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正要在茶汤铺里发飙的庞大小姐与花冲,还有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姐,一听到外面有人喊跳河,全都停止了争吵,一起出了茶汤铺,到门外去看。就连店里的伙计和老板也都跟了出来。
这时外面已经有了不少人围观,花冲啧啧叹道:“无论什么年代,我们****国民都这么爱看热闹,这都挤不进去啊。”
庞小姐着急道:“你们不救人都站这看什么啊,让开!”
那一旁女扮男装的那个女子见她着急救人,心道:还有些好心,看来是哪家的大小姐来西湖玩了,还是别招惹她,免得惹麻烦。
想到此处,便要转身离开,忽听人群中有人喊道:“都闪开!”
这女子闻声身子一震,急忙回来。却见人群果然散开,一个劲装少年拎着一个**的老汉,站在岸边。
花冲夫妻刚挤进人群,正好瞧得清楚。这少年竟然也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不过与方才那个不同,这女子却是有一条小画舫,正在游湖,见一个老人跳河自杀,急忙将船靠过来。
画舫停在离着老人不远的地方,这女子扬手扔出一条飞爪,喊了那一声“都闪开”。三丈六尺长的飞爪牢牢钉在岸边的一棵树上。这女子纵身一跃,一手拉紧飞爪,俯身用另一只手拉住老人的衣领用力一提,竟然将这老人自水中捞出。眼看力道用老,那女子竟扬手将老人朝岸上一扔,吓得岸边看热闹的人群,更是四散躲避,这女子没了老人的重力,在空中用力紧紧一拉飞爪,身形在空中再次往高处一拔,借这一拔之力,这女子身形前冲,整个人如同空中飞人的杂技一般,朝岸边飞去,去势远胜那个被她抛出的老人。半空中,就在女子追上老人的时候,女子再次一把抓住老人,飞爪一下子增加了百余斤的重量,顿时往下一坠,女子趁势抛了飞爪的挽手,双脚落地,将那老人平放在地上。
岸边一片喝彩之声,连花冲和庞飞燕也是鼓掌称赞,这女子的轻功不凡、两臂上的力量也不小,就凭救人的这手功夫,武艺绝对不弱。
那老人虽是溺水,但时间不长,也没喝几口水,连喘几口大气,总算缓了过来。那女子见他气息平稳,便墩身在旁问道:“老丈,您为何要跳河自杀啊?”
那老人听了这话,顿时双目流泪,痛哭不止,边哭边断断续续的嘟囔道:“你怎么不让我死啊!我真的活不了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我可怎么活!”
那女子冷笑道:“你女儿怎么了?怎么就活不了了?我既能救你,便能救你女儿,但说无妨。”
老丈见她说话口气甚大,便跪下磕头不止,哀求道:“这位大侠就命啊,我女儿被什么太岁庄的马刚抢到霸王庄去了,说是要送给马强,那马强可不是好人啊,入了他府里,便没了活路,您可要救救我这苦命的女儿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有个好歹,我只有去死啊。”
那女子听了又冷笑一声道:“这霸王庄好大势力,光天化日便敢强抢民女,简直无法无天!老丈,我这便去救你女儿。”说罢抬头朝周围看热闹的人道:“诸位乡亲给照看照看这位老丈,我去给这……”
还没等她说完,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四散而去,就连那艘画舫都朝着远方驶去。偌大的西湖岸边,只留下花冲夫妇,韩彰三个人与那个女子。
花冲瞅着匆匆离开的那些百姓,皱眉道:“想不到这个马强居然这么大势力,杭州的百姓,一提他这么大反应……”
韩彰也有同感:“这小子不除,杭州百姓的日子恐怕也过不踏实。”
那救人的女子见他们没走,便过来道:“你们几位可否暂时收留这位老丈?”
花冲近距离看看这个女子,突然又回头看了看刚才在屋里喝茶的那个,这俩人居然长得一模一样!
庞飞燕见花冲又盯着这个女的看,又来了气,见他回头找那个女子,也跟着看去,惊讶的指着两人道:“你们…双胞胎?”
方才那个喝茶的女子走到庞飞燕的身边道:“怎么?没见过?”
“你!”庞飞燕咬牙道:“你想打架吗?”
花冲急忙一拦:“飞燕,不可如此,这二位女侠也是侠义中人,不要动手。”
那两个女子对看一眼:“你发现我们是女人了?”
庞飞燕冷哼道:“某人看这个可准了……”
花冲:“……”
韩彰在一旁端详了二人许久,恍然大悟:“原来是丁家姐妹!怪不得刚才我就看你眼熟!”
这双胞胎也打量了一番韩彰,惊讶道:“原来是韩二哥啊!你怎么在这摆茶摊了?”
花冲愕然道:“你们认识?”
