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夜靖诚的电话，霍华德是兴奋的，“怎么，啥情况？”

“想跟你咨询点事儿问你有没有时间。”

“有，必须有，是我去你那儿还是你过来？”

夜靖诚哪有体会不到他那异常的热情，头痛得直揉额角，“今晚找个地方喝一杯。”

于是一整天，霍华德都处于脑洞大开的状态，各种脑补各种猜测，简直不亦乐乎了。

晚上，坐在某个会所的包房，霍华德挤眉弄眼的揶揄，“大忙人，你能腾出这么一晚上给小生，小生深感荣幸啊。”

“少贫嘴了，我又不是机器人，也要时间休息的好吗？”

夜靖诚没好气得瞪他一眼，实在消受不了他高亢的情绪。

霍华德高深莫测得点点头，“那是那是，工作娱乐两不误才是最佳生活状态，要我说，你平时就是没掌握好平衡，瞧你一脸透支过度的样子...”

“行了，我今天是有正事找你谈，别岔开去了。”夜靖诚不耐烦，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霍华德从善如流，问道，“你又有什么想不开的事需要用我的专业理论帮你解决？”

夜靖诚经他一说，眉心微皱，想着该从何处开口，微微一沉吟，“爱德，你还记得你14岁时的事？”

“你这么说真让人伤心，你是暗指我老了吗？”霍华德假装难过抚了一下自己的眼。

夜靖诚瞟了一眼这个跟自己同龄的好友，脸颊僵硬得抖了一下，“你没老，是我老了，被家里的一大一小给折腾老了。”他把身体往后一靠，习惯性揉着微微发胀的眉心。想起家里那两个人，他这个日理万机都没被难倒的公司总裁也感到深深的力不从心。

显然，霍华德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同情怜惜的情绪一点没产生，反而对眼前这个略显颓丧的人感觉新奇极了。这位老友这是怎么了？从来一副金刚不坏的商业菁英模样，今儿居然这么萎靡！这是要天降红雨的节奏吗？

他赶紧揪住机会，闪着八卦之眼，“怎么了这是？你的小朋友又折腾你了？瞧你一副快枯槁的样子。回头我让人给你抓几帖药。做得太猛了，精气耗损太严重，得补补。”

“瞎想什么呢？不是那回事儿！”

不想让霍华德再发表惊天言论，夜靖诚把初夏的问题提了出来，让心理专家支几招。在他叙述的时候，下意识得省去了问题是菲比引发的这个插曲，他还真怕了霍华德的调侃。

霍华德披上专家的皮开始头头是道，“原来如此，少年的性/心理确实需要好好引导，如果心理的成熟跟不上生理成熟的节奏，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他从心理角度跟夜靖诚讲了些怎么处理青春期孩子的性/意识觉醒并从中加以引导，夜靖诚虚心受教。

“其实，我觉得小智也许会有另一种困扰。”霍华德托着下巴，眼神一个不停落在夜靖诚的脸上。

“是什么？”夜靖诚很重视初夏的问题，眉心微蹙了一下，对霍华德别有深意的注视选择暂时忽略。

“菲比的存在。”

“她怎么了？”

“对小智来说，菲比既像他的姐姐，但同时也扮演了母亲的角色，你不否认吧？对男性来讲，多少都会有‘恋母情结’，而对小智来说，菲比与他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更容易陷进去。你平时观察，没发现小智对菲比有不一样的情绪吗？尤其是在他意识到男女性别差异时，他有没有对菲比做出区别与以往的表现？”

霍华德一语惊醒梦中人，夜靖诚想到从昨晚开始，初夏就拒绝菲比的碰触，今天早上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了，这很反常。

“这是一种前兆，你要注意了。”霍华德分析了夜靖诚的描述的状况后得出结论，“及早扼杀这种感情才能防患于未然，你不想让小智成为‘俄狄浦斯’吧？”霍华德冲夜靖诚眨眨眼。

俄狄浦斯弑父娶母，悖逆天伦，小智当然不会做出这事，但不排除他对菲比产生别样的情愫，进而影响到父子之情。

霍华德察言观色，换上一本正经的样儿，凑近夜靖诚，“问你个事儿？”

夜靖诚抿一口酒，用眼神示意他问。

“最近你的小朋友有没有对你...”

言下之意是明显的，夜靖诚眸光闪烁，考虑要不要坦白。

霍华德是吃什么饭的，早就看出门道来，“我跟你说，我好像有点线索了，就你告诉我，前几天你们有没有吧？”

夜靖诚不轻易上当，撇着他，“你有什么线索？”

“等你印证了我的想法，我再告诉你。”

狡猾的狐狸！夜靖诚在心里暗骂，转念想想，如果真能找到线索，说说又何妨，反正再尴尬的事这厮也已经知道了，遂轻咳喉咙，给出答案，“有。”

“什么时候？”

“还能什么时候，晚上呗。”

知道他还是抹不开面子，霍华德相当耐心，“哪一天的晚上？”

夜靖诚想了想，报了个日期。

霍华德安奈不住激动的情绪，眉飞色舞得，“我跟你说，我找着一个规律，你看看。”他掏出一个小本子，用笔在上面龙飞凤舞一番。

夜靖诚狐疑得接过来，左看右看，“什么规律？”

“你仔细看看，看日期，农历日期。”

夜靖诚一边看一边嘀嘀咕咕，“你是要变成算命的吗？农历...”

“看出来了？因为你每次都强调对方的眼睛，我就想人的眼睛怎么会在月光下变色，进而又想得是什么时候的月光能有这样神奇的魔力呢。结果你看，我把你前后两次遇袭的时间标出来就发现这个规律，结合你这一次对照，是农历十五满月夜，每次都是！”

夜靖诚很混乱，毫无头绪，“这...这能说明什么呢？”

霍华德因为激动，脸色微红，他语速极快，“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人身上一定有秘密。你听说过世上有一种生物吗？会在满月夜变身，化身为狼，嗷~~~”

夜靖诚没好气吐槽，“你有病吧，你说菲比是狼人？科幻电影看多了你。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亏得你还是博士学位，你这博士学位是忽悠来的吧，一点不符合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