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您别走啊!”“不走还干什么,难道还想让本官留你吃饭不成?小子,我与乃父同朝为官,家父又与乃父相互敬重,所以本官便不想为难于你,可本官却也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识好歹的人!本官甚至在一直好奇,如你这般屡次三番刁难圣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此的肆意妄为难道就一点都不顾及后果吗?如果不是圣上屡屡放过你,你如今哪里还有命在?当真以为你们的这点儿小把戏可以欺瞒过圣上?”
何文端也算是苦口婆心了,可瞿仁杰却反问道:“我瞿仁杰究竟都犯了什么天条,今上又是怎么放过在下的?如果何大人不把话说清楚,在下定要再敲一次登闻鼓!在下要让普天下的人都见识一下古今第一奇闻!叫了四张白卷儿的便是进士出身,三张白卷儿的便是同进士出身,答题越多,.哈哈哈,这就是你何大人口中的好皇帝!哎呀,谁呀,谁打我?”
瞿仁杰忽然抱着头大喊,人却已经像小鸡一样被拎了起来。高必正突兀的出现在三个人的背后,另外两个被他一人一脚都踢出了大堂。35xs“小兔崽子,跟老高回家找你爹去!如果你爹不肯教育你,老高就要打得你皮开肉绽,让你下半身不能自理!特娘的,交白卷还交出理来了!”
何文端看到高必正已经拎着瞿仁杰要往出走了,假惺惺的嘱咐道:“老高,他还是个孩子,皮肉还嫩着呢,你下手轻点儿!”高必正只‘哼’了一声,便骂道:“你特娘的少管,大不了参我一本!怎么着,老子早就想收拾他啦,要不是万岁爷拦着,瞿式耜那个老不死的也被老高痛打过几十回了!”
门口又突然窜出了候性的影子,瞿仁杰在高必正手上乱蹬乱踢,候性笑嘻嘻的一边很掐瞿仁杰,一边跟何文端打招呼道:“国舅爷,这事儿就交给我们啦,回头给娘娘带个好,问娘娘们想要什么,我俩这就去瞿阁老家里帮她们找找!如果有好东西,立马奉上!”何文端站在堂上憋不住偷笑,瞿仁杰挣扎着喊道:“在下到底犯了什么王法,还要被抄家?”
候性的手劲儿还没停,而且还越掐越狠,脸上却保持着笑容道:“世侄啊,这你就误会了,没人去抄家,我们只是绑票!”“你们都是朝廷重臣,竟敢如此目无王法?”瞿仁杰还真挺刚强,候性下手那么狠,他都没喊一个‘疼’字儿,还只顾着和候性理论。闪舞.高必正看到不解气,便冲候性发起火来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没吃饭啊,使点劲儿啊倒是,来,哥哥这里有一把锥子,你看趁不趁手!”
“嚯,我说老高,你小子平时虎了吧唧的,怎么这会儿还想起带来这玩意儿了?”候性接过锥子极为兴奋道。高必正急着说:“你先多扎他两下,看他疼不疼。”疼,真是疼,疼得瞿仁杰爹娘肉的乱喊。高必正满意的笑了,候性却忽然想起了刚刚的问题,道:“世侄,你刚刚问什么来着?王法,是不是啊?可我们没和你讲王法啊,咱们今天只报私仇,劫人绑票儿的事儿,你叔我在崇祯朝那会儿就没少干,不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吗?看在我是你叔的份儿上,回头你得赶紧告我去,你看成不?”
高必正这时已经上了马,把瞿仁杰横担在马背上,候性连马都不乐意骑了,拽着瞿仁杰的大腿走几步扎几下,还一口一个世侄和苦主谈得甚是亲热。“你要讲王法啊,那可找错人啦,候性这小子刚刚去安南抢钱回来,那叫一个富裕,有的是钱。”候性正聊的热乎,看到高必正说话又开始颠三倒四了,便解释道:“唉唉唉,眼馋了是吗?咱那些钱还不是替万岁爷抢的!”
高必正恍然大悟道:“啊,对呀,那钱得交公。还有啊,这小子太贪心,运回来那么多财宝,都把安南人惹急了,他还要去。结果就被人家一通好打呀,数千兵马,就剩下百十来人儿,看来官儿是做不成啦。既然做不成官儿了,干脆把你这个瞿阁老的大公子绑来,恩,要点儿钱花。哎我说老侯,可得说好了,到时候咱俩必须二一添作五啊!”
候性怒骂道:“好你个高疯子,你那么寒掺我,还舔着脸管我要一半儿。老子做了这些年的广西总兵,就特娘的没在广西正经待过,那个破总兵你以为我乐意干吗。可也不是说被谁罢官就能被罢官的,再说了,老子在安南折的那几千人儿,根本就不是什么官军,全特娘的是土匪。是老子自己花钱雇的,跟朝廷有什么关系?这点儿破事儿你全给老子抖搂出来了。娘的,老子正有火没处发呢,就虐待虐待这小子吧。嘿嘿,老子还就打他了,他是老子的世侄,老子还就扎他了,你找五城兵马司的来锁我呀?打个小兔崽子能犯多大罪过,老子又不要了他的命!”
两个人一边说着绑票,抢钱,杀人的话,候性一边还时不时的用锥子戳瞿仁杰几下。瞿仁杰疼得乱叫,道路两旁却没有一个人敢过来劝的。三法司在郭城太平门外,三个人一匹马,一个骑着、一个走着、一个趴着。想要到瞿府,那可得且走一阵子。早有人去通知瞿式耜了,还有一帮义愤填膺的书生从夫子庙的贡院赶到东大影壁街想要拦住几人理论。
“何人胆敢当街残害良民?快些把他放开,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几个领头的书生涨红着脸对高必正和候性喊道。高必正一看来了这么多人,用马鞭蹭了蹭头上歪带着的帽子笑道:“不客气,那就甭客气了,快点儿来吧!瞧你们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是不是都热了,老高把你们都扔进护城壕里去洗个澡,不会水的先来,会水的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