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低着头,很费劲地理解的一番,也不知道懂没懂,只是乖顺得哦了一声。
“走吧。”菲比也不强求他立刻成长,有些观念上的东西需要潜移默化慢慢改变的,她不能急于求成。只是,今后的路那么长,陪伴在初夏身边的人终归不会是她。
想到这里,菲比扭头,初夏迎着她的视线,疑惑,“怎么了?”
菲比微微张嘴,看着初夏稚嫩的脸庞,一声叹息,抱着他低语,“初夏,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初夏把脸买进菲比的颈窝,幸福一笑,“只要菲比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很好的!”
“两人在干什么?不吃饭了?”夜靖诚从餐厅里迎出来,看见这两人相拥的样子,嘴唇都抿成一条线了。
“吃饭。”菲比先放开手,拽着初夏跟了上去。
“你俩刚才干嘛呢?”夜靖诚走在她身边,忍不住压低声问她。
菲比仰着头,很嚣张得,“不告诉你。”夜靖诚气得两道眉峰都竖起来了,碍着儿子在场,不能发作。
餐厅里的气氛有点冷凝,菲比进去的时候就发觉了。冷空气制造者花无月对着她勾勾嘴角,她眨巴眨巴眼睛算是招呼。
夜宗明对着刚进门的三人打手势,“坐下吧。”
圆桌共设了九人位,已经坐了六人了,从大家长夜宗明开始,左手钟岳森夫妇,右手夜槿连夫妇。还剩四个位置,花无月挑了个左右不靠的,最后进来的三个人,就只能分成两拨了。
初夏一刻没耽误,直接走过去坐到郝恩贤边上,还没忘记把菲比安置在自己身边,夜靖诚最后落座,左右就是花无月和夜槿心。
“开饭吧。”老太爷一声令下,众人都拎起筷子用餐了。
菲比夹了面前的菜,然后碰碰初夏的胳膊,“你的礼物呢?在哪里?”一桌子的菜,没有料想中的点心。
初夏就等她问了,看着桌面两眼亮晶晶的,“你猜,哪个是我做的?”
“你是做菜了吗?了不起啊!”菲比由衷得赞叹,一桌子的菜,她看着都像是厨师做出来的,哪是一个小男生做的呀!
“小智学会做菜了呀,不简单。”钟岳森也跟着赞赏,初夏腼腆得笑笑。
“奶奶也没看出来哪个是小智做的呢,小智,快说说看,哪个是你做的?”郝恩贤也相当捧场。
初夏还想卖个关子,没有立刻指出来。
“就做个菜有什么好新奇的呀,堂堂夜家的曾孙下厨给人做菜,那才叫新奇呢,也不怕外人看了笑话!”
“有什么好笑话的,我就做给菲比吃,别人想吃还吃不到呢。”初夏用力转动圆桌把其中一道菜直接端下放在自己和菲比面前。
“我就说这今天的土豆牛腩怎么这个样子,原来不是正经人做出来的。”
初夏被夜槿心气得,立着眉都口不择言了,“你才不正经!”
“你说什么!”
“哇,这土豆这牛腩炖的很入味,很好吃的,花无月你也尝尝。”眼看初夏跟夜槿心起冲突,菲比赶紧打岔,又着急拉同盟,就近拉了自己的邻座。
花无月凤眼横扫,把夜家人的表情都看了遍,然后慢条斯理夹起一块土豆,品尝,“嗯,挺好,小堂孙,你很有天赋哦,可以往这方面努力。”
哪壶不开提哪壶,菲比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脚,又把菜搬回去,“大家也尝尝,第一次做这么好吃,一定是用心做的。”
“我来尝尝。”郝恩贤把菜转过去,尝了一口,“我也觉得挺好,小智很懂事,会做菜了。”
“会做菜的男生有人爱,将来小智肯定迷倒一片女生。”钟岳森也捧了场。
初夏始终意兴阑珊,低着头没搭话。
夜靖诚吃了一口后说道:“真挺好,比爸爸做的好吃。”
“爸爸也做菜?”初夏这才抬头,问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还溜向夜槿心。
夜槿心被众口一词的夸赞弄得下不来台,脸色很难看,夜靖诚还没开口,她就抢在他前头喊道,“你爸怎么会做菜,他又不用讨哪个女人欢心,有也是那些不要脸的女人倒贴上来讨他欢心。”
不要脸的女人指的是谁?夜槿心的眼神恰到好处撇向菲比。
“所以才一直没娶到老婆,是这个原因吧?”花无月神来一笔,夜家众人的思维来不及发散,都愣了一下。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没娶到老婆?没老婆哪儿来的儿子?”夜槿心惯会跟人呛声,立刻厉声而上。
花无月这么表述是不对,但夜靖诚有老婆等于没老婆也是事实,而且这个事实深究起来比没老婆还要让人难堪,所以他这么说,谁心里都不会痛快。
夜槿心提着气准备跟他舌战,他却收兵了,意味不明得呵呵一笑,然后低眉敛目,拎着筷子吃自己的。
菲比侧头看他,他还好心情得砸吧嘴给她看,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夜槿心气得脸上青红交错,几次张嘴,一肚子火撒不出来,简直要烈焰焚心了。
当事人夜靖诚倒是还好,收到菲比的视线,还把面前的鲨鱼羹转过去,“喝这个,挺开胃的。”
花无月很顺手得提起汤勺,往自己碗里勺了一碗,喝了一口,点点头,“还行。”又问菲比,“你也来点?”
这人今天发什么疯,是打算把一屋子人得罪全了的节奏吗?菲比神色莫名得用眼皮夹了他一下,默默盛了一碗汤。
“真是影响胃口。”夜槿心最后总结,她是被气饱了,扔掉筷子不打算吃了。
“不想吃就回屋去,别影响别人胃口。”老太爷自始至终没对小辈之间的舌战发表意见,这会儿对夜槿心来了这么一句。
夜槿心顿时不乐意了,“爸,你怎么能这样?”
“行了,就你话最多。要吃吃,不吃就回屋去。”
“你不是爱吃松子鱼吗?今天松子鱼特别新鲜,你尝尝。”钟岳森给夜槿心碗里放了一块鱼。
夜槿心看着鱼块,憋了很久,没有接受丈夫的台阶,还是推开椅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