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栖霞县方向一缕烟尘升起,路奔驰着一匹快马,马有一个人、一把刀,那匹马正是于七的坐骑赤风,那把刀正是冷月刀。 虽然那刀挥的飞快,然而仅凭被杀的清兵连声喊叫都没有,连一滴血都不会流,能知道,如果不是那柄快无的于家传世兵刃——冷月,还能是何物?遇到这样的于七,清兵们不跑到村民这边挨打,还能怎样?多挨几下棍棒也好过于七的那道杀人不见血的寒光。赤风马在清军的散兵群里左冲右突,看到不顺眼的,还要扬起后蹄或前蹄踢死几个,杀了一阵后,它还能带着于七绕一圈儿,把逃散的兵丁再兜回来继续弄死。这些兵丁真是偷鸡不成丧了命,想去羊群,反入虎口啊。
李俊梅和于九、于十又都杀了过来,赤风马的于七像龙卷风一样让所到之处一片狼藉。一把冷月刀大开大合,左挥右砍,将遇见的所有都一刀两断。人们根本看不见他的刀,只看见有许多尸体在飞。仔细看马的七爷却只用着一只手挥刀,而另一只手却拿着一个不小的酒葫芦,喝一口酒,杀几个人,雄姿潇洒已极;于九、于十一人一把朴刀,也是刀刀见血,清兵的骨裂之声咔咔作响、骨肉分离的、盔首具裂的、长枪被砍成短棒的,应有尽有;李俊梅则在敌群闪转腾挪,所过之地都是一道绿影闪过两朵银花,飘忽不定的身形犹如行云流水,舒缓的呼吸、凌厉的剑招,像舞蹈一样优美的身姿,遇到这风景的敌人,鲜血却在泊泊直流。
乡民们都不知不觉的看呆了,因为有这四大高手在场,许多乡民都把自己手的烧火棍给扔了,统统都变成了吃瓜群众。可惜他们都是为了打架才来的,要知道是来看戏的,肯定会有人带几把瓜子儿,也好边看边吃。不过还是有些让人羡慕的乡民,他们之前应该是打算逃跑的,所以都背着包袱。这会儿也不用打架了、也无需再跑路了,干脆摘下包袱,从里边拿出了煎饼卷大葱,边看边吃,吃的真香啊,让其他的乡民看的口水直流。
不过半个时辰,清军全躺下了,没躺下的也都给于七爷跪了,能逃脱出去的人根本没有几个。有一百多号兵丁和捕快跪在七爷面前,七爷的刀虽快,却也不肯杀求饶之人。每一个还能喘气儿的兵丁和捕快几乎都大小便失禁了,在他们脸能看到的,只有一个人,一匹马,和一把刀。那人手里还拎着个大酒葫芦,可是清兵怎么看这个酒葫芦,都像是为他们而写的一个大大的‘服’字。当然是心服口服的服,而除了这个字,其他的全是眼泪。
七爷收了刀又喝了一大口酒,看着这些兵丁和捕快沉吟了片刻,并未说话,大概是酒喝的有点儿猛,还打了几个饱嗝。兵丁捕快们却磕头如捣蒜,一百多人的叩头,搞得周围地动山摇。这时于九先说话了:“你们这帮人也太差劲了吧,磕头能使这么大力气,打架怎么都软蛋了?这么多人能把力气拿出来拼一下,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捕快有认识于九的带着哭腔答道:“九爷,您饶了小的们吧,小的们遇到七爷、九爷和十爷,那像老鼠见到了猫,老鼠再多,见到猫也不敢跑啊,更甭提反击了。虽说小的们只老鼠强那么一点点儿,也有反击的,可是打不过您啊!”那个曾经满地捡帽子的把总也被抓了,此时他听到捕快说话不听,还死撑面子说什么老鼠强一点点,还反击过,你想反击现在怎么不站起来呀?还敢再二逼一些吗?
于是把总一副媚态的跪在七爷马前说:“七爷啊,饶了小的们吧,小的们再也不敢啦,这都是官逼着小的们来的啊。我们都有老下有小的,再说您已经杀了咱一千来号兄弟了,小的们死在七爷刀下虽说也情愿,可是怕杀这么多人,七爷您的手疼啊。”李俊梅听到这么搞笑的求饶借口,噗嗤一声乐了,对着嘴甜的那位把总说:“成啊,这还是个人才,都要死要活的了还没忘了拍马屁,你怕七爷杀了你们手疼,那么干脆都自行了断吧。”兵丁捕快们听到李俊梅的话,哭得更凄惨了,真是心胆俱裂呀,有的干脆吓得昏死过去了。
这时七爷终于说话了,他指着这些兵丁捕快们说:“我不管你们是不是被官逼着来唐家泊祸害乡亲的,我只说一件事,你们如果再跟百姓过不去,都得死;再敢给鞑子当刽子手,还得死。”兵丁们一听七爷的话里有门儿,都再次纷纷给七爷叩头,那个把总也带头说:“小的们对天发誓,再不给鞑子当差了。”
李俊梅说:“空口无凭,叫我怎么信你们?”把总又说:“那立字为据!”李俊梅啐了他一口说:“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儿吗?你们真想如此,把辫子都剪了,以为明誓!”兵丁捕快们都没回过神来,因为说让他们剪辫子,有些人还不情愿,还想蒙混过去。那把总太知道李俊梅的厉害了,他双手一锤地,说道:“嗨,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咱们为了一口饭吃,已经剃了青,今日七爷能饶咱们一命,那七爷和大嫂才是咱们的再生父母。为了咱的爹娘,别说剪辫子了,剪什么都使得!说着便从地捡起了腰刀,拽着辫子吱嘎一下割断了。”然后还拿着辫子在手到处显摆。“看到没,辫子没了,头还在,咱这头是咱爹咱娘赏的。”回头又对李俊梅说:“儿子给娘请安了。”害得众乡亲哈哈大笑,有的因为嘴里嚼着煎饼,又看到了把总这一出儿,还被噎到了。
七爷看到这些兵丁都纷纷剪掉了辫子,点了点头对他们说:“恩,很好,等日后蓄了发,你们还是我大明的子民。现在都去再干一件事,把那些死了的兵丁埋了,然后各走各路去吧。”一听七爷说让他们埋掉死去的兵丁,有几个兵丁便害怕了起来。“七爷该不会让咱们埋葬完尸骨后再把咱们也杀掉吧?”谁知这话被旁边一直看热闹的村塾先生听到了,村塾先生拎着一方砚台和一个镇纸冲过去问那个说闲话的兵丁:“刚刚是你说七爷会杀你们的是么?”那兵丁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村塾先生看了看左手的镇纸和右手的砚台对那兵丁说:“有你这龌龊的想法应该打,你知道咱七爷是谁吗?七爷的话只要说出去,一定要办到。看好了这两样,你来选,选完了我好打你,让你长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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