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里的人并没有完全放松自己，她也在想自己身体的变化。因为是自己身上散发的味道且一开始就身处其中，她对那种异常的香味并不敏感，所以没往那方向思考。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新的试剂确实在改变她的身体。她没有完全失控，那股异常的躁动尚在可控范围内。也就是说，如果她的身体能控制在这种程度下，那么她已经可以不用借助外力把她固定在一个地方而做出非人性的举动了。

想到此，她心里不能说不雀跃。

浑身湿漉漉得从浴缸里出来，换过一身干爽的衣服，来到设备室，她要把那种黄金液体再注射一次。如果这个试剂在改变她的身体，那么会不会有一天，会彻底治愈她呢？她如此期待着。

沈凛进来的时候，她刚好拿出那液体，他马上明白她的用意，快步走上前，“你要再注射一次？”

“对，我觉得似乎有点效果，我想继续注射。”

“那也不用这么急，你才刚折腾一晚上，精力不济，等恢复几天吧。”

进到设备室，沈凛再次沁出热汗，屋子里的味道还很浓烈，他立刻感觉心跳加速。

听他这么说，菲比也放缓急切的心思，忽然抽抽鼻子，“什么味道？好甜。”

沈凛迅速做出反应，把窗子打开，四周有风吹进来，他还启动了平时制剂时才开的排风扇。

默默看着他稍显粗鲁的动作，菲比的脸色苍白如旧，原本眼里热切的期待渐渐冷却，她隐约猜到这味道怎么来的，有什么影响。

里外同时作用下，屋子里的味道渐渐淡了下去。沈凛才能神色如常的走回菲比身边，但在她探究的视线下，身体还是无法平息，更加不敢看她诡异的双眼了。

“看来，也不是没有副作用，还真是...出人意料。”

菲比看着手里的试剂，忽然转念一想，或者是在情理之中？当初给她的药到底什么功效她不知道，但从她每月发作会做出的反应来看，这药应该是刺激情/欲的。而那个人最后放她离开的原因是说这药试验失败了。失败是没有达成预想中的效果，并不代表没有效果。现在她用偷来的数据配制出黄金试剂，或许歪打正着，正好达到了预期的反应，她的身体被改造完成了，这就是当初那人期望的效果？

捏着试剂的手隐隐颤抖，愤恨的情绪渐渐涌上来，金色的眸子里溢出道道流光，连那原本清澈的猫儿眼也变得更加深邃诡异。

沈凛一身热汗退去，冷汗渐渐布满后心，冷热交加下，他竟有一种想颤抖的感觉，“那什么...我...去给你弄水，不不不，倒吃的，不，倒水。”

越结巴越尴尬，到不容易说完，沈凛拔腿就往外走，走到门边，明明门开着，他还想再开一遍，结果反而做出相反的动作，把门关上了。

菲比冷眼瞧着他失常的举动，一点没有想笑的冲动，反而更加阴郁得看着他。

注射新试剂的决定被搁置，菲比没想好到底要不要继续用这个黄金液体。刚才有多期望，现在就有多失望，被这两种剧烈的感情变化折磨的她情绪异常暴躁，几乎用尽全力才能克制不像上次那样毁坏物件。

信一的回复过来了，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他在附近的一个镇上找到了唐心，情况不太乐观。

信一的调查，唐心在花无月解约事件结束后就离开了经纪公司，然后一个人到了那个镇上。一开始，她找了个销售工作，一年后辞职，新的工作让菲比皱紧眉头都不愿相信，唐心居然放弃底线成了游走在各色男人中间卖身赚钱的人。

她跟唐心算不上朋友，因为花无月的关系，唐心对她也相当冷淡。但在她印象中，唐心不像是那种会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人。

作为经纪公司的员工，唐心有大把的机会接触到各种人。她本身长得清纯不失韵味，接触中不乏追求者。偶尔会有人开她玩笑想包养她，她总是疾言厉色的反击回去，菲比想她不是装样子给人看的，她是真的不耻。

就算心仪的人失去踪影，她也不应该放弃坚守的底线。反常即为妖，菲比揣测，会不会是因为花无月的事给了她某方面的刺激，才会让她做出如此举动。那么她有没有可能知道花无月的消息？

揣着这样的猜测，她约上信一一起去了那个小镇。小镇跟沈家二叔的山离得也不远，她等在必经的国道线上，信一驱车而来，搭上她一起往目的地开去。

车子七拐八拐，来到一片楼道里。两个人静静看了一会儿，等着买/春的人离开后他们才上去。

门铃响过好久，门才被推开，通过门缝，唐心看到的是信一，“你是谁，有事吗？”

“我前几天来过，拉了东西在你这儿，让我进去找找可以吗？”

这是信一跟菲比讨论的结果，假设唐心知道花无月的消息，又想隐瞒，那么她不会见菲比的，所以让他假装是她的客人。

唐心皱皱眉，她每天接待很多客人，不可能个个都记得，但落下东西什么的，她也没印象，犹豫间，信一举起自己的手腕，“是一只手表，不是很贵重，但对我很有意义，我找遍了其他地方，就剩你这里了，让我进去找找吧，我可以付钱给你。”

既然他这么说，唐心就没再犹豫，解开锁链让对方进来。

结果进来的不只一个人，看到他身后的那个人，唐心第一反应去关门。但门已经打开了，是不可能关上的，她惊慌得拢住稍显暴露的睡衣，又下意识的往屋内看了一眼，质问菲比，“你来做什么？我不想见你。”

她的各种小动作都被菲比看在眼里，她那下意识的一撇完全暴露了她想隐藏的秘密，菲比看她那副刚跟陌生男人纠缠过的样子，心下反感，不跟她打招呼就直接想着内室去了。

唐心惊得像一只护犊的母狼，飞扑过来，还是信一反应快，一下子拦住了她，让菲比顺利打开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