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没错。”穆青松扶扶眼镜,叹息点头,“是校方考虑不周,伤害了孩子们的感情,在这里我要向孩子们道歉。”
想不到对方这么通情达理,菲比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她呵呵一笑,“老师,人无完人,你也不要太苛责自己了,有时候糊涂一点没事儿。”
“菲比——”初夏已从后排座位挤过熙攘的人群来到台前,菲比跳下讲台,初夏一个箭步抱住她的脖子。
“对不起初夏,我把你爸爸弄丢了。”菲比拍着初夏的后背,内疚得道歉,她不能说出真实原因,怕初夏伤心。
“不要紧,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就是菲比,我知道最疼我的人也是菲比。”
初夏贴着菲比的耳朵摇头表示不介意。
“初夏...”听了他的话,菲比很心疼。
“小智,我来晚了,对不起。”
“大叔!”菲比惊喜得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推着初夏,“初夏,爸爸来了,快看!”
初夏眨眨眼,眼眶渐渐变红,“爸爸。”即便说得不在意,心里还是很在意的。
“大叔,你能来真是太好了!”猫儿眼全是温暖的笑,夜靖诚也回以暖心一笑。
“我答应过的,不过...”夜靖诚身后空荡荡的,菲比就明白事情的结果了。看来两个女人都出局两人。
“没关系,你一个人来也没关系,规则改变了。”菲比指了指还在此起彼伏打电话的人群,冲夜靖诚调皮的眨眨眼。
夜靖诚似明白又不甚明白得看了一眼混乱的现场,扯了扯嘴角。
“大叔,等一下你要加油哦,我看那些爸爸都没你年轻,你可不能输给那些大大叔们!”菲比压低声音,用手遮着嘴对夜靖诚耳语。
初夏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夜靖诚无奈得点头,还大大叔呢,这丫头!
大掌压在初夏头上揉了揉,另一掌刚放在菲比头上,菲比侧身闪过,“你今天不能做这种侮辱性的动作,我今天是家长。”
菲比抱着自己的头保护,然后装模作样得捋一捋。对一个家长做这种安抚孩子的动作就是一种侮辱,菲比骄傲得抬着头,今天她是家长好吗!
“家长?”夜靖诚像看外星生物一般看菲比一眼,撇撇嘴,不置可否。
“夜先生,你来了。”穆青松看到来人,立刻过来打招呼。
“穆校长你好,抱歉我迟到了。”夜靖诚跟穆青松握手,菲比才知道原来这老头是校长。
“没有没有,还有半个小时。这位...呃,这位小姐刚才的建议我听了非常赞同,所以给孩子们半个小时时间联系家人,不管是谁都可以参加。”穆青松还是无法判断菲比的身份,他不能贸然说她是夜靖诚的另一半,只能用“这位小姐”称呼。
“是吗?挺好。”夜靖诚带着深意的眼扫了一眼菲比,菲比冲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笑得一脸张扬。
半个小时后,多数孩子都有家长陪伴,只有个别孩子的父母都在国外,长辈也都不方便来,学校就安排老师和他们组队,同样玩得很开心。
因为人数过于庞大,学校把活动地点从礼堂办到了室内体育场,奖项名额也大幅增加,让更多的孩子能骄傲得和爸爸妈妈站在领奖台上。
对于学校的此举,学生家长也表现了自己的慷慨,纷纷解囊,给学校赞助,学校组后不但没有损失惨重,还赚得盆满钵满。
校长穆青松这是由衷感谢菲比了,这是学校建校以来收到的最多的一次赞助了。
“菲比再见,爸爸再见。”
大巴车上,初夏坐在靠窗的位置冲菲比和夜靖诚告别。
活动结束后,学生们就坐上车开往海滨城市川都,那里离云中城只有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到达那里刚好五点半。
车子缓缓启动,菲比放开初夏的手,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我可以坐这里吗?”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走过来,初夏点点头。
“你的新妈妈好年轻啊,而且也很帅哦。要是我爸爸将来也给我找个这样的新妈妈就好了。”女孩一脸憧憬。
“你在说什么啊?”初夏敛着眉,怒视那女生。
“什么啊?就是刚才跟你道别的人,不是你的新妈妈吗?”女生很诧异初夏的态度,看他的样子不像讨厌新妈妈的样子啊,她还看见他们抱在一起了呢。
“不知所谓。”初夏冷冷得睨了一眼那女生,拉下鸭舌帽的帽檐盖在眼睛上,靠在椅背假寐。
“你...讨厌!”女生气不过,一跺脚,走到别处去坐了。
帽檐底下,初夏缓缓睁开眼,寻思这那女生的话。新妈妈?菲比?
才不会呢!菲比才不会跟爸爸在一起呢。
初夏猛地闭眼,拒绝去想这个问题。
校车开走后,菲比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童暖嫣没有来,初夏从头到尾没问过她,好像说好要来的人本来就是她,这让她松了一口气,又隐隐心疼。
今天发生的事还好初夏不知道,不然一定会影响心情的。
夜靖诚已经回了自己车里,她一扭头,就看到他静默的侧颜,习惯性微微拧着眉头,好像被俗务困扰。罗西尽责得等着她,她一走过去,就拉开车门。
车子平稳地开出停车场,菲比想问问他怎么打发童暖嫣和廖雪茹的,又犹豫不知怎么开这个口,好像怎么说都很别扭。
夜靖诚一直目视前方,没有跟她交谈的打算。车厢里寂静无声,菲比觉得气氛很古怪,又说不出哪里古怪,总之就是不舒服。
清了清喉咙,她向车门挪了一下,“那个...”
话还没说一句,夜靖诚抬手把前后座的隔板升了起来,她刹住嘴,看着隔板慢慢上升,直到跟车顶弥合。本来就没理顺的思路被夜靖诚的举动打断,她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起头了。
夜靖诚倒是没让她愣很久,侧过头看着她,等她也扭头跟他对视时,忽然倾过身,就这么把头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