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打游魂的朱四带着舒窈和穆清头前走着,一句话未说的苏裴和梅儿跟在几人的身后,虽不是生离死别,再想入宫,又不知是千难万难了。朱四伤心,几个女人哭泣,在常涉和李国泰像羁押犯人一样的监视下,众人来到了舒窈的房间。朱四亲自帮舒窈和穆清打点这衣装、行囊,嘴里却不住的说:“不用带太多衣服,用不了几天,母后便会回心转意了,到时候朕八抬大轿亲自去接你,还有,就算回了何府,朕也会每天去看你们的,到时候记得给朕做好吃的噢!”
苏裴也一边抹泪一边说:“是啊,贤妃妹妹,过几天姐姐也免不了去讨扰的,你们可不要嫌烦噢。”舒窈强做欢笑的说:“怎么会烦呢?到时候妾一定会给万岁爷和皇后姐姐做许多许多好吃的。”说罢,拉起苏裴的手放到里面一样东西,苏裴一看,原来是一大串钥匙。
“妹妹这一走,宫里的账目就要劳烦姐姐了,小全子和小福子不会理账,庞天寿年岁又很大了,还总是有些自己的心思,王坤一年到头倒有大半时间是在外边儿的。宫里再没有个细心的人儿,好不容易好起来的日子,姐姐自当小心才是。您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比不得妾这样的毛丫头,还有这些,都是账本,闲暇时烦请姐姐多看一看吧。万岁爷总爱去和武勋们斗酒,姐姐也要管一管的,别让他喝坏了身子。”舒窈边说着嘱咐的话,苏裴不住的点头答应着,朱四原说着用不着太多衣物,却一件又一件的为舒窈打点起来没完。
李国泰无奈的说:“万岁爷,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呀,您把那贤妃的衣服都里里外外折腾好几回了,您到底会不会打包袱啊?”朱四龇牙咧嘴的发狠道:“怎么啦,你管得着吗?是不是笑话朕太穷、贤妃的衣服太少啊?朕这就给她做个几车送到何府去!”
舒窈则说:“万岁爷,这些衣物已经够妾换穿的了,您可别再做,做了妾也不会穿,反倒浪费。”朱四这时终于发了火:“省省省,继续省吧,省来省去,都是给别人做嫁衣,明天朕就多娶他几十个嫔妃,钱也是足够的了,朕还得谢谢你为朕操持呢,攒下了这许多银子,好让朕可以娶媳妇!”
舒窈也知道朱四这是气话,索性没理他,继续要和苏裴交代事物。朱四却自顾自的说:“本来都要谈好的事情了,母妃那边儿也都已经软下来帮咱说话了,再若给朕一炷香的时间,就不用被赶出去啦,你说你偏偏这个时候去干什么?这么多天的心机都枉费了,就你爱逞能,凡事都喜欢强出头,真是气死朕啦!”
朱四在那边摔摔哒哒的,几个女人却也都知道他的脾气,只要不理他,一会儿自己便好了。可不,话还没说完,这边朱四便已经凑过来拉着舒窈和穆清说:“你们这次回去,总得给家里的老少带些礼物才成,库里可有现成的没有?这么急着回去,再去采办也是来不及了。”
苏裴自然不知道家里都有什么,舒窈也没想说有什么,到是穆清总是帮着舒窈管账,对有什么家底儿也清楚些,便说道:“回去时带些礼物给家里人,也是应该的,库里最多的便是绸缎和金银,带上几十匹,每人送四端作为表礼,另每人送几个御制的金银锞子,下人们赏些铜钱,再也无需别的了。”
朱四摇摇头说:“不好,不好,何老夫人和兄长还要有些特殊的礼品才好,对了,上一次候性带回来的入库供奉的清单里不是有些玉器吗,干嘛不拿给何老夫人一些。”舒窈说道:“一共只有四柄玉如意,都是要留给两位老太后的,怎么可以给别人?”
朱四又踌躇道:“早知这样,就应该命候性再供奉时带回一些器物,都是穷怕了的,只认得金银、粮食和绸缎,如今到要让何家人笑话了。”说到这里,朱四又灵机一动,说道:“对呀,别的没有,朕却有良马呀,全为国,你去御马监挑上两匹好的给国舅爷带去!”
舒窈又阻拦到:“不成,军中的良马本就不多,况且万岁爷也是个闲不住的人,时常爱往战场上撺掇,是否有良马,可是性命攸关的。”朱四又发起火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朕本来就穷,你却又都舍不得,那就舍得朕的一张老脸好了,由着让何家人笑话去吧!再让何家人议论议论,朕轻慢的不是他何家人,而是轻慢了你们姐妹,索性大家一起丢脸!”
穆清看到朱四又撒起泼来,觉得他说的也在理,便对等着出门儿的全为国说:“小全子,你就去御马监,挑上三两匹万岁爷平日不常骑的马,不须太好,也别太坏就成。”全为国乐呵呵的便去了御马监,穆清又说道:“留给太后的器物,咱们是不能动的,可是妾还有大婚时老太后送的金银首饰,拿出几样来送给义母,也使得。”
朱四无心的又说了一句话:“还拿出几样干嘛,干脆都带去不就完了。”说完便觉失言,看到舒窈的表情僵在那里,许久间,屋里都没有一人说话。舒窈忽然说道:“万岁爷不会是不想要妾了吧,您想要多娶些嫔妃,妾也从没拦着你呀,您不会真以为兰儿的死和妾有关,所以就记恨了吧?”
朱四连忙走过去抱着舒窈说:“朕都说过了,就算是朕亲眼看见,也不相信你是真心的,何况朕觉得,这件事根本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谁让你总爱强出头呢?把事情弄砸了,朕就算多娶几个女人回来,你也不许说闲话。”舒窈的眼泪又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却还不住的点头答应,并看着朱四。朱四却笑道:“朕是骗你的,有了兰儿这件事,朕真的不想再娶了,你放心吧,从今天起,朕心中最大的事情就是尽快让母后答应把你接回来。”舒窈这才破涕为笑,可转眼却又惆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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