带故不就这点好处吗,龃龉什么的说开了就算抹平了。
“那你接下来是什么想法?真不打算住到别的地方去吗?”
这个问题一出,就代表两人和解回到原来的状态了,花无月习惯性拎起剧本,“不打算。”
菲比绕着客厅踱来踱去,花无月因为脸上的伤还没好全,这几天他没上工。她在房子里绕了一圈,从安全性考虑,这间公寓内部是可以保证花无月的安全的,但若再发生那天那样的情形,不排除对方会在人进屋之前采取行动。
“知道了,那我们做些必要的准备吧。”
她拉开背包从里面掏出几样东西,花无月看着她摆弄,指指她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菲比没有立刻回答,伸手递过去一样东西,“给,戴上。”
“这算你给我的定情信物吗?”花无月捧着一对黑玉耳钉。
“看清楚了,这可是高科技产品,一只是微型摄像头,另一只是话筒,两只耳钉都有定位功能,你戴上它们,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那我在说什么你都能听到喽?”
“听到。”菲比点点头。
“我来试试。”花无月把耳钉戴好后,朝菲比挥挥手,菲比拿着平板电脑走到隔壁的房间。
从电脑上可以看出花无月向阳台方向移动。
“菲比,听得到吗?”花无月声音清晰得传来。
“听得到,很清楚。”菲比冲客厅喊道。
“菲比,如果我说我爱你,你听得到吗?从你那天像天使一样扑进我怀里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我想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花无月深情告白,慈善晚宴那天他只模棱两可开了个头。今天,乘这个时机,他向菲比表明他的爱意。
说到动情处,背后有人拍了他的肩,转过身,发现菲比就站在他身后。
“成功!你说什么我都听得很清楚。”菲比举着手,手指上捏了一枚同款的耳钉,“这个耳麦,只要我戴着这个,你周围的声音我也能听得见。”
“你刚才怎么没戴着!”花无月气急,夺过那耳钉,动作粗鲁得扎进菲比的耳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