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嘛，不会想离开吧。住在这里又没人管着你，你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至于教育孩子的事，有些需要女性引导的东西，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做不来。孩子身边还是需要成年女性的，要是你走了，小智的成长会有所缺失，心理上难免会有偏差，我真的不希望将来后悔。”

夜靖诚说的很深入，菲比默默垂眸，一会儿，“大叔你会再婚吗？”

“...这个问题我不想跟你讨论。”

菲比被拒绝的很干脆，她也没揪着不放。两人各自用餐，餐桌上异常沉闷。

“前几天我让人查了那个查克涅夫斯基。”夜靖诚很突兀的谈起这个，一点预兆都没有。

菲比条件反射哦了一声，想了想，“查到什么了吗？”

“可以查到这人确实跟那个公司有关，但具体什么情况实在查不出，似乎俄方政府施加的阻力，我们这边很为难，谈判一直搁浅，不单政府部门交代不过去，董事会也已经有人开始施加压力让我们退步。”

“那你打算怎么办？”

“实在不行只能妥协了，拿不出实在的证据证明这个公司有问题，政府牵的头既然答应合作哪有临时改变主意的道理，那不是等于自断后路，将来不用想跟政府合作了。没有证据，董事会也不会支持我的做法，我算是腹背受敌了。”

“通过本国政府的外交手段向俄方取得对方的资料呢？”

“俄方有意隐瞒，这事恐怕也行不通。即便有用，夜氏也没那个能量把触角深入到官场上去，夜氏做的虽大，但历来都只在商场上盘桓，利用外交手段这样的事我没有把握。”

菲比摸摸下巴，跟夜靖诚目光相触，“...也许有个人你可以问问看。”

“谁？”

“童小姐。”

夜靖诚的瞳孔缩了一下，盯着对方半晌，“你知道如果我开口意味着什么吗？”

菲比知道童暖嫣的心思，也大约知道夜靖诚拒绝的想法，但，“有些东西可以把它当交易来嘛，许之以利诱之以名，夜氏又不是给不起，对吧？”

“在你心里人情这种东西可以这么轻易的被交易吗？如果可以这么简单的被处理，那我们怎么会坐在一张桌上吃饭？还是你觉得当初我给你的钱不足以抵消你对小智的救命之恩？”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拿这个换取金钱利益，我帮助初夏仅仅是我不想让他有事。”

“那之后呢，我把他带回家，你为什么会愿意来夜家陪他，他已经安全到家，不会再有事了，你为什么还对他放心不下？”

“......”

“人情这种东西不是你想说清就说清的，恐怕你对你自己的感情都说不清，还有什么资格给我出谋划策？”

“我...好吧，人情这种东西我是很少接触，说不清是我的错，我只是一个建议，行不行得通在你，你何必这样说我？”菲比也恼了，她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可以交易的，这种事她看得多了。

“你不是很少接触，是你吝啬给予，你把自己的感情看得比什么都贵重，一般人谁有资格得到你的哪怕一点点的施舍？”

菲比从餐桌边起来，冷着脸结束对话，“我吃完了，你慢用。”

夜靖诚被她冰冷的眸光扫过，心脏钝钝得疼蔓延。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但还是忍不住想狠下心来，真想剖开这人的胸，看看她有没有心。想尝尝她血液的味道，是不是温热的。

大门还未关上的时候，菲比听到餐厅里碗盘碎裂的声音，从来稳重如山的夜靖诚居然会发脾气砸碗，看来真的气得不轻。她把门合上，站在廊道里默想，自己哪里不对了？她给他出主意，不被接受也就算了，犯得着揪着她训一顿，她心里更气好吗？

餐厅里一片狼藉，夜靖诚沉默得坐在原地。他真的被伤到了，菲比让他去找童暖嫣，那是一种被心里的人亲手推到别人怀里的感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抛弃？呵，真是自作多情的想法，人家心里压根儿就没有过你，抛弃什么的根本是你一厢情愿的解释。瞧人家说的多轻巧，利益交换，拿什么交换，她不会不知道童暖嫣的心思，这是要拿他去做交换的，她毫不在意的说出这句话，是心里面根本没有他。

也对，如果她心里面有一点点在意他，她怎么不帮他？她能一眼看出这个项目其中的猫腻，他就不信她只知道这些，不信她没有一点办法帮到他。说到底，她是没有心，才只想把他推给别人。

夜靖诚咬着一支烟，狠命一吸，半支烟下去了，呛辣的烟火味顺着咽喉顺进肺部深处，他憋着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重重吐息。

也罢，既然不想纠缠那就不要纠缠了，没有结果的情意确实乘早了结比较好。他也该彻底清醒了。

菲比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花无月从家里出来，唐心大包小包跟在他后面。

“花无月，你要出门啊？”

“导演打电话来问无月的状况，无月觉得脸上的伤没大碍了，今天想去片场开工。”唐心替他回到。

花无月一副黑超遮面，双手插兜酷拽得用下巴指使唐心，唐心走过去腾出一只手按下电梯下行键。菲比刚想发表意见，电梯叮得一声开了，花无月率先走了进去。

“菲比快啊，我们9点钟赶到片场。”唐心催促，提着大包小包的双手往上使了使劲，菲比看不过去，走过去接了一包过来。心里暗骂花无月典型的资本家，剥削阶级，奴役弱势群体。

花无月不痛不痒得站在两人面前，感觉还超好的。

“牡丹，在我心里面你是独一无二的，我的人我的心都只为你而存在，我爱你，此生不变！”

耳畔传来花无月深情告白，菲比看着站在摄影机前面深情演绎的男子，不自觉的赞叹，“花无月确实有做超级明星的实力，不单长相出众，演技更是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