韩彰急忙给他介绍:“此间不方便说话,咱们进屋说。”
众人搀着那位跳河自杀的老汉,一同进了茶棚。
“这二位可不是外人,与我们陷空岛一水之隔,有一座茉花村,她们便是那里的人士。她们的父亲就是当年的雄关总兵丁大人,丁大人战死之后,老夫人扶灵柩回老家,靠水谋生,这便是丁大人的一双宝贝女儿。”
韩彰指着那个救人的女子道:“这位便是‘冷芙蓉’丁月华,不过行走江湖之时,女装不便,她便改名叫丁兆兰。”
说罢又指着那个刚才在茶铺喝茶的女子道:“这位是月华的妹妹,‘玉玲珑’丁月影,男装时叫做丁兆蕙。”
“你们…都是女的?”花冲实在无法接受双侠全是女人这个事实。
“你刚才不就看出来了吗?”
“额…好像是啊……”
庞飞燕一脚踹倒花冲,没好气道:“你打刚才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看上她们了?”
花冲无辜道:“怎么会?”
韩彰也在旁边解围道:“这倒真是误会了,丁大小姐已经许了人家。”
花冲噌的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神马?丁大小姐许了人家?”
庞飞燕都快气疯了,再次一脚飞踹:“二哥你还替他解释,你看他这表情,遗憾啊?”
花冲无力的解释道:“真的不是…”,他此刻却是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这人应该是展昭的媳妇吧?
就在花冲没法辩解的时候,门外一人挑帘入内,笑道:“一个月不见,花大哥和大嫂过的挺充实啊。”
众人循声看去,进门的是锦毛鼠白玉堂,展昭也在他身后跟了进来。
丁月影一见白玉堂便朝庞飞燕道:“那泼妇,别撒泼了,人家本主来了。”
花冲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卧槽,这特么哪跟哪啊?丁月华居然嫁了白玉堂?那展昭怎么办?
“五弟,你什么时候与丁家结的亲啊?”
韩彰解释道:“他们两家从小便是亲家,陷空岛与茉花村一水之隔,都靠水吃饭,关系走的很近。丁大人无儿,只有这两个宝贝女儿,平素里都是男儿性格,凭借一身武艺,游侠江湖。我等也是武林中人,时常见面,因为丁家小姐与我家五弟年纪相仿,就有我大哥向丁大人提亲,成了这么亲事。”
庞飞燕听明白原因,也跟着点头道:“一家都是女眷,家中真要有事,抛头露面的确实不大方便。”
韩彰接口道:“正是,所以结了亲后,两家成了亲家,有事我们陷空岛便出面相帮,好过让丁老夫人出头。”
庞飞燕又问道:“那怎么二小姐还没嫁人?”
丁月影气道:“关你屁事啊?”
庞飞燕啧啧一声;“没人要吧?”
丁月影气的挥拳道:“敢不敢与我决个胜负!”
丁月华则在一旁拦道:“妹妹不可如此,连人家是谁尚且不知,何必动手。”
“我要教教她怎么说话!”
韩彰也出言解劝:“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可如此,这老丈的事还没解决呢,咱先问问这事要紧。”
经他一提,众人这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个跳河的呢,赶紧围到老人身边,丁月华问道:“老丈,您有什么冤枉,仔细对我们说说,您的女儿就由我们去救。”
老人见他们个个佩剑悬刀的,似是江湖游侠,总强过官府的人,与马强他们串通一气。便一五一十将自己的冤枉说了一遍。
这老人名叫朱焕章,是个教书的先生,老伴已经病故,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名叫朱绛贞,长得漂亮,又随父亲读书,是个远近闻名的才女。朱小姐年长的十六岁的时候,求亲的便排了长队。
可朱焕章一个教书先生,家庭条件不太好,因此提亲的寒门子弟颇多,偶尔有些富贵人家,不是土豪就是官家娶二房。朱老先生又是个孤芳自赏的主,认为自己的女儿品貌过人,又知书达理,比个仙女也不为过,非要求亲的有功名方可,还得是正妻才行,功名又不可是秀才,起码也要举人出身。
这样的条件一提,登时屏蔽了所有的求亲者,媒婆们骂着街离开朱家。一连两年再没一个登门求亲之人了。
好在这位朱小姐也不急着嫁人,她本是个才女,自幼读书,除了四书五经之类,她很喜欢看一些传奇小说,对于那些传说中的游侠,崇拜至极,她也梦想着能有一天,一位江湖游侠,带着她纵马江湖,飞剑千里。
这一天在河边洗衣服的朱小姐没能遇到那位能陪她纵马江湖的游侠,却遇到了恶太岁马刚,被马刚抢入霸王庄。
朱焕章一个教书先生,吓得体似筛糠,哪敢去霸王庄要人?思前想后,终归是没有活路了,闺女进了霸王庄绝不会活着出来了,自己一个孤老头子,活着有什么劲,不如一死了之。
花冲听了朱焕章的描述,对老人道:“我有办法救你女儿。”
朱焕章拉着花冲哭求道:“求求诸位赶紧去救我女儿吧,晚了这孩子就糟蹋了。”
花冲拍拍老人的后背,柔声道:“老人家不必担心,先睡会儿。”说罢猛击一掌,朱焕章便昏了过去。