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比愣眼,“举报?举报什么?”
“举报你们事务所侵害他人隐私权。”
“不是,大叔,你什么意思啊?”
“字面上的意思。”
菲比扑过去抱住他胳膊,急了,“你不能这么做!”
私家侦探本来就是一个灰色地域内的职业,有些东西不能放在明面上,要真追究起来搞不好真的会陷入法律纠纷中。菲比他们接受的案子一半以上属于这一类,找找小猫小狗哪里能养得活自己啊。
夜靖诚乜斜两眼看她,“那你到夜氏来上班,我就不举报。”
“那有什么区别!”菲比气得把他胳膊一丢,撇开头不理他。
“区别就是事务所可以不关,你把事务所交给信一他们去处理。”
“那你就不举报啦?你这是针对我啊?”
“针对的就是你,我不想你去。明知你做这个有危险还不闻不问,我还是男人吗?”
“你不是男人还是女人吗?”
夜靖诚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别想岔开去!”
菲比捧着脑门争辩,“没想岔开去,就这个问题我们深入探讨一下。你说我这个工作有危险,你多虑了。我都做了5年多了,你看我不好好的吗?我来夜氏上班就不现实,我从来没在正经公司上过班,你让我干什么?再说了,你们公司招人不看文凭的?我什么文凭都没有,走后门走的那么明显,对你不好吧?”
夜靖诚对着她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暂时是没出过大问题,但不排除今后不会,这是潜伏的隐患。有隐患就得排除,不能等到事情发生了再来后悔,那就晚了。”
“排除隐患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就得放弃事务所的工作,可以做好事前准备工作。比如知道对方性格比较暴躁,就尽量不要激怒他,这也不是做不到,对吧?”
“那你还不是挨打了?你被这些个打的时候没事先做过调查吗?有一就有二,不是什么都能防患于未然的,最保险的解决办法就是杜绝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放弃事务所这份工作。”
有些事确实没法万无一失,菲比只能换个角度,“那你说,我去夜氏可能吗?我刚说的不是问题吗?”
夜靖诚一听,顿时来劲了,“当然不是问题,你到公司是做我的助理,我要什么人还要问别人意见吗?”
“我可做不来你的助理,做你的助理我能干什么?”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别的不用管。”
“问题是我能干什么啊?再说要我每天朝九晚五的打卡上班我一定会疯的。”
菲比撅着嘴,赌气得看向一边。
夜靖诚对着她的后脑勺,这人自由惯了要她朝九晚五打卡上班大概一时适应不了。那要怎么才能让她放弃那个有危险性的工作呢?其实不让她到夜氏上班也可以,就怕她不愿意。
犹豫了半晌,“其实,你不喜欢来夜氏也有没关系。”
菲比身子一扭,面露喜色,“你不坚持了?”
“坚持不坚持的根本不是这个问题的关键。”
“那什么是关键?”
“关键是我不想看到你有危险。”
菲比一愣,心里面突然很恐慌,她不能面对这样的夜靖诚,扭开头视线飘忽,终于落在了远处,“我,不会有危险的。”
夜靖诚看她那样,低低一叹,叹息声传入菲比的耳里,似一记重拳砸在她的心上。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安放自己的手脚,身上好似被无数藤蔓缠绕,浑身肌肉都僵硬得发酸了。
一只大掌搭在她僵硬的胳膊上,夜靖诚叹息低语,“让你放弃工作你大概不愿意,我也没想把你当成金丝雀养在深闺里。我就想,你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工作,我太不放心了。你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在艰苦的时候放弃梦想是不得已为之。现在我们有条件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我们为什么还要舍本逐末?以你的才华,你可以创造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菲比,你的老师也一定在天上看着,用你一身的才华做你想做的事,做你应该做的事,好不好?”
夜靖诚把她身子掰过来,看见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疼的无以复加,拥她入怀,胳膊越收越紧,叹息,“唉,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呢?”
这是实话,什么都不能问,问了也不见得会说,满怀的心事压着她自己也压着他,两个人都不好过。
夜靖诚把人抱在怀里,这一刻的温顺真想地久天长。嘴唇凑过去,在对方耳朵尖上蹭了蹭,“想说吗?我可以是你的树洞。”
怀里的人动了动,夜靖诚把胳膊松了松,菲比就从他怀里抬起头。泪水浸润过的猫儿眼异常晶莹,看着他有一会儿,似乎不好意思了,两排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闪得他差点儿想压下去之前,吸了吸鼻子低语,“等我手头上几个案子结了,我就不接新的了。”
夜靖诚缓了缓才问:“你同意关事务所了?”
“不用关,事务所本来就不是以我的名义注册的,我的身份...不方便,当时是拿信一的证件注册的,到时候跟他们说一声。”
夜靖诚喜得再一次拥住她,下巴搁在她颈弯处,满足得不得了,“这样最好了!以后你要做什么我都不干涉,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吧?”
菲比没处理过这种状况,实在没经验,只能任他抱着。心里面依旧酸涩得想冒眼泪,但一贯的坚强习惯生生压抑这种情绪,只能僵直了一对猫儿眼看着夜靖诚身后的虚空处。
没有得到回应,夜靖诚捧过她的脸,跟她确认,“一诺千金这个说法知道吧?答应的事是不能反悔哦。”
菲比在他手心里点点头,“知道。”
带着鼻音的声儿软糯的不像话,夜靖诚真的很想亲下去,忍得手心都冒汗了总算放开了她,赶紧找话题岔开心思,“你手上还有几个案子?”
“四个。”
这么多!夜靖诚心里暗忖,面上不显,“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处理好?”
菲比想想花无月和廖学坤那两个案子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完结的了的,只能给一个模糊的答案,“大半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