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宗明生日当天,夜靖诚特意赶早,他要去把流窜在外的人接上。这几天,她时不时透露出不想参加的意思,他都置若罔闻。好在她也没那么坚持,大概还是被他糊弄的不清楚这次宴会的底细。
这次生日,因着不是整周岁,老太爷要求一切从简,所以,出席的都一些族亲。除了夜宗明自己这一脉的祖孙上下四代,另外就是他自己兄弟那几支的子孙。
夜宗明上面一个兄长,下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四兄妹现今只剩他和妹妹夜凤芝健在。长兄和二弟早年间就已去世,后来长嫂和弟媳也辞世了,两房都只留下一儿一女。
闲话家常时,夜宗明时常感叹,说自己下边才两儿一女,兄长和二弟也就儿女各一双,到夜靖诚这一辈,依旧没能开枝散叶,给夜家多添几个子孙,令人遗憾。
夜家人丁不旺,宴面开得不多,作为长媳的郝恩贤全权包办,就定了帝豪的一个贵宾厅。
夜靖诚把人接上后已近傍晚,宴席定了晚上7点,他准备提前到。
菲比坐上车还是问了一句,“邀请的人多吗?这不会是家宴吧?”如果是家宴,她就不好参加了。
夜靖诚攥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把玩,一边漫不经心得说道:“你在夜宅住这么长时间,还担心是不是家宴?”
“我住在夜宅那是客人的身份,夜家以客人之礼招待我。今天你们办家宴,客人就不好参加了。”
“今天你不是客人,你是我的爱人。”
“我....”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看看。”夜靖诚截住话头,递出去一个檀木盒子。
菲比意兴阑珊打开盒子,左看右看,“这是...玉石?”
“这是田黄石。”
“石头?第一次看到这样的。”
菲比好奇得欣赏这一块田黄石,石头温润玉泽,若告诉她说这是一块美玉,她也能深信不疑的。怎么这能是一块石头呢?这透亮的黄色就像凝固的蜂蜜,她忍不住凑在鼻尖闻了闻,看能不能闻到花香的味道。
夜靖诚低沉一笑,“第一次看见有人鉴石还用上鼻子的,好闻吗?”
菲比傻笑,还在看那块石头。
“来,我来给你说说这田黄石的妙处。”见她对田黄石产生兴趣,夜靖诚赶紧实施计划第一步骤,向她科普一些田黄石的基础知识,等到了酒店,菲比对田黄石算是有了初步了解。
他们到的时候,还算早,夜槿连等几个父辈的还都一个没来,跟他同辈的几个堂兄弟妹们倒是都在了,看到他纷纷叫二哥,他都亲切地招呼回去,然后领着菲比走到老太爷面前,恭恭敬敬得鞠了躬,说了祝词。
女性长辈们都围坐在夜宗明身边,看他领着人来,几个堂姑堂婶都好奇得打量,小姑姑夜绮芸也似夜槿心心直口快,立刻哎哟一声,“这位不会是咱们家的新媳妇儿吧,啊?呵呵~~”
也不怪她会这么想,实在是夜靖诚的动作太明显,过来时,一条胳膊虚虚得拢在菲比背后,整一个占有的姿态。
不等任何一人反驳,夜靖诚立刻介绍,“小姑,这是菲比。菲比,叫小姑。”
以往菲比都是顺着夜靖诚往上叫一辈的,她在肚子里心算自己这个该怎么叫,夜靖诚在她后腰杵了一下,打断了她的思维,莫可奈何之下被迫跟着叫小姑。
几道凛冽的视线射过来,菲比暗叫不妙。夜靖诚似浑然未觉,接着道,“爷爷,我给你带了礼物,是菲比选的,希望你喜欢。菲比,礼物给爷爷。”
菲比伸出僵硬的手臂,把檀木盒子递过去。夜宗明沉着脸,但还是接了。
“靖诚的礼物肯定是好的,二伯不看看,也给我们开开眼?”杨怡坐在夜绮芸旁边,一并挨着夜宗明坐的,对夜靖诚的礼物眼红心热。
杨怡是夜宗明二弟的儿媳,丈夫夜裕仁是一名高中数学老师,教学能力突出,却因生性古板,都快退休年龄了,还没能评上特级教师。
夜裕仁的父亲夜宗安文化程度不高,头脑不似二哥活络,好在踏实勤恳,夜宗明让他在自己的贸易公司管理车队,领的是总经理的工资,收入颇丰,当时在当地也是殷实人家。
杨怡年轻时有几分姿色,一心想嫁个有钱人,奈何出身寒微,不得其门而入。跟夜裕仁是同事,了解了夜裕仁的家庭情况后,近水楼台,主动亲近了夜裕仁,一年后两人就在一起了,再一年生了儿子夜梓,辞职在家做了全职太太。
后来夜宗明生意越做越大,她几次撺掇丈夫辞职下海,奈何夜裕仁一心执教,两人吵了几次无果,她也就死心了。
丈夫夜裕仁靠不上,她就教育儿子,赚大钱,住豪宅,开豪车。儿子夜梓从小被灌输思想,只要开公司自己当老板就能赚大钱,结果养成了好高骛远的个性。小时候被父亲管教着,总算混到了大学文凭,大学专业依着杨怡的意思,读的工商管理。大学毕业后,夜裕仁问他想不想出国进修,结果杨怡一句话,“大学都读好了,还出什么国啊?乘着年轻赶紧打拼,二伯连大学都没念,不照样开公司当老板。”
夜梓早就不思进取,老妈的话无疑解救了他。他迫不及待要创一番事业,连夜宗明邀请他进夜氏都被拒绝了。夜宗明当时也没说什么,只劝诫他要谋定而思动,创业并不是想象中那么轻松的。
夜梓也不完全是个没头脑的人,还晓得借助夜氏这个平台,也是赚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这可把杨怡乐坏了,逢人便夸自己儿子多能耐,将来多么有出息。
夜梓也开始飘飘然,场面越拉越大,夜宗明几次提点他收敛点都被驳回,也就懒得管他了。最后资金链断裂,公司宣告破产,夜梓悔之晚矣。夜宗明顾念他是弟弟唯一的孙子,让他在夜氏旗下的子公司做了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