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语茵感觉到周围热辣辣的视线，不敢抬头，强忍着的眼泪几乎要落下。

“我听到了。”

白贝贝突然出声，跟往常一样，以保护者的姿态维护着季语茵。

季语茵心里一喜，对了，差点忘了她还有一个超级好骗的傻子“朋友”。

张馨月挑眉，“你听到了，谁不知道你是季语茵小姐的小跟班，当然帮她说话了。”

白贝贝似乎找不到辩驳的理由，悻悻然地低下头，没再吱声。

季语茵很是绝望，张馨月忽地勾唇一笑，“好了，你的小跟班都说了，大家都是女孩子，要给面子，我不是那么可怕的人，只要你知错就改，我就既往不咎。”

说到这，她故意一顿，“现在，只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去，磕三个响头，然后大喊——季语茵错了，季语茵不是故意要偷东西的！喊十遍，我就放过你。”

“否则，警局见！”

跪下，磕头，还要喊这种羞辱的话十遍……

季语茵瞳孔一缩，一直沉闷压抑在胸口的情绪终于爆发开来，眼泪簌簌滑落。

不！这些人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真要做了这些事，她还怎么有脸在上流圈子混！这比杀了她还痛苦！

季语茵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坚持维护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然后，那双泪眼婆娑的眼睛，望向了沉默不语的白贝贝。

“贝贝，我的好姐妹，你帮帮我，好不好……”

季语茵声音抖得不着调，浑身都在打颤，娇弱的身子像是随时要倒过去的样子。

长发凌乱地散在额前，隐约能见到那一向妆容精致的脸上鼻涕眼泪交错。

白贝贝仔细打量着，真的，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看见季语茵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

从来都是她，被整得惨惨兮兮，半死不活。

现在角色换过来，这种冷眼旁观的感觉，还真不赖。

“求人没用，快跪下去，不然我们报警了！！”

店员在粗暴地怒喝，脚上往季语茵的膝关节一踢，季语茵整个人一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地板冰凉刺骨的触感，激得季语茵的眼泪流得越发凶猛。

太丢脸了，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茵茵，没事的，你还有我。”白贝贝在一旁轻轻道，眼底诡谲转瞬即逝。

这句话，是上辈子季语茵最常对她说的一句话。

每当她在最绝望，最无助，被季语茵耍得团团转的时候，季语茵就会用这比春风还要轻柔的声音虚伪地宽慰她——贝贝，没事的，你还有我。

季语茵对她做了那么多恶毒至极的事，却用轻飘飘几句话，轻而易举博得她的欢心。

上辈子的她，多么可怜！可悲！愚昧！

现在，她原封不动地，把这句话还给她！

季语茵听这句熟悉的话，睁大眼睛，浑身剧颤，忍不住张唇哽咽出声。

不！不该是这样的！

跪在这里的，承受这些不堪羞辱的，被威胁恐吓的，不应该是白贝贝做的吗？！

为什么会变成是她！